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初度君謙以詞為壽和之 一封書
懸弧又誕朝。六十三年鹿覆蕉。勛名紫閣高。起何遲,歸獨早。玉堂近日無宣召。且是山中臥得牢。
治如虞圣如堯。洗耳還容由與巢。且作山中宰相,依然玉帶蟒繡為袍。
扁舟范蠡去迢迢。五湖煙景無人要。金庭玉柱,傲彼伊皋。清風明月,卑他管蕭。
洞天福地誰曾到。鎮日逍遙。過去韶華不可招。幸有還丹大藥,絕勝鹽梅金鼎和調。
百年過半總勞勞。奔名逐利何時了。慨彼時豪。東門黃犬,徒增煩惱。
古來富貴誰長保。早是抽身好。裴相午橋莊,疏傅都門道。到如今,尚瞻高節操。
懸弧又誕朝。六十三年鹿覆蕉。勛名紫閣高。起何遲,歸獨早。玉堂近日無宣召。且是山中臥得牢。
治如虞圣如堯。洗耳還容由與巢。且作山中宰相,依然玉帶蟒繡為袍。
扁舟范蠡去迢迢。五湖煙景無人要。金庭玉柱,傲彼伊皋。清風明月,卑他管蕭。
洞天福地誰曾到。鎮日逍遙。過去韶華不可招。幸有還丹大藥,絕勝鹽梅金鼎和調。
百年過半總勞勞。奔名逐利何時了。慨彼時豪。東門黃犬,徒增煩惱。
古來富貴誰長保。早是抽身好。裴相午橋莊,疏傅都門道。到如今,尚瞻高節操。
又到了生日這天。六十三年來人生如夢,像在鹿和蕉葉的幻夢中。本可建立高名于紫閣。但出仕晚,歸隱早。近日朝廷也沒再宣召。好在能安穩地在山中隱居。如今的治理如同虞舜、唐堯般圣明。像許由、巢父那樣洗耳隱居也被包容。就做山中宰相,依舊身著顯貴的服飾。范蠡乘扁舟遠去,五湖的美景無人欣賞。我在金庭玉柱間,比伊尹、皋陶更傲岸。清風明月下,看輕管仲、蕭何。這洞天福地有誰曾到,我整日逍遙。過去的時光無法挽回。幸好有養身之法,遠勝在官場施展抱負。人生過半一直忙碌,追名逐利何時是盡頭。感慨那些當時的豪杰,如李斯有東門黃犬之嘆,徒增煩惱。自古以來富貴誰能長久,早抽身才好。像裴度的午橋莊,疏廣、疏受在都門道歸隱,至今還讓人瞻仰他們的高節操。
懸弧:古代風俗,生男子則在門左掛弓一張,后因稱生男為懸弧,這里指生日。
鹿覆蕉:出自《列子·周穆王》,比喻世事變幻無常。
紫閣:唐時曾改中書省為紫微省,中書令為紫微令,后以紫閣指宰相府。
玉堂:宮殿的美稱,這里指朝廷。
虞圣如堯:虞舜和唐堯,傳說中的圣君。
洗耳:相傳堯欲讓天下給許由,許由認為這話污了他的耳朵,就到潁水邊洗耳。
由與巢:許由和巢父,都是古代的隱士。
山中宰相:南朝陶弘景隱居茅山,梁武帝常向他咨詢國家大事,時人稱之為“山中宰相”。
玉帶蟒繡:指顯貴的服飾。
范蠡:春秋時越國大夫,輔佐越王勾踐滅吳后,乘扁舟泛五湖而去。
伊皋:伊尹和皋陶,分別是商湯和舜時的賢臣。
管蕭:管仲和蕭何,分別是春秋時齊國和漢初的賢相。
還丹大藥:指養身之法。
鹽梅金鼎:鹽和梅是調味的必需品,金鼎是烹飪的器具,比喻治理國家。
東門黃犬:秦丞相李斯被趙高陷害,臨刑前對兒子說想再和他牽黃狗出上蔡東門獵兔而不可得。
裴相午橋莊:唐代宰相裴度在洛陽午橋建別墅,號綠野堂,以詩酒自娛。
疏傅都門道:西漢疏廣、疏受叔侄在任太子太傅、少傅時,功成身退,離京時,人們在都門外為他們餞行。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詞中內容推測,作者六十三歲生日時,可能經歷了仕途的起伏,對官場的追名逐利感到厭倦,向往歸隱生活。當時社會可能存在著官場的復雜爭斗等情況,促使作者有了這樣的心境創作此詞。
這首詞主旨是表達對歸隱生活的向往和對追名逐利的批判。其特點是用典豐富,情感真摯。在文學史上雖可能不具有廣泛影響力,但反映了當時部分文人對人生和仕途的思考。
人未有不樂為治平之民者也,人未有不樂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余年,可謂久矣。然言其戶口,則視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視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視百年、百數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試以一家計之:高、曾之時,有屋十間,有田一頃,身一人,娶婦后不過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間,食田一頃,寬然有余矣。以一人生三計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婦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無擁作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間,食田一頃,吾知其居僅僅足,食亦僅僅足也。