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五人之墓再用前韻
古碣穿云罅。記當年、黃門詔獄,群賢就鲊。激起金閶十萬戶,白棓霜戈激射。風雨驟、冷光高下。慷慨吳兒偏嗜義,便提烹、談笑何曾怕。抉吾目,胥門掛。
銅仙有淚如鉛瀉。悵千秋、唐陵漢隧,荒寒難畫。此處豐碑長屹立,苔繡墳前羊馬。敢輕易、霆轟電打。多少道傍卿與相,對屠沽、不愧誰人者。野香發,暗狼藉。
古碣穿云罅。記當年、黃門詔獄,群賢就鲊。激起金閶十萬戶,白棓霜戈激射。風雨驟、冷光高下。慷慨吳兒偏嗜義,便提烹、談笑何曾怕。抉吾目,胥門掛。
銅仙有淚如鉛瀉。悵千秋、唐陵漢隧,荒寒難畫。此處豐碑長屹立,苔繡墳前羊馬。敢輕易、霆轟電打。多少道傍卿與相,對屠沽、不愧誰人者。野香發,暗狼藉。
古老的石碑穿透云層的縫隙。記得當年,宦官的詔獄里,眾多賢臣被殘害。這激起了蘇州十萬百姓的義憤,他們手持白棒、利刃激烈反抗。風雨驟起,冷光在天地間上下激射。慷慨的吳地男兒偏偏重義,即便面對被烹煮的威脅,談笑間也毫無畏懼。即便被挖去雙眼,也要懸掛在胥門上,見證正義。金銅仙人的淚水如鉛水般傾瀉。悵望千秋,漢唐的陵墓隧道,荒涼寒冷難以描畫。此處的豐碑卻長久屹立,墓前的石羊石馬被青苔覆蓋。怎敢輕易讓它遭受雷霆轟擊。多少路邊的公卿將相,面對屠夫酒販,有誰能不感到慚愧?野花香散發,卻已零亂狼藉。
古碣:古老的石碑,碣指圓頂的碑石。
云罅(xià):云層的縫隙。
黃門:代指宦官,漢代黃門令由宦官擔任,后泛指宦官。
詔獄:皇帝直接掌控的監獄。
就鲊(zhǎ):被殘害,鲊本指腌制魚,此處喻指受迫害致死。
金閶(chāng):蘇州代稱,因閶門為蘇州西門。
白棓(bàng):白色大棒,棓同“棒”。
胥門掛:用伍子胥典故,伍子胥被賜死,遺言抉目懸于吳都胥門,喻五人雖死仍關注正義。
銅仙:金銅仙人,漢武帝所鑄,魏明帝時被拆運,傳說其流淚(典出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
唐陵漢隧:漢唐帝王陵墓及墓道,代指歷史遺跡。
苔繡:苔蘚覆蓋如繡。
羊馬:陵墓前的石羊、石馬等石像生。
霆轟電打:形容強大的破壞力量。
屠沽:屠夫與賣酒者,代指普通百姓。
此詞為憑吊明代蘇州五義士墓而作。五人因反抗宦官魏忠賢暴政,于天啟六年(1626年)被殺害,后蘇州百姓葬其于虎丘山塘。作者以詞記之,延續前作(“再用前韻”),借歷史事件抒發對忠義精神的推崇,反映明末士人對閹黨亂政的批判及對平民義舉的敬仰。
全詞以五人墓為核心,通過歷史與現實、權貴與平民的對比,高度贊揚五義士“激昂大義,蹈死不顧”的精神,批判封建權貴的虛偽懦弱。語言剛健沉郁,用典貼切,情感真摯,是一曲平民忠義的頌歌,具有強烈的歷史批判意識與人文價值。
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 江南無所有,聊寄一枝春。
一枕羲皇穩臥身,饑驅頻逐五溪人。碧蘿深處啼山鬼,銅鼓聲中賽水神。
對鏡始驚須發改,銜杯方覺友朋真。故園此日花無賴,掃徑應添幾許塵。
籬邊風味酒邊身,澹泊襟懷磊落人。耐冷為傳青女信,含羞疑遇紫姑神。
菊天歲月閑中適,槐國功名夢里真。敝褐不堪重抖擻,尚留京洛舊緇塵。
柴桑原是宰官身,護惜名花勝美人。洛浦無媒空入夢,巫山有女孰傳神。
從來艷質皆成幻,似此孤芳始覺真。他日籬東重把酒,不辭沉醉臥香塵。
邊吏爭迎綰綬身,乞詩蠻女識官人。花圍虎旅三千士,墨灑龍賓十二神。
案牘雖勞形轉逸,旌旄暫假秩應真。秋華采遍還征實,僚佐誰堪步后塵。
頻年席帽未離身,且向江湖作散人。采藥何時尋石友,買山無力恨錢神。
休疑阮籍狂如舊,自信嵇康懶是真。但得花前終日醉,晨炊忘卻甑生塵。
夢里生涯醉里身,眼前多少看花人。但求異植夸儕偶,竟指妖姿詫鬼神。
石尉園林終是假,陶家門戶孰能真。何如載向觀風舫,少許清芬已出塵。
扁舟共載倦游身,情話欣逢舊主人。折得寒花傳驛使,沽來濁酒酹江神。
鶴雖善病聲偏壯,虎到能癡性自真。酬唱頓忘行役困,天涯何處是紅塵。
前身應是此花身,到處先逢送酒人。開向霜天還倔強,移來月地倍精神。
英餐楚澤情非俗,秀擷陶籬句始真。三徑莫嫌顏色淡,胸懷原不染纖塵。
病骨支離客里身,誰知花更瘦于人。投來縞纻交難淡,寫出風霜筆有神。
節以晚香成逸品,學從老圃見天真。漫疑蔣徑輸陶徑,得伴羊求便絕塵。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 如今直上銀河去,同到牽牛織女家。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唱歌 一作:踏歌)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卻有晴 一作:還有晴)
何事區區守一丘,春花過了月明秋。 等閑濁灑籬邊興,寂寞寒花雨里愁。 不識故人今在否,每思前事隔重游。 西風又是青山晚,落葉無聲水自流。
斷崖藏勝境,別是一壺天。 怪石垂云乳,飛虹跨玉泉。 丹青難下筆,造化不知年。 文字工題品,漫郎優史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