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縷曲 東坡先生元符硯拓本為嶺南黃蓉石題
片石摩挲久。記當時、恍榔庵內,寶同尊卣。割取龍巖云一朵,洗盡纖瑕宿垢。渾不是、涵星鳳咮。食芋著書非易事,望瓊樓玉宇空回首。鸚鵒眼,淚痕溜。
銘詞璽篆應俱壽。七百年、枯棋小劫,圭棱依舊。想到松煙揮灑日,常置先生座右。在磨蝎宮中磨透。不少西山柔脆質,黨人碑、枉自刊元祐。希世物,仗君守。
片石摩挲久。記當時、恍榔庵內,寶同尊卣。割取龍巖云一朵,洗盡纖瑕宿垢。渾不是、涵星鳳咮。食芋著書非易事,望瓊樓玉宇空回首。鸚鵒眼,淚痕溜。
銘詞璽篆應俱壽。七百年、枯棋小劫,圭棱依舊。想到松煙揮灑日,常置先生座右。在磨蝎宮中磨透。不少西山柔脆質,黨人碑、枉自刊元祐。希世物,仗君守。
長久地摩挲著這片石頭。記得當年,在恍榔庵內,它被當作尊卣一樣的寶物。它如從龍巖割取的一朵云,洗凈了所有的瑕疵和污垢。它全然不是那含星的鳳咮之石。蘇軾在那里吃著芋頭著書并非易事,遙望瓊樓玉宇只能空自回首。硯臺上的鸚鵒眼,仿佛有淚痕在流淌。硯上的銘詞和璽篆應該都能長久留存。七百年間,經歷了如同枯棋般的小劫,它的棱角依舊。想到當年用松煙在上面揮灑書寫時,它常常被放在先生的座位右邊。它在磨蝎宮的厄運中被長久磨礪。世間不少如西山般柔脆的東西,黨人碑枉自刊刻元祐黨人之名。這稀世之物,全依仗您來守護了。
摩挲:用手撫摸。
尊卣:古代酒器,這里表示珍貴。
龍巖:泛指石頭產地。
鳳咮:鳳嘴,形容硯石的形狀。
鸚鵒眼:硯石上的一種紋理,像鸚鵒的眼睛。
圭棱:棱角。
磨蝎宮:星相家所說的厄運宮,蘇軾被認為命犯磨蝎宮。
黨人碑:宋徽宗時蔡京將司馬光等三百零九人列為元祐黨人,刻石立碑。
此詞可能創作于作者看到東坡先生元符硯拓本之時。蘇軾在元符年間被貶海南,生活艱苦卻堅持著書。七百年后,這硯臺的拓本仍留存,作者有感于蘇軾的遭遇和其作品的價值,為嶺南黃蓉石題此詞。當時可能社會對東坡先生的文學和精神價值有一定的推崇,作者借此表達對歷史文化的尊重。
這首詞主旨是借東坡先生的硯臺,表達對蘇軾的敬仰和對歷史的感慨。其特點是將歷史典故與現實情感相結合,通過對硯臺的描寫展現蘇軾的人生經歷和政治遭遇。在文學史上,它豐富了對東坡文化的表達,體現了后人對蘇軾的持續關注和追思。
力不勝于膽,逢人空淚垂。 一心中國夢,萬古下泉詩。 日近望猶見,天高問豈知。 朝朝向南拜,愿睹漢旌旗。
有懷長不釋,一語一酸辛。 此地暫胡馬,終身只宋民。 讀書成底事,報國是何人。 恥見干戈里,荒城梅又春。
俗眼難窺冰雪姿,終朝共詠小山詞。 此身依托同雞犬,他日升天莫棄遺。
錦筵花下飛鸎鵡,羅袖風前唱鷓鴣。 占得仙家詩酒興,閑吟煙月憶蓬壺。
殘日塞鴻高的的,暮煙汀樹遠依依。 此時回首情何限,天際孤帆窣浪飛。
尚未階軟翠流長,境靜蒲荷覺更香。 清坐小亭叢竹近,暫停團扇受風諒。
潑翁浮醅新釀熟,得霜寒菊始開齊。 養丹道士顏如玉,愛酒山翁醉似泥。 不惜蕊從蜂采去,尚余香有蝶來棲。 莫嫌學舍宮閑冷,猶得芳樽此共攜。 共坐欄邊日欲斜,更將金蕊泛流霞。 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枯時始見花。
倦倚吳門思泬寥,懷人清致詩滿瓢。 池塘芳草夢初斷,風雨落花魂正鎖。 一百五日寒食節,二十四浦春潮。 遙知藥圃曉經劚,舍后蘼添綠苗。
自從銷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 不為傍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
五月五日端午節,好事當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畈交帉ね惖S窭w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桂華底印清淺。 應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峰,學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將消息夢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