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劉子后趙行之司理舅二首
南渡凄涼六十年,故家遺俗日蕭然。不應門戶端如此,政坐吾曹欠勉旃。斗食我今悲白發,束書今喜繼青氈。鄉來未識衡州士,閭里皆推有此賢。
忽忽江頭住一旬,敢疏請謁恐煩人。肯敦宿昔論交舊,更辱慇勤枉句新。已向清澌看流水,更從高節撫霜筠。白醪煮餅留終日,吾舅于今驚座陳。
南渡凄涼六十年,故家遺俗日蕭然。不應門戶端如此,政坐吾曹欠勉旃。斗食我今悲白發,束書今喜繼青氈。鄉來未識衡州士,閭里皆推有此賢。
忽忽江頭住一旬,敢疏請謁恐煩人。肯敦宿昔論交舊,更辱慇勤枉句新。已向清澌看流水,更從高節撫霜筠。白醪煮餅留終日,吾舅于今驚座陳。
南渡以來已凄涼地過去了六十年,故家的遺風舊俗日益蕭條。不應讓家族門庭如此衰落,正因為我們這些人缺乏努力。我如今拿著微薄俸祿悲嘆白發,欣喜看到子侄能繼承家學。從前不了解衡州的士人,鄉里都推舉說有這樣的賢才。在江邊匆匆住了十天,不敢頻繁拜訪怕打擾人。承蒙您重續舊日交誼,又屈尊贈我新雅詩句。已同看清澈冰融的流水,更共賞高節傲霜的青竹。白酒煮餅相伴終日,舅舅如今風度仍令人驚嘆。
南渡:指宋室南渡,建炎元年(1127年)宋高宗趙構渡江南下,定都臨安(今杭州)。
勉旃(zhān):勉力,努力。旃,“之焉”的合音。
斗食:漢代秩俸最低的官吏,月俸僅一斗二升,此處指微薄的俸祿。
青氈:《晉書·王獻之傳》載王獻之家中青氈為舊物,后以“青氈”代指家傳舊業或學業傳承。
澌(sī):解凍時流動的水。
霜筠(yún):經霜的竹子,比喻高節。
白醪(láo):白酒。
驚座陳:用漢代陳遵典故,《漢書·陳遵傳》載陳遵善飲好客,座中賓客常因他的風采而驚嘆,此處贊舅父風度出眾。
此詩約作于南宋中期(南渡后六十年,即1187年前后)。此時宋金對峙漸穩,但故家舊族因戰亂、變遷而衰落。詩人拜訪舅父劉子后、趙行之(司理,掌獄訟的官職),借詩表達對家族現狀的感慨,以及對舅父才德與友情的推崇。
全詩以家族與個人境遇為線,前首嘆故家衰微、勉力振作,后首寫與舅父交游的溫馨,既體現士大夫對家族傳承的責任意識,也展現了文人之間真摯的親情與友情,語言質樸而情感深沉,是南宋中期贈答詩的典型之作。
飄零也愿江南住,天為安排詞客處。綺羅無主月窺簾,蜂蝶逐人香滿路。
嬌紅籠綠春無數,送酒征歌朝復暮。輕衫郎面似蓮花,團扇妾懷吟柳絮。
今朝潮沒帆檣上,歸夢尋鴛帳。明朝攜手繡樓中,玉軟未溫釵裊燕兒風。
暫時委曲孤燈下,便是姑蘇也。拌將憔悴為多情,一刻難挨離枕到天明。
岸闊檣稀波渺茫,獨憑危檻思何長。 蕭蕭遠樹疏林外,一半秋山帶夕陽。
塞草煙光闊,渭水波聲咽。春朝雨霽輕塵歇。征鞍發。指青青楊柳,又是輕攀折。動黯然,知有后會甚時節? 更盡一杯酒,歌一闋。嘆人生,最難歡聚易離別。且莫辭沉醉,聽取陽關徹。念故人,千里自此共明月。
獨立寒階望月華,露濃香泛小庭花,繡屏愁背一燈斜。 云雨自從分散后,人間無路到仙家,但憑魂夢訪天涯。
蝴蝶兒,晚春時。阿嬌初著淡黃衣,倚窗學畫伊。 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無端和淚拭胭脂,惹教雙翅垂。
晚逐香車入鳳城,東風斜揭繡簾輕,慢回嬌眼笑盈盈。 消息未通何計是?便須佯醉且隨行,依稀聞道太狂生。
柳色遮樓暗,桐花落砌香。畫堂開處遠風涼。高卷水晶簾額、襯斜陽。
馬上凝情憶舊游,照花淹竹小溪流。鈿箏羅幕玉搔頭。 早是出門長帶月,可堪分袂又經秋。晚風斜日不勝愁。
龍門一變荷生成,況是三傳不朽名。美譽早聞喧北闕, 頹波今見走東瀛。鴛行既接參差影,雞樹仍同次第榮。 從此青衿與朱紫,升堂侍宴更何營。
石國胡兒人見少,蹲舞尊前急如鳥。織成蕃帽虛頂尖, 細氎胡衫雙袖小。手中拋下蒲萄盞,西顧忽思鄉路遠。 跳身轉轂寶帶鳴,弄腳繽紛錦靴軟。四座無言皆瞪目, 橫笛琵琶遍頭促。亂騰新毯雪朱毛,傍拂輕花下紅燭。 酒闌舞罷絲管絕,木槿花西見殘月。
獨坐爐邊結夜愁,暫時恩去亦難留。 手持金箸垂紅淚,亂撥寒灰不舉頭。
風生竹徑迷深綠,雨過蓮池浴膩紅。 銅鏡對妝臨牖北,練裙題字戲墻東。
秦皇并六國,漢武開西方。 兵威如雷電,滅戮皆暴強。 功成無所欲,但欲年壽長。 樓船往東海,仙劑求扶桑。 金盤出云表,沆瀣承天漿。 盼睞蓬萊藥,舕舑瑤池觴。 終然乖所覬,日夕徒遑遑。 欲火既已熾,反使情內傷。 神仙不可得,壽齡亦尋常。 我聞古神圣,與天同運行。 服食享太和,呼吸調陰陽。 躋世為壽域,斯民咸樂康。 優游道為體,凋落后三光。 曾是弗能效,安得命無疆。 坡阤驪山下,零落茂陵旁。 至今行路者,佇立為徬徨。 崔嵬終南山,形勢甚磅礴。 西來挾崆峒,東亙聯華岳。 長云覆重巒,紫翠入寥廓。 杞梓產深林,龍蛇蟄幽壑。 淑靈之所鐘,宜有異人作。 如何千載間,蹤跡轉蕭索。 姬旦不復生,三代已云邈。 后來王佐才,勞我思景略。¤
春雨春風能幾宵,吹香落粉濕還飄。 朝來試看青枝上,幾朵寒酥未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