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行和李雨蒼
當年回雁峰頭住,雁影云開天際路。夫君縹渺雁峰心,遙寄湖南煙雨渡。
誰知白雁杳寒沙,斷使青峰遮日暮。日暮云迷雁陣哀,逢君千里雁書來。
欲分寶瑟銀箏怨,似向沙明水碧回。一水盈盈烏石戍,千秋渺渺楚云臺。
楚云臺高芳草齊,湘干北望鷓鴣啼。虞卿著書亦何有,建陽賣卜還自迷。
瘦影難雙矰繳滿,寒更欲警露霜凄。清霜白露飛不前,亭亭片月當高天。
前身憶住青龍寺,血跡還埋古井邊。遙飛尺帛君邊去,沙上鴻蹤隔暝煙。
當年回雁峰頭住,雁影云開天際路。夫君縹渺雁峰心,遙寄湖南煙雨渡。
誰知白雁杳寒沙,斷使青峰遮日暮。日暮云迷雁陣哀,逢君千里雁書來。
欲分寶瑟銀箏怨,似向沙明水碧回。一水盈盈烏石戍,千秋渺渺楚云臺。
楚云臺高芳草齊,湘干北望鷓鴣啼。虞卿著書亦何有,建陽賣卜還自迷。
瘦影難雙矰繳滿,寒更欲警露霜凄。清霜白露飛不前,亭亭片月當高天。
前身憶住青龍寺,血跡還埋古井邊。遙飛尺帛君邊去,沙上鴻蹤隔暝煙。
當年曾在回雁峰頭居住,看雁影穿過云隙,飛向天際的路途。夫君心意如雁峰般遙遠難測,從湖南煙雨渡口寄來遠方的思念。誰料白雁消失在寒沙之外,青山遮擋了落日的余暉。暮色中陰云籠罩,雁群發出哀鳴,恰逢千里外你寄來的書信。想要用寶瑟銀箏傾訴離怨,又似在沙明水碧間回轉。烏石戍的江水波光盈盈,楚云臺的歲月邈遠迷茫。楚云臺高,芳草萋萋,向北眺望湘江,鷓鴣聲聲悲啼。虞卿著書又有何用?建陽賣卜也只是自尋迷茫。孤雁形單影只,周圍滿是射鳥的短箭,寒夜更聲里,霜露凄冷。清霜白露中難以前行,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邊?;貞浨吧碓≡谇帻埶拢E還埋在古井旁邊。想寄去書信到你身邊,沙上雁蹤卻被暮煙隔斷。
回雁峰:南岳七十二峰之一,位于湖南衡陽,傳說北雁南飛到此不再南行,待春而歸。
縹渺:同“縹緲”,形容遙遠而模糊不清。
白雁:秋雁,因秋季北雁南歸時羽毛略白,此處代指書信或思念的人。
矰繳(zēng zhuó):系有絲繩的短箭,古代用來射鳥,此處喻指險惡環境。
虞卿:戰國時游說之士,曾著《虞氏春秋》,此處借指著書立說的無奈。
尺帛:古代書信寫在絹帛上,故以“尺帛”代指書信。
暝煙:傍晚的煙霧。
此詩為與李雨蒼的唱和之作,推測創作于作者與友人分隔兩地之時。詩中“逢君千里雁書來”表明收到李雨蒼書信后,以“孤雁”自喻,結合自身漂泊境遇與對友人的思念而作,暗含對人生無常的感慨。
全詩以“孤雁”為核心意象,貫穿思念與孤寂之情,通過自然景物與歷史典故的交織,既展現個人離緒,又暗含對人生漂泊的哲思,語言凝練,情感真摯,是一首借物抒情的典范之作。
廉水扶桑北,石城勾漏西。 吏情甘散地,春色在扶藜。 榔葉斜侵屋,江魚逆上溪。 飄飄犯蠻府,淚應暮猿啼。
蒲子花開蓮葉齊,聞郎船已過巴西。 郎看明月是儂意,到處隨郎郎不知。
歲見梅追和一首,終恨有兒女子態耳 竹里一枝梅,雨洗娟娟靜。疑是佳人日暮來,綽約風前影。 新恨有誰知,往事何堪省。夢繞陽臺寂寞回,沾袖余香冷。
碧天如水,一洗秋容凈。何處飛來大明鏡。誰道斫卻桂,應更光輝,無遺照,瀉出山河倒影。 人猶苦余熱,肺腑生塵,移我超然到三境。問姮娥、緣底事,乃有盈虧,煩玉斧、運風重整。教夜夜、人世十分圓,待拚卻長年,醉了還醒。
小窗前,疏影下。鸞鏡弄妝初罷。梅似雪,雪如人。都無一點塵。 暮江寒,人響絕。更著朦朧微月。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溫。
亭亭秋水芙蓉。翠圍中。又是一年風露、笑相逢。 天機畔。云錦亂。思無窮。路隔銀河猶解、嫁西風。
胭脂坡上月如鉤。問青樓。覓溫柔。庭院深沈,窗戶掩清秋。月下香云嬌墮砌,花氣重,酒光浮。清歌皓齒艷明眸。錦纏頭。若為酬。門外三更,燈影立驊騮。結習未忘吾老矣。煩惱夢,赴東流。
榆柳清陰下,茅亭近水湄。 抵檐栽美竹,橫榻賦新詩。 樸陋從人笑,棲遲止自怡。 歲寒天地肅,松雪有心期。
蝶懶鶯慵芳草歇。綠暗紅稀,柳絮飄晴雪。有意送春還惜別。杜鵑爭奈催歸切。繡閣無人簾半揭。暗憶邊城,十載音書絕。惟有東風無異說。
三十年前宿草廬,五年三第世間無。 門前獬豸公裳在,只恐兒孫不讀書。
竹焉美哉,愛竹者誰,曰君子歟。向佳山水處,筑宮一畝,好風煙里,種玉千馀。朝引輕霏,夕延涼月,此外塵埃一點無。須知道,有樂其樂者,吾愛吾廬。竹之清也何如。應料得詩人清矣乎。況滿庭秀色,對拈彩筆,半窗涼影,伴讀殘書。休說龍吟,莫言鳳嘯,且道高標誰勝渠。君試看,正繞坡云氣,似渭川圖。
代邸東南龍躍泉,清漪碧浪遠浮天。樓臺影就波中出, 日月光疑鏡里懸。雁沼回流成舜海,龜書薦祉應堯年。 大川既濟慚為楫,報德空思奉細涓。
天門初日上蓬萊,彩仗迎春隊隊來。 馳道傳呼龍仗過,百工爭看打球回。
草動三江色,林占萬壑晴。 籬邊春水至,檐際暖云生。 溪犬迎船吠,鄰雞上樹鳴。 鹿門何必去,此地可躬耕。
曹司農竹虛言,其族兄自歙往揚州,途經友人家。時盛夏,延坐書屋,甚軒爽,暮欲下榻其中。友人曰:“是有魅,夜不可居。”曹強居之。夜半,有物自門隙蠕蠕入,薄如夾紙。入室后,漸開展作人形,乃女子也。曹殊不畏。忽披發吐舌作縊鬼狀。曹笑曰:“猶是發,但稍亂;猶是舌,但稍長,亦何足畏?”忽自摘其首置案上。曹又笑曰:“有首尚不足畏,況無首也?!惫砑几F,倏然。及歸途再宿,夜半,門隙又蠕蠕,甫露其首,輒唾曰:“又此敗興物耶?”竟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