少虛用前韻見貽仍答二首 其一
別君歲月多，
萬事皆非昔。
天昏慘暮云，
愁緒繁堪織。
豈期成東鄰，
日造芝蘭室。
吟哦戒騷奴，
揮灑驚墨客。
猶嫌小伎耳，
宴坐學欺魄。
人間倏流電，
悟此真良策。
堂堂少林老，
我豈得其骨。
君來叩兩端，
一笑非言默。
超然反其真，
游子歸故宅。
玄機儻未領，
對面千山隔。
象罔亦何心，
珠還赤水北。
圣賢勿云遠，
謦咳常在側。
別君歲月多，
萬事皆非昔。
天昏慘暮云，
愁緒繁堪織。
豈期成東鄰，
日造芝蘭室。
吟哦戒騷奴，
揮灑驚墨客。
猶嫌小伎耳，
宴坐學欺魄。
人間倏流電，
悟此真良策。
堂堂少林老，
我豈得其骨。
君來叩兩端，
一笑非言默。
超然反其真，
游子歸故宅。
玄機儻未領，
對面千山隔。
象罔亦何心，
珠還赤水北。
圣賢勿云遠，
謦咳常在側。
與您分別已有多年，世間萬事都已不同于從前。天色昏沉，暮云慘淡，愁緒紛雜如亂麻可織。未曾想到能成為近鄰，每日都能造訪您這芝蘭之室。您的吟誦堪比《離騷》作者，揮毫潑墨令文人驚嘆。還嫌這些只是小技藝，靜坐修行以悟大道。人間歲月如白駒過隙，領悟此理方為良策。那堂堂少林高僧，我怎得悟其精髓？您來探討事物兩端，一笑間超越言語與沉默。超然回歸本真，如游子回到故宅。若未領悟玄機，即便對面也如隔千山。象罔本無求之心，卻在赤水之北尋得玄珠。圣賢不必說遠，他們的聲音仿佛常在身側。
芝蘭室：典出《孔子家語》，指香氣馥郁的房間，喻指賢德之人的居所。
騷奴：指作《離騷》的屈原一類的詩人，此處借指高超的文學創(chuàng)作。
象罔：出自《莊子·天地》，指無形無象的狀態(tài)，喻指自然無心的境界。
赤水北：《莊子》中黃帝失玄珠于赤水之北的典故，此處代指玄機所在。
叩兩端：出自《論語》，指從正反兩面探究事物本質。
此詩為酬答友人少虛之作，當為作者與少虛由遠別轉為近鄰后所作。詩中“日造芝蘭室”“君來叩兩端”等句，可見二人常相往來、探討哲理，背景或為宋代理學興盛時期，文人交游中常以詩論道。
全詩以與友人少虛的交往為線，由別后之嘆到重逢之喜，再到對人生、哲理的探討，最終歸于對“真”的追尋。既體現(xiàn)文人交游的雅趣，又展現(xiàn)了宋儒融合佛道、追求內圣的思想傾向，語言質樸而意旨深遠。
昨日下灘風打頭，羨他上水似輕鷗。朝來上水帆都卸，真?zhèn)€輕鷗也自愁。
江頭春日高，看爾乘流去。淑氣澹宜人，淮山雨邊曙。田鼠方化頠，岸柳未成絮。傾囊貯詩草，撫誦自厭飫。醵酒噭花神，江山發(fā)靈助。長安九天高，文章滿朝著。男兒筆札間，往往收名譽。時復夢江南，羈魂向誰語。
石城千仞郁嵯峨，城上春云向晚多。薄映殘霞分雉堞，暝隨歸鳥渡龍河。依依欲散風前角，冪冪猶停柳外歌。又逐行舟過江去，相思回首奈愁何。
杯酒秦淮初識子，虬髯玉面氣如虹。揚州杜牧詩偏好，梁苑相如賦最工。翠濕帆前楊葉雨，香飄衣上桂花風。送行已有金臺句，雙闕春云五色中。
