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山上人
幢花迦葉再生天,
凈業沙門自妙年。
智永書名皆是法,
貫休詩格總歸禪。
云流梵閣翻公案,
月照松關注內篇。
不有阿難真定慧,
孰從座上現青蓮。
幢花迦葉再生天,
凈業沙門自妙年。
智永書名皆是法,
貫休詩格總歸禪。
云流梵閣翻公案,
月照松關注內篇。
不有阿難真定慧,
孰從座上現青蓮。
以幢花供奉的迦葉尊者仿佛再生天界,您這位修持凈業的沙門從青年便已精進。智永的書法名聞天下皆合佛法,貫休的詩風高格終究歸于禪意。云氣流淌過梵閣如翻檢禪門公案,月光映照松關似在專注內典經篇。若沒有阿難那樣真實的定慧之力,誰能從法座上顯現出青蓮妙相。
幢花:佛教供具,以幢幡懸掛鮮花,用于佛事供養。
迦葉:摩訶迦葉,佛陀十大弟子之一,以頭陀行著稱,被稱為‘上行第一’。
凈業沙門:修持清凈佛業的僧人。沙門,梵語音譯,意為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的出家人。
智永:南朝陳至隋初僧人,王羲之七世孫,著名書法家,傳‘永字八法’,其書法被尊為‘禪意書風’。
貫休:唐末五代詩僧,工詩善畫,詩風奇崛,多含禪理,有‘禪月大師’之稱。
公案:佛教禪宗用語,指前輩祖師的言行范例,用于啟發禪悟。
內篇:此處指佛教內典(佛經),與‘外典’(世俗典籍)相對。
阿難:佛陀十大弟子之一,多聞第一,持戒精嚴,定慧雙修。
青蓮:佛教象征,佛座稱‘青蓮座’,亦喻佛性清凈無染。
此詩應為贈曉山上人之作。曉山上人當為一位兼具禪修與文藝才華的僧人。詩人通過列舉智永、貫休等歷史上‘禪藝雙絕’的高僧為參照,結合其日常修行場景(云流梵閣、月照松關),贊其青年精進、定慧雙修之德,創作背景或為二人交游時的酬贈。
全詩以佛教典故與文人雅事為脈絡,從修持根基(妙年凈業)、才藝造詣(書名詩格)、日常禪境(翻公案、注內篇)、修證境界(現青蓮)層層遞進,塑造了一位‘禪藝雙融’的高僧形象,體現了中國古代文人對‘禪理與人文合一’的推崇。
五月五日端午節,好事當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款步花陰尋蛺蝶。玉纖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桂華底印清淺。 應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峰,學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將消息夢中傳。
滿清平世界慶秋成,看看斗三錢。論從來活國,論功第一,無過豐年。辦得間民一飽,馀事笑談間。若問平戎策,微妙難傳。 玉帝要留公住,把西湖一曲,分入林園。有茶爐丹灶,更有釣魚船。覺秋風、未曾吹著,但砌蘭,長倚北堂萱。千千歲,上天將相,平地神仙。
捐生固不易,處死猶為難。 孰知龔勝后,乃有謝疊山。 江東一潰散,跋涉何間關。 甌閔苦物色,國破家亦殘。 彼哉烈丈夫,矢死無生還。 忠孝亦何物,古今稱大閑。 耿耿浩然氣,上摩霄漢間。 誰謂首陽高,有志能躋攀。 至今百世下,清風激懦頑。 我讀三上書,凜然毛骨寒。 當時祼將士,胡能不厚顏。
驛卒征夫旦復休,鸞輿未必竟南游。 見說江淮民力困,行宮風雨使人愁。
鄠縣李長官,橫琴膝上弄。不聞有政聲,但見手子動。
一夜春風滿帝都,禁林清曉宴簪裾。 玉堂乍到驚凡目,金鎖徐開見御書。 四字驪龍爭夭矯,兩篇瓊樹斗扶疏。 詞臣此會人應羨,圣主多才古不如。 日上花磚簾卷后,柳遮鈴索雨晴初。 閣前吟罷先沈醉,忘卻西垣有直廬。
箯輿軋軋過清溪,溪上梅花壓水低。 月影漸收天半曉,兩山相對竹雞啼。
鋪水面輝輝晚霞,點船頭細細蘆花,缸中酒似澠,天外山如畫,占秋江一片鷗沙。若問誰家是俺家,紅樹里柴門那搭。
東家壁土恰涂交,西舍廳堂初瓦了,南鄰屋宇重修造。弄泥漿直到老,數十年用盡勤勞。金張第游麋鹿,王謝宅長野蒿,都不如手鏝堅牢。
司喪 人情上捻恰,支銷里拈撾。不分親友與鄰家,偏手錢要打。亭子鋪對面胡說話,棺材行唆弄高抬價,鼓缽兒顧覓也憑他,都撈上一把。
代保 替貧人代筆,靠富漢求食。十分借了便抽一,滿家兒歡喜。錢兒得了都花費,人兒走了遭連累,狀兒告了要監追,那時節后悔。
收荒 衣服兒久遠,靴帽兒多年。他人專要買新鮮,別生個宛轉。絲絲綹綹單圖賤,家家火火都收遍,樁樁件件不降錢,慢慢地揀選。
燒丹 說金丹九轉,學燒煉多年。癡心禮拜假神仙,葬了些業錢。泥盆里走了朱砂片,火爐里不見花銀面,板箱中丟下大城磚,那里去訴冤?
調把 好的兒看了,不好的藏著。惺惺伶俐不成交,等愚民鄉老。粗氈帽抵了絨氈帽,假材料頂了真材料,爛絲絳換了好絲絳,人里一跑。
挑擔 麻繩是知己,扁擔是相識。一年三百六十回,不曾閑一日。擔頭上討了些兒利,酒房中買了一場醉,肩頭上去了幾層皮。常少柴沒米。
趕腳 才喂了料草,早備上鞍橋,一根荊棍手拿著,攆驢騾亂跑。冷茶冷飯吃一造,或磚或土眠一覺,漫山漫嶺走一遭。又一日過了。
推車 有付搭名色,非駕御之才。隆冬盛暑最難捱,努著力掙揌。上高山好看前車戒,過危橋莫遣傍車礙,走康衢又恐后車來:許多般利害。
劃船 陰晴盡曉,舟楫能操。東流西蕩幾千遭,走江湖到老。行時防急水風頭掉,灣時怕淺渚潮頭落,坐時知平地浪頭高。幾樁兒見了。
開賭 討頭兒放本,作東主窩人。官司拿去問根因,幾樁兒要緊。小荊條先賞到七八頓,精皮膚又打上三十棍,大沉枷準備一百斤,不饒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