子又生孫,孫又娶婦,其間衰老者或有代謝,然已不下二十余人。以二十余人而居屋十間,食田一頃,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視高、曾時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時為一戶者,至曾、元時不分至十戶不止。其間有戶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勢亦足以相敵。或者曰:“高、曾之時,隙地未盡辟,閑廛未盡居也。”然亦不過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戶口則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與屋之數常處其不足,而戶與口之數常處其有余也。又況有兼并之家,一人據百人之屋,一戶占百戶之田,何怪乎遭風雨霜露饑寒顛踣而死者之比比乎?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調劑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過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無閑田,民無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種民以居之,賦稅之繁重者,酌今昔而減之,禁其浮靡,抑其兼并,遇有水旱疾疫,則開倉廩,悉府庫以賑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調劑之法也。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而天地之所以養人者,原不過此數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為民計者,亦不過前此數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況天下之廣,其游惰不事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約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況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況供百人乎?此吾所以為治平之民慮也。
岧峣太華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 武帝祠前云欲散,仙人掌上雨初晴。 河山北枕秦關險,驛路西連漢畤平。 借問路旁名利客,何如此處學長生。(何 一作:無)
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 停舟暫借問,或恐是同鄉。
家臨九江水,去來九江側。 同是長干人,生小不相識。
下渚多風浪,蓮舟漸覺稀。 那能不相待,獨自逆潮歸。
三江潮水急,五湖風浪涌。 由來花性輕,莫畏蓮舟重。
愁聽關塞遍吹笳,不見中原有戰車。 三戶已亡熊繹國,一成猶啟少康家。 蒼龍日暮還行雨,老樹春深更著花。 待得漢庭明詔近,五湖同覓釣魚槎。
《五代史·馮道傳》論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禮義,治人之大法;廉恥,立人之大節;蓋不廉則無所不取,不恥則無所不為。人而如此,則禍敗亂亡,亦無所不至;況為大臣而無所不取,無所不為,則天下其有不亂,國家其有不亡者乎?然而四者之中,恥尤為要。故夫子之論士,曰:“行己有恥。”孟子曰:“人不可以無恥。無恥之恥,無恥矣。”又曰:“恥之于人大矣,為機變之巧者,無所用恥焉。”所以然者,人之不廉,而至于悖禮犯義,其原皆生于無恥也。故士大夫之無恥,是謂國恥。
吾觀三代以下,世衰道微,棄禮義,捐廉恥,非一朝一夕之故。然而松柏后凋于歲寒,雞鳴不已于風雨,彼昏之日,固未嘗無獨醒之人也。頃讀《顏氏家訓》,有云:“齊朝一士夫,嘗謂吾曰:‘我有一兒,年已十七,頗曉書疏,教其鮮卑語,及彈琵琶,稍欲通解,以此伏事公卿,無不寵愛。’吾時俯而不答。異哉此人之教子也! 若由此業,自致卿相,亦不愿汝曹為之!”嗟乎!之推不得已而仕于亂世,猶為此言,尚有《小宛》詩人之意,彼閹然媚于世者,能無愧哉!
