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浦 送竹垞被徵入都,時道出白下
啼柳白門鴉,怕聽他、古岸斜陽馬首。轉悵故人疏,憑誰話、榆影柴門非舊。身將隱矣,近來不醉旗亭酒。喚起階前猿鶴問,還肯勸君留否。
平江小艇迎潮,怪離歌倚棹,催人故驟。準擬亂山隈,扶犁去、苦索力耕無耦。東華驢背,軟塵幾許征衫袖。煙雨他時歸,記取添我,畫圖攜手。
啼柳白門鴉,怕聽他、古岸斜陽馬首。轉悵故人疏,憑誰話、榆影柴門非舊。身將隱矣,近來不醉旗亭酒。喚起階前猿鶴問,還肯勸君留否。
平江小艇迎潮,怪離歌倚棹,催人故驟。準擬亂山隈,扶犁去、苦索力耕無耦。東華驢背,軟塵幾許征衫袖。煙雨他時歸,記取添我,畫圖攜手。
白門柳樹上烏鴉啼叫,我害怕聽到那古岸斜陽下你騎馬離去的聲音。轉而惆悵與故人疏遠,能和誰訴說那榆影下柴門已非舊時模樣。本打算隱居,近來都不在旗亭喝酒。喚來階前猿鶴詢問,它們還肯勸你留下嗎?平江的小艇迎著潮水,奇怪離歌伴著船槳聲,催促人離別如此急切。本打算到亂山邊,扶犁耕種,可惜苦苦尋覓卻沒有耕伴。到京城去,那軟塵會沾滿你征衫的衣袖。等你他日在煙雨中歸來,記得添上我,一起畫在圖中攜手相伴。
白門:指南京。
旗亭:酒樓。
猿鶴:指代隱居生活。
平江:水名,在江蘇吳縣。
東華:指京城。
軟塵:指京城車馬揚起的塵土。
這首詞創作于朱彝尊被征召入京之時,作者送別友人。當時社會處于特定時期,文人面臨著入仕與隱居的選擇。作者可能對友人應征入京有所感慨,同時也堅守自己的隱居志向。
這首詞主旨是送別友人,突出特點是情感細膩,借景抒情,將離別之情、隱居之志與對友人的牽掛融合在一起。在文學史上展現了當時文人的心境和情感表達。
這情懷、怎生消遣。思量只是凄怨。一春長為花和柳,風雨又還零亂。君試看。便杜牧風流,也則腸先斷。更深漏短。更聽得杜宇,一聲聲切,流水畫橋畔。人間世,本只陰晴易換。斜陽衰草何限。悲歡畢竟年年事,千古漫嗟修短。無處問。是閑倚簾櫳,盡日厭厭悶。浮名盡懶。但笑拍闌干,連呼大白,心事付歸燕。
素蘤多蒙別艷欺,此花端合在瑤池。 無情有恨何人覺?月曉風清欲墮時。
宮紗蜂趁梅,寶扇鸞開翅。數摺聚清風,一捻生秋意。 搖搖云母輕,裊裊瓊枝細。莫解玉連環,怕作飛花墜。
溫溫玉立綠陰中,不犯芳菲逐萬紅。 折盡長淮多暇日,簪聯四座足春風。 應如慶歷梅花瑞,況有昌黎屬句工。 問得君王乞身去,移根栽傍曲欄東。
小能敵大果然強,蟲小贏多必是良。 累勝上肩魁大者,這般蟲小也非常。
亂后還家如旅泊,愁中貰酒喜人過。 每吟栗里停云句,不作南山種豆歌。 故宅東風歸燕靜,孤村夜雨落花多。 白頭卻憶觀光日,曾賦神明與馺娑。
歌起處,斜日半江紅。柔綠篙添梅子雨,淡黃衫耐藕絲風。家在五湖東。
六神諸山,淪漣大壑。 北風勃來,簸蕩不息。 帝命巨鰲,更負危揭。 冠簪東出,以為碣石。 燭龍雙眸,以為日月。 下苞蒼蒼,浩蕩靡極。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神龜支床,生理中絕。 不如刳腸,逝而見筴。 干霄之材,謚曰檉櫸。 風雨飄飖,狐鳥托處。 縱生而雄,厥名丈夫。 安能百年,與飲食俱。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化人宮中百事無,道書一卷酒一壺; 枝頭黃烏聽作曲,西山白云看作圖。 朝愛朝暾上東岫,夕映夕陽映東牖; 任他故人不通謁,任他朝事不掛口。 偶然案頭余酒杯,偶然躡履山僧來; 自斟自醉當自去,禮豈設為我輩哉! 昨夜懵騰意超忽,寐時得語醒時述: 百年那得更百年,今日還須愛今日。 縱能拂衣歸故山,農耕社稷亦不閑; 何如且會此中趣,別有生涯天地間。
蒙茸一架自成林,窈窕繁葩灼暮陰。 南國紅蕉將比貌,西陵松柏結同心。 裁霞綴綺光相亂,剪雨縈煙態轉深。 紫雪半庭長不掃,閑拋簪組對清吟。
天然標格。不問青枝和綠葉。仿佛吳姬。酒暈無端上玉肌。 怕愁貪睡。誰會傷春無限意。乞與徐熙。畫出橫斜竹外枝。
刈芝蒼松根,觸石得鳴玉。泠泠澗底聲,瀉破寒蕪綠。
抱甕出云中,夕陽下西麓。
悲翠戲翻荷葉雨,鷺蔦飛破竹林煙。 時沽村酒臨軒酌,旋碾新茶靠石煎。
月被云迷,花逢雨折,古今缺事難全。一夜江風,無端吹墜塵寰。芳心枉自如霜潔,怎禁它、一例摧殘。證前生、欲訴梅花,夢斷孤山。 含葩自是儂于畫,到飄零狼藉,同此凄然。綠章誰奏,柔魂莫問青天。斜陽依舊迷蝴蝶,妒雙飛、怕卷簾看。任東風、收拾春光,莫惜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