隋家天子普六茹，五兒一氣夸胤祚。噬臍追悔廢立乖，忍死空慚獨孤誤。大業(yè)改號朝新君，北南樂土無驚塵。錦帆樓船駕河汴，瓊花看遍江都春。春夢繁華眼前別，縱意淫奢寧改轍。亂離四海金鐵鳴，殺人如麻川流血。咸陽不見翠華歸，獨夫剚刃誰其悲。寰宇皇皇望真主，秋風晉水神龍飛。秦王上將天日表，草昧群雄如電掃。鎖枷械鈕俘累累，獻凱歸來京闕曉。蕞哉小丑據(jù)豳岐，奉將天討森熊貔。兩軍一戰(zhàn)勝負決，倒戈棄甲愁瘡痍。陣前駢首就誅戮，百里僵尸京觀筑。驚磷明滅艷青紅，長夜冥冥聽鬼哭。貞觀年來歌太平，恩波直欲流泉扃。丹碧樓臺五云起，金身寶座聯(lián)珠纓。吁嗟死者焉可作，冥福全資大皇覺。茫茫苦海渡慈航，凈土西天歸極樂。貝葉翻經(jīng)白馬馱，神人現(xiàn)相嚴撝訶。法師上奏帝顏悅，傾心事佛真如何。龜趺螭首穹碑樹，諫議文章重回護。書丹彷佛虞永興，獨怪當時名弗署。銀鉤鐵畫睹斯文，摩空鰲背愁斜曛。片言誅意凜斧鉞，遐思渺渺凌秋云。自古明王嚴放伐，湯武吊民寧嗜殺。往事悠悠且莫論，要與書家論波磔。
皇華十載進秋臺，榮捧天書萬里來。游宦久諳當世務，平反今顯濟時才。旌搖庾嶺梅初放，舟指灤河凍漸開。老我臨邊思無限，空將衰眼望蓬萊。
非煙非霧曉濛濛，萬象都歸一氣中。深似海時初歇雨，白于綿處不隨風。得閒漸有還山意，偃臥寧無澤物功。亭際老僧來倚檻，只疑下界頓成空。
向晚臨山驛，星稀霜滿林。鼾聲搖四壁，燈影照孤衾。小邑盜彌盛，中原寇已深。長宵村犬吠，危坐一沉吟。
苦瓠若懸癭，宜瓢亦宜笙。笙將用合雅，瓢以供酌烹。吾為苦瓢謀，任力不任聲。薦勞铏鼎間，自足資養(yǎng)生。物賤終反貴，吹萬豈其情。少學老無成，所守但糟粕。譬如福與市，涉海求靈藥。豈不望三山，風至輒引卻。歲闌坐窮陋，青燈映疏箔。雖微白足禪，自置丹霞縛。賤貧吾所安，飲水差足樂。鄰家日椎牛，不似西鄰礿。
梅尉清萬古，許令騰八埏。能官不必高，高者乃其賢。真材儲世用，遺蛻或如蟬。嘗疑說者謬，何獨今不然？斯人井灶處，往往在林泉。還丹誠可學，但恐難為傳。
中夜自班返，微雨布歸涂。灑掃如不及，更濯吾鬢須。清風儻然至，過樹翻裙裾。薄寒中膚頰，涼靜中心區(qū)。我作八時許，目倦兼身軀。得此若酣酒，熨妥千展舒。勞生食己力，日夕蒼山居。出入視山鳥，過此安求歟。四周靜荒古，大黑包無馀。自聽鞋履響，冉冉回坳隅。
玉軸桃笙入薜蘿，湘簾垂燭漾涼波。清江桂楫才相望，白石桐窗快共過。詩渴莫愁沽酒盡，賦成爭羨買金多。深宵淺露勻花氣，月上還堪醉踏歌。
慣見江邊雪樣梅，此根常恐自天來。懸知老去醉中眼，便是姚黃花懶開。
風車云馬載浮名，支策據(jù)梧太瘦生。相望秋心升月闕，忍看紅葉下蓬瀛。一行雁字淡無影，四壁蟲機寒有聲。白露未晞揪斂始，西郊歌舞幾麾旌。
天馬下閶闔開，汗以血騑離哉。河之精龍之子，視浮云無萬里。絕流景躡遺風，今安駕幸回中。天馬徠從西極，經(jīng)千里歸有德。天馬徠竦予身，挾飛電化若神。天馬徠循東道，承靈威服帝皂。天馬徠歲執(zhí)徐，陜四海將安如。天馬徠出嶠山，逝昆侖排玉關。天馬徠龍為友，北擊胡驅群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