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南帥姚參政挽詩
壽相背三甲,暮齡腰十圍。
自陪初伏飲,竟作百年違。
楚澤秋初動,洪都夢已非。
向來千騎擁,悽惻片帆歸。
劍履三臺亞,旌旄十國連。
春風迎上日,秋色送歸船。
露泣千山月,云愁萬里天。
堂堂寧復有,玉立照人鮮。
壽相背三甲,暮齡腰十圍。
自陪初伏飲,竟作百年違。
楚澤秋初動,洪都夢已非。
向來千騎擁,悽惻片帆歸。
劍履三臺亞,旌旄十國連。
春風迎上日,秋色送歸船。
露泣千山月,云愁萬里天。
堂堂寧復有,玉立照人鮮。
本指望您能活到九十高齡,晚年卻已身形豐腴。自那次陪您初伏共飲,竟成永別。楚地湖澤秋意初起,洪都舊夢已非。從前出行千騎簇擁,如今卻只能悲愴地乘孤帆歸鄉。您曾位極人臣,儀仗旌旗連接十國。春風中迎接圣日,秋色里卻送歸船。露落如泣映千山明月,愁云籠罩萬里長天。如此堂堂風采再難重現,您如玉的身影曾那么鮮明照人。
三甲:古代以一甲為三十歲,三甲即九十歲,此處指高壽。
腰十圍:形容腰圍粗大,《后漢書·馬援傳》載“援長七尺五寸,色理發膚眉目容貌如畫。閑于進對,尤善述前世行事。每言及三輔長者,下至閭里少年,皆可觀聽。自皇太子、諸王侍聞者,莫不屬耳忘倦。又善兵策,常言‘方今之世,非獨君擇臣也,臣亦擇君矣’。初,援在交阯,常餌薏苡實,用能輕身省欲,以勝瘴氣。南方薏苡實大,援欲以為種,軍還,載之一車。時人以為南土珍怪,權貴皆望之。援時方有寵,故莫以聞。及卒后,有上書譖之者,以為前所載還,皆明珠文犀。馬武與於陵侯侯昱等皆以章言其狀,帝益怒。援妻孥惶懼,不敢以喪還舊塋,裁買城西數畝地槁葬而已。賓客故人莫敢吊會。嚴與援妻子草索相連,詣闕請罪。帝乃出松書以示之,方知所坐,上書訴冤,前后六上,辭甚哀切,然后得葬。”后以“腰十圍”形容體胖。
百年違:指死亡,與塵世永別。
洪都:今江西南昌,唐王勃《滕王閣序》有“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劍履三臺:指三公之位,古代三公可帶劍穿履上殿,三臺為三公代稱。
玉立:形容儀容俊美,如玉樹臨風。
此詩為詩人在荊南帥姚參政去世后所作。姚參政生前位高權重(曾任參政,帥荊南),與詩人有交往(“自陪初伏飲”)。詩中通過追憶交往細節與生前榮耀,結合死后哀景,反映南宋士大夫間的交游情誼及對生命無常的感慨。
全詩緊扣“挽”字,前半追憶交游與生死驟變,后半鋪陳逝者生前榮寵與身后哀景,情感真摯,結構嚴謹,是宋代挽詩中兼具史筆與情致的佳作。
玄璜禮北方,天半見青光。虹飲飛龍虎,云開儀鳳凰。一如懷抱月,恰似仰觀堂。我見猶憐矣,棲憑致吉祥。
齋居瀟灑傍南州,中有斯文第一流。名遂功成身便退,不須題扁作三休。
北走南奔今日苦,東涂西抺少年曾。何妨過此共明月,勿謂亂來無好燈。天上鰲山空入夢,城中竹葉謾為棚。九城風景雖寥落,頗覺承平氣象增。
欲何為?雖有一介志,慷慨非其時。慷慨非其時,言從吾所好,混跡于鴟夷。入宮無美女,名士常見持。名士常見持,卞和乃衛足,白璧以終疑。白璧以終疑,還君十五城,抱之寧自奇。抱之寧自奇,周孔圣殂落,世人莫我知。雖有一介志,慷慨非其時。
黃河日落繞天長,風起云飛舊戰場。野店短衣眠亂草,戍樓橫笛向垂楊。千盤未覺羊腸苦,一醉頻傾馬乳香。更欲與君同仗劍,和吟新句坐流觴。
重重君山道,少日所游歷。今更與子來,蒼髯滿雙頰。冷冷茶花開,盈盈竹淚積;冬日蒼茫橫,萬峰渺然寂。中心不自持,惘惘如昏夕。孰解釋吾懷?一語清旭日。相攜履峰顛,怵惕度危石。眼底無邊湖,直通東海碧。斷岸誰家舟,隨波相蕩泊。欲與子共逝,片帆天地隙。
東屯歸欲晚,西澗立多時。病眼青山怪,幽情白鳥知。十年無舊業,九日有新詩。采得籬根菊,馨香好遺誰。
卉木之繁,所先我竹。成兒超母,二百日足。其次松柏,異馀同節。自稚及老,升竹叔伯。在我窩兮不欲摧,雪月雨風無亦宜,就中松風天下稀。卉木之繁,無先我桑。相助芙蓉,與吾集裳。其次槐榆,春風同敷。亦有翠葆,清涼吾廬。在我窩兮不欲殘,六七月起秋風寒,蕭蕭吹得螵蛸乾。
浪說春歸已四旬,淮南元自不知春。明朝卻是中和節,野次誰憐寂寞人。
誰解秦宮一粒丹,記時容易守時難。鴛鴦夢冷腸堪斷,蜥蜴魂銷血未干。榴子色分金釧彩,茜花光映玉鞲寒。何時試卷香羅袖,笑語東君仔細看。
廣陵自昔繁華藪,紅橋風月蜀岡柳。廣儲門外梅嶺高,獨擎浩氣貫牛斗。我來拜謁史公祠,嶺上花發東風時。冰心凝凓吐冷蕊,傲骨崢嶸橫奇枝。閣部佳城此間寄,老樹寒月相偎侍。不信東塘唱沈江,大忠豈出靈均智。出不入兮往不還,精魂自在天壤間。像卷早歸新貌宇,衣冠長葬舊江山。異族侵陵終傾覆,神州今日巳光復。公生為英死為靈,從茲合瞑九泉目。大漢黃帝有子孫,國旗高懸邗城垣。年年花開嶺梅日,多少游人拜墓門。
千里南河入望賒,美人有約賦皇華。鄉音不遠經冬雁,云路常瞻八月槎。官好水曹清徹底,名高玉樹凈無瑕。北堂春日花如錦,時向公馀奉小車。
山川形勝說錢塘,海接江流入混茫。百五十年成底事,一丘衰草委秋陽。
士生三季后,倀倀渺何依?空馀身后名,炯炯留清暉。自古有商顏,冥鴻快高飛。白云在空谷,哀歌嘆安歸。雖無首陽薇,紫芝足療饑。九原不可作,撫己良可悲。靜中有真趣,非弦亦非琴。耿耿方寸間,千年有遺音。手植庭下蘭,奇香愜幽尋。獨處誰晤語?有酒還自斟。西山蕨薇多,長往夙所欽。塵跡尚淹留,低回愧初心。
歷歷金吾樹影繁,瑤壇鐸鼓動黃昏。迎和門外燈如晝,內直諸臣夜拜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