清切頻吹越石笳,窮愁猶駕阮生車。 時當漢臘遺臣祭,義激韓仇舊相家。 陵闕生哀回夕照,河山垂淚發春花。 相將便是天涯侶,不用虛乘犯斗槎。
是日驚秋老,相望各一涯。 離懷銷濁酒,愁眼見黃花。 天地存肝膽,江山閱鬢華。 多蒙千里訊,逐客已無家。
日入空山海氣侵,秋光千里自登臨。 十年天地干戈老,四海蒼生痛哭深。 水涌神山來白鳥,云浮仙闕見黃金。 此中何處無人世,只恐難酬烈士心。
滿地關河一望哀,徹天烽火照胥臺。 名王白馬江東去,故國降幡海上來。 秦望云空陽鳥散,冶山天遠朔風回。 樓船見說軍容盛,左次猶虛授鉞才。
南營乍浦北南沙,終古提封屬漢家。 萬里風煙通日本,一軍旗鼓向天涯。 樓船已奉征蠻敕,博望空乘泛海槎。 愁絕王師看不到,寒濤東起日西斜。
長看白日下蕪城,又見孤云海上生。 感慨河山追失計,艱難戎馬發深情。 埋輪拗鏃周千畝,蔓草枯楊漢二京。 今日大梁非舊國,夷門愁殺老侯嬴。
鄉關不再見,悵望窮此晨。 山煙蔽鐘阜。水霧隱江津。 洲渚斂寒色,杜若變芳春。 無復歸飛羽,空悲沙塞塵。
學宦兩無成,歸心自不平。 故鄉尚萬里,山秋猿夜鳴。 人愁慘云色,客意慣風聲。 羈恨雖多情,俱是一傷情。
古人言花者,牡丹未嘗與焉。蓋遁乎深山,自幽而著。以為貴重所知,花則何遇焉?天后之鄉,西河也,有眾香精舍,下有牡丹,其花特異,天后嘆上苑之有闕,因命移植焉。由此京國牡丹,日月寖盛。今則自禁闥洎官署,外延士庶之家,彌漫如四瀆之流,不知其止息之地。每暮春之月,遨游之士如狂焉。亦上國繁華之一事也。近代文士為歌詩以詠其形容,未有能賦之者。余獨賦之,以極其美。或曰:子常以丈夫功業自許,今則肆情于一花,無乃猶有兒女之心乎?余應之曰:吾子獨不見張荊州之為人乎?斯人信丈夫也。然吾觀其文集之首,有《荔枝賦》焉。荔枝信美矣,然亦不出一果爾,與牡丹何異哉?但問其所賦之旨何如,吾賦牡丹何傷焉,或者不能對,余遂賦以示之。
圓玄瑞精,有星而景,有云而卿。其光下垂,遇物流形。草木得之,發為紅英。英之甚紅,鐘乎牡丹。拔類邁倫,國香欺蘭。我研物情,次第而觀。
暮春氣極,綠苞如珠。清露宵偃。韶光曉驅。動蕩支節,如解凝結,百脈融暢,氣不可遏。兀然盛怒,如將憤泄。淑色披開,照曜酷烈。美膚膩體,萬狀皆絕。赤者如日,白者如月。淡者如赭,殷者如血。向者如迎,背者如訣。坼者如語,含者如咽。俯者如愁,仰者如悅。裊者如舞,側者如跌。亞者如醉,曲者如折。密者如織,疏者如缺。鮮者如濯,慘者如別。初朧朧而下上,次鱗鱗而重疊。錦衾相覆,繡帳連接。晴籠晝熏,宿露宵浥。或灼灼騰秀,或亭亭露奇。或飐然如招,或儼然如思,或希風如吟,或泫露如悲。或垂然如縋,或爛然如披。或迎日擁砌,或照影臨池。或山雞已馴,或威鳳將飛。其態萬萬,胡可立辯?不窺天府,孰得而見?
乍遇孫武,來此教戰。教戰謂何?搖搖纖柯。玉欄風滿,流霞成波,歷階重臺,萬朵千棵。西子南威,洛神湘娥。或倚或扶,朱顏色酡。角銜紅釭,爭顰翠娥。灼灼夭夭,逶逶迤迤。漢宮三千,艷列星河,我見其少,孰云其多。弄彩呈妍,壓景駢肩。席發銀燭,爐升絳煙。洞府真人,會于群仙。晶熒往來,金釭列錢。凝睇相看,曾不晤言。未及行雨,先驚旱蓮。公室侯家,列之如麻。咳唾萬金,買此繁華。遑恤終日,一言相夸。列幄庭中,步障開霞。曲廡重梁,松篁交加。如貯深閨,似隔窗紗,仿佛息媯,依稀館娃。我來觀之,如乘仙槎。脈脈不語,遲遲日斜。九衢游人,駿馬香車。有酒如澠,萬坐笙歌。一醉是競,孰知其他。我案花品,此花第一。脫落群類,獨占春日。其大盈尺,其香滿室。葉如翠羽,擁抱櫛比。蕊如金屑,妝飾淑質。玫瑰羞死,芍藥自失。夭桃斂跡,秾李慚出。躑躅宵潰,木蘭潛逸。朱槿灰心,紫薇屈膝,皆讓其先,敢懷憤嫉?
