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州以后放言詩寄示奉次二首
漫將羞澀笑羈臣,此日中原正患貧。鴻集未聞安草澤,鵑聲疑復到天津。紛看絹樹登華谷,恐少緇流度羽巾。還外蚨飛長不返,問誰夜氣識金銀。
狂魔枉向病身加,肯與穿墉盡鼠牙。古井無波恬一勺,歧途有客誤三叉。帶圍屢減腰仍瘦,筍束成堆眼已花。何日穹廬能解脫,寶刀盼上短轅車!
漫將羞澀笑羈臣,此日中原正患貧。鴻集未聞安草澤,鵑聲疑復到天津。紛看絹樹登華谷,恐少緇流度羽巾。還外蚨飛長不返,問誰夜氣識金銀。
狂魔枉向病身加,肯與穿墉盡鼠牙。古井無波恬一勺,歧途有客誤三叉。帶圍屢減腰仍瘦,筍束成堆眼已花。何日穹廬能解脫,寶刀盼上短轅車!
莫要用困窘來嘲笑被羈留的臣子,如今中原正苦于貧困。未聞鴻鳥能在草澤中安身,杜鵑的哀鳴仿佛又傳到了天津。眾人紛看絹扎的假樹登上華谷,恐怕少有道士戴著羽巾。外面的錢如青蚨飛走再不回返,問誰能在夜氣中辨識真金白銀。瘋狂的病魔枉自施加在病體,怎肯像穿墻老鼠般用利齒破壞。古井無波,一勺水也平靜;歧路有客,誤走了三叉路口。腰帶屢減,腰肢依舊清瘦;筍堆成堆,雙眼已覺昏花。何日能解脫困境,盼著寶刀能上那短轅輕車!
羈臣:被羈留或貶謫的臣子。
草澤:荒野,指民間。
鵑聲:杜鵑啼鳴,常象征悲愁或歸思。
絹樹:用絹帛扎制的假樹,或指華而不實的裝飾。
緇流:僧道之輩(緇,黑色僧衣;流,流派)。
蚨飛:青蚨代指錢幣(傳說青蚨母子不離,故古人以其喻錢)。
古井無波:比喻心境平靜,不為外界所動。
穹廬:原指帳篷,此處代指困境。
短轅車:輕便的小車,或喻指脫離困境的工具。
此詩約作于作者被羈留壺州之后,時值中原民生凋敝,自身亦染病困厄。詩人通過寄詩抒懷,既反映對時局的關切,亦表達擺脫困境的強烈愿望。
兩首詩緊扣“放言”主題,以個人境遇映射時代困境,將病體之痛與家國之思交織,情感真摯深沉。語言質樸而意象鮮明,是詩人困厄中精神世界的真實寫照。
露盤花水望三星,仿佛虛無為降靈。 斜漢沒時人不寐,幾條蛛網下風庭。
秋雨聲中舊雨來,堆盤苜蓿且銜杯。黃花似待先生到,剩蕊還留小雪開。
探幽乘暇日,小立佇花前。人去已千里,春歸又一年。
柳含香雨重,松抱法云圓。半晌增惆悵,重來翠接天。
寒蟬先秋鳴,涼意在樹杪。臥聞檐雨止,起視瑣窗曉。
清風來不速,引我至瓊島。中央一水亭,四面萬花繞。
主人兩宗匠,仙葩入品藻。坐我香世界,煙波凌浩渺。
同游皆俊才,吳質本詩老。為言卅年前,此地留鴻爪。
風流感晨星,陳跡忽已杳。及茲花生朝,一壺共傾倒。
珠露舞翠盤,游魚躍文沼。飛來雙白鷺,顧影斗清好。
一官掛朝簿,世事常擾擾。所欣半日閑,心跡冰壺皎。
歸來枕簟清,香風滿懷抱。
客有吳郎吹洞簫,明月沉江春霧曉。湘靈不可招,水云中環佩搖。
驚回一枕當年夢,漁唱起南津。畫屏云嶂,池塘春草,無限消魂。 舊家應在,梧桐覆井,楊柳藏門。閑身空老,孤篷聽雨,燈火江村。
草茫茫秦漢陵闕,世代興亡,卻便似月影圓缺。山人家堆案圖書,當窗松桂,滿地薇蕨。 侯門深何須刺謁?白云自可怡悅。到如何世事難說,天地間不見一個英雄,不見一個豪杰!
滿城風雨近重陽。濕秋光。暗橫塘。蕭瑟汀蒲,岸柳送凄涼。親舊登高前日夢,松菊徑,也應荒。堪將何物比愁長。綠泱泱。繞秋江。流到天涯,盤屈九回腸。煙外青萍飛白鳥,歸路阻,思微茫。
啼紅,杏花消息雨聲中。十年一覺揚州夢,春水如空。 雁波寒寫去蹤,離愁重,南浦行云送。冰弦玉柱,彈怨東風。
自入秋來景物新,拖筇放腳任天真。 江山風月無常主,但是閑人即主人。
海中有國傾神功,烹金化成九乳鐘。精氣激射聲沖瀜, 護持海底諸魚龍。聲有感,神無方,連天云水無津梁。 不知飛在靈嘉寺,一國之人皆若狂。東南之美天下傳, 環文萬象無雕鐫。有靈飛動不敢懸,鎖在危樓五百年。 有時清秋日正中,繁霜滿地天無風。一聲洞徹八音盡, 萬籟悄然星漢空。徒言凡質千鈞重,一夫之力能振動。 大鳴小鳴須在君,不擊不考終不聞。高僧訪古稽山曲, 終日當之言不足。手提文鋒百煉成,恐刜此鐘無一聲。
巨浸連空闊,危樓在杳冥。稍分巴子國,欲近老人星。 昏旦呈新候,川原按舊經。地圖封七澤,天限鎖重扃。 萬象皆歸掌,三光豈遁形。月車才碾浪,日御已翻溟。 落照金成柱,馀霞翠擁屏。夜光疑漢曲,寒韻辨湘靈。 山晚云常碧,湖春草遍青。軒黃曾舉樂,范蠡幾揚舲. 有客初留鹢,貪程尚數蓂.自當徐孺榻,不是謝公亭。 雅論冰生水,雄材刃發硎。座中瓊玉潤,名下茝蘭馨。 假手誠知拙,齋心匪暫寧。每慚公府粟,卻憶故山苓。 苦調當三嘆,知音愿一聽。自悲由也瑟,敢墜孔悝銘。 野杏初成雪,松醪正滿瓶。莫辭今日醉,長恨古人醒。
滿地霜蕪葉下枝,幾回吟斷四愁詩。 漢家若欲論封禪,須及相如未病時。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指崖屹立鎮山川,萬丈巍巍勢插天。 風日雙清時有限,乾坤一覽景無邊。 東西峴丹青與獻,南北群峰紫翠邊。 我欲凌風登絕頂,一聲鐵笛叫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