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紀巡詩 其四十
紅毛百雉半頹垣,
雙榜迷離海氣昏。
共指賀蘭遺舊跡,
戍樓空有野啼痕。
紅毛百雉半頹垣,
雙榜迷離海氣昏。
共指賀蘭遺舊跡,
戍樓空有野啼痕。
當年荷蘭人修建的城墻如今已半數坍塌,兩塊匾額在海霧中朦朧不清。人們共同指點著賀蘭留下的舊日遺跡,戍樓上只余下野鳥啼叫的痕跡。
紅毛:明清時期對荷蘭殖民者的稱呼,因荷蘭人毛發呈紅色而得名。
百雉(zhì):古代計算城墻面積的單位,長三丈、高一丈為一雉,此處代指城墻。
頹垣(tuí yuán):坍塌的墻垣。
雙榜:兩塊匾額或標識,可能指荷蘭殖民時期遺留的建筑標記。
海氣昏:海上霧氣彌漫,視線模糊。
賀蘭:可能指荷蘭人在臺灣的據點或建筑,具體所指待考,此處代指殖民時期遺跡。
戍樓:古代駐軍的瞭望樓。
野啼痕:野鳥啼叫留下的痕跡,形容荒涼無人的景象。
《臺灣紀巡詩》為清代官員巡視臺灣時所作組詩。此首具體創作時間待考,當為詩人巡查臺灣期間,見荷蘭殖民時期(1624-1661)遺留的殘破建筑(如熱蘭遮城等),觸景生情而作,反映清代治理下臺灣的歷史遺跡與社會風貌。
此詩以殖民遺跡的衰敗為切入點,簡明勾勒出臺灣歷史變遷的縮影,既記錄了荷蘭殖民的舊痕,也通過‘空有野啼痕’的荒涼景象,暗喻歷史潮流的不可逆,具有歷史見證與文學抒情的雙重價值。
我夢神游入官府,少年掖翁出東廡。傍人相指竊笑語,掖翁少年乃宗武。須臾呼我傍檐楹,聞汝頗有能詩聲。奈何低首就驅役,更勿赴我詩壇盟。慚惶趨出肩背縮,倀倀步繞山之麓。忽聞笑語愕睨之,小橋流水環青竹。仙人雜坐陳壺觴,舉酒揖我邀我嘗。數杯萬慮都不記,恍然寢室明晨光。人生大抵如夢爾,夢飲陶陶寤猶喜。益知飲酒可忘懷,市東走訪劉夫子。先生衰發不勝簪,研丹點句傳青衿。世緣消盡唯好飲,縱欲酌我囊無金。元年建亥月,官有陳省雜。嘗欲醉先生,省雜豈茍合。元年建亥月,官有呂咨議。嘗欲醉先生,咨議亦誠意。陽月風日如春熙,梅花三兩開南枝。二官清要少公事,愿從先生一訪之。
匹馬太平州,煙波入涕眸。江湖心易遠,橘柚氣如秋。采石杯中意,青山郭外丘。絕無相與處,正好集群鷗。
鹽柱久爭巴別長,血沙不改夕曛黃。誰镕鋒鏑祛寒夜,暫引斯民共哭墻。
東膠山人不出村,南州高士之裔孫。十年曾作螻蟻夢,四壁祇有莓苔痕。松牽女蘿補茅屋,童引乳泉澆藥園。別來幾度屋梁月,顏色宛然清且溫。
圓丘分獻爵,平步上天梯。野闊旌旗擁,壇高象緯低。塵埃九陌凈,干羽兩階齊。禮畢候回輦,虛窗聽曙雞。
客里清明多感慨,強拈卮酒破愁顏。此時榆柳皆新火,滿眼松楸非故山。春水漁舟來個個,曉林花雨落班班。登樓轉覺添歸思,欲寄尺書無雁還。
耿耿銀河夜未闌,車聲催動曉霜寒。懸崖翠竹人千個,繞徑蒼波水一灣。犬吠深山村尚遠,鴉鳴古木月將殘。朝陽如火穿林出,無限風光放眼看。
蘋風夕起涼思多,新愁舊恨生濃蛾。云兜鷾鴯返故國,瑤階絡緯鳴寒莎。銅仙泓泓泣零露,銀灣漾漾吹涼波。素娥徘徊白鸞舞,廣庭老樹今如何。
月落江城轉四更,旅魂和夢到灤京。醒來獨背寒燈坐,風送長空雁幾聲。
花壓虹橋水壓城,玉簫吹月到天明。當時自少揮毫客,可道青樓橫得名。
扁舟昔向玄潭過,聞有古劍留巖阿。欲一觀之躊躇復不敢,只恐開匣踴躍入滄波。此時解后都城里,玉質珠輝那得比。玄靈外護朱草莖,赤日中涌鑒湖水。想當旌陽初鑄成,橐籥元氣驅六丁。星象失光彩,白藏儲精靈。不然長镵尺又半,如何照室影凌亂。神光兔脫飛雪霜,寶氣龍騰貫霄漢。自從斬蛟江水中,濁世馀子誰能庸。長伴空山棲遁者,但見白晝風云從。邇來閱歲未五十,兩度江湖寄蹤跡。寶臺夜月聽吹笙,金界晴空逐飛錫。昔至燕京,時用太平。今留石城,兵祲廓清。乃知神物等鎮圭,冥漠自有神提攜。由來治忽系出處,非是漂泊東復西。圣明御九有,妖孽俱授首。既不假道上斷大蛇,又不用軍中撞玉斗。明朝且賦歸去來,彭蠡扁舟落吾手。申之以歌曰:我知爾兮為赤虬。上帝有命兮下土留。為民捍患兮萬歲千秋。彭蠡之奧兮蜿蜒所鳩。爾之歸兮徑中流。慎勿奮飛兮從爾儔。使我思爾兮離憂。舞蛟鱷兮與鱔鰍。
暝色輕煙罩郡城,漁舟燈火倒觀星。寒山遠水江村暮,自在妝成水墨屏。
溪樹橫云,遙山染碧,一幀水墨江南。小巷無人,桃花幾度開殘。紛紛落盡深紅色,又飄零、吹上春衫。石階前,竹傘垂圓,綠入眉端。當年燕子歸來晚,眾中誰識汝,滄海飛還。星走波翻,如今雨鬢風鬟。并雙肩向窗前立,記此時,燈火闌珊。說相逢,露重愁深,月淡煙寒。
屬者聞居久,今來促召頻。但能消黨論,便足掃胡塵。眾水同歸海,殊涂必問津。如何彼黠虜,敢謂漢無人。疾病老逾劇,交親窮轉疏。惟公不改舊,怪我未安居。日月干戈里,江山瘴癘馀。南行見李白,亦莫問何如。
年深宮院在,閒客自相逢。閉戶臨寒竹,無人有夜鐘。降龍今已去,巢鶴竟何從。坐見繁星曉,凄涼識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