煥乎!美乎!后土之產物也。使其花如此而偉乎,何前代寂寞而不聞?今則昌然而大來。曷草木之命,亦有時而塞,亦有時而開?吾欲問汝,曷為而生哉?汝且不言,徒留玩以徘徊。
四明山道士葉沈,囊出古畫。畫有桃源圖。圖上有溪,溪名武陵之源。按仙記,分靈洞三十六之一支。其水趣流,勢與江河同。有深而綠,淺而白,白者激石,綠者落鏡。溪南北有山,山如屏形,接連而去,峰豎不險,翠秾不浮。其夾岸有樹木千萬本,列立如揖,丹色鮮如霞,擢舉欲動,燦若舒顏。山鋪水底,草散茵毯。有鸞青其衿,有鶴丹其頂,有雞玉其羽,有狗金其色,毛傞傞亭亭,閑而立者十有八九。岸而北,有曲深巖門,細露屋宇,霞檻繚轉,云磴五色;雪冰肌顏,服身衣裳皆負星月文章。岸而南,有五人,服貌肖虹玉,左右有書童玉女,角發而侍立者十二。視其意況,皆逍遙飛動,若云十許片,油焉而生,忽焉而往。其坦處有壇,層級沓玉冰。壇面俄起爐灶,灶口含火,上有云氣,具備五色。中有溪,艇泛,上一人雪華鬢眉,身著秦時衣服,手鼓短枻,意狀深遠。
合而視之:大略山勢高,水容深,人貌魁奇,鶴情閑暇,煙嵐草木,如帶香氣。熟得詳玩,自覺骨戛清玉,如身入鏡中,不似在人寰間,眇然有高謝之志從中來。
坐少選,道士卷畫而藏之。若身形卻落塵土中,視向所張壁上,又疑有頑石化出,塞斷道路。某見畫物不甚寡,如此圖,未嘗到眼,是知工之精而有如是者耶!葉君且自珍重。無路得請,遂染筆錄其名數,將所以備異日寫畫之不謬也。
余通籍三十余年,官至極品,而學業一無所成,德行一無許可,老大徒傷,不勝悚惶慚赧。今將永別,特將四條教汝兄弟。
一曰慎獨而心安。自修之道,莫難于養心;養心之難,又在慎獨。能慎獨,則內省不疚,可以對天地質鬼神。人無一內愧之事,則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寬平,是人生第一自強之道,第一尋樂之方,守身之先務也。
二曰主敬則身強。內而專靜純一,外而整齊嚴肅。敬之工夫也;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敬之氣象也;修己以安百姓,篤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驗也。聰明睿智,皆由此出。莊敬日強,安肆日偷。若人無眾寡,事無大小,一一恭敬,不敢怠慢。則身體之強健,又何疑乎?
三曰求仁則人悅。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氣以成形,我與民物,其大本乃同出一源。若但知私己而不知仁民愛物,是于大本一源之道已悖而失之矣。至于尊官厚祿,高居人上,則有拯民溺救民饑之責。讀書學古,粗知大義,既有覺后知覺后覺之責。孔門教人,莫大于求仁,而其最切者,莫要于欲立立人、欲達達人數語。立人達人之人,人有不悅而歸之者乎?
四曰習勞則神欽。人一日所著之衣所進之食,與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稱,則旁人韙之,鬼神許之,以為彼自食其力也。若農夫織婦終歲勤動,以成數石之粟數尺之布,而富貴之家終歲逸樂,不營一業,而食必珍饈,衣必錦繡,酣豢高眠,一呼百諾,此天下最不平之事,神鬼所不許也,其能久乎?古之圣君賢相,蓋無時不以勤勞自勵。為一身計,則必操習技藝,磨練筋骨,困知勉行,操心危慮,而后可以增智慧而長見識。為天下計,則必已饑已溺,一夫不獲,引為余辜。大禹、墨子皆極儉以奉身而極勤以救民。勤則壽,逸則夭,勤則有材而見用,逸則無勞而見棄,勤則博濟斯民而神祇欽仰,逸則無補于人而神鬼不歆。
此四條為余數十年人世之得,汝兄弟記之行之,并傳之于子子孫孫,則余曾家可長盛不衰,代有人才。
此腔自虜傳至邊,飲牛馬即橫笛吹之,不鼓不拍,聲甚凄斷。聞兀術每遇對陣之際,吹此則鏖戰無還期也。
邊頭春未到,雪滿交河道。暮沙明殘照,塞烽云間小。斷鴻悲,隴月低,淚濕征衣悄。歲華老。
仆持節朔庭,自燕山向北,部落以三分為率,南人居其二。聞南使過,駢肩引頸,氣哽不得語,但泣數行下,或以慨嘆,仆每為揮涕憚見也。因作《入塞》紀其事,用示有志節,憫國難者云。
妾在靖康初,胡塵蒙京師。 城陷撞軍入,掠去隨胡兒。 忽聞南使過,羞頂羖羊皮。 立向最高處,圖見漢官儀。 數日望回騎,薦致臨風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