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胡居士皆病寄此詩兼示學人二首 一
一興微塵念,橫有朝露身。
如是覩陰界,何方置我人。
礙有固為主,趣空寧舍賓。
洗心詎懸解,悟道正迷津。
因愛果生病,從貪始覺貧。
色聲非彼妄,浮幻即吾真。
四達竟何遣,萬殊安可塵。
胡生但高枕,寂寞與誰鄰。
戰勝不謀食,理齊甘負薪。
予若未始異,詎論疎與親。
一興微塵念,橫有朝露身。
如是覩陰界,何方置我人。
礙有固為主,趣空寧舍賓。
洗心詎懸解,悟道正迷津。
因愛果生病,從貪始覺貧。
色聲非彼妄,浮幻即吾真。
四達竟何遣,萬殊安可塵。
胡生但高枕,寂寞與誰鄰。
戰勝不謀食,理齊甘負薪。
予若未始異,詎論疎與親。
一旦生起微小如塵埃的妄念,便徒然有了如朝露般短暫的肉身。如此觀照五陰十八界的本質,哪里還有‘我’與‘他人’的分別?執著于‘有’固然是束縛,一味求‘空’又怎會舍棄了‘賓’(外在)?凈化心靈未必能徹底領悟,所謂悟道或許正處于迷惑之境。因愛欲而招致疾病,由貪念方覺察貧乏。色聲之境并非虛妄,虛幻本身即是我們的本真。四通八達的境界究竟要排遣什么?萬物的差異又怎會沾染塵埃?胡生只需高枕安臥,孤寂中與誰為鄰?戰勝煩惱不必謀求飲食,理通大道甘愿背負柴薪。我若與你本無差異,又何須談論疏遠與親近。
微塵念:微小如塵埃的妄念,佛教認為起心動念皆為塵染。
朝露身:喻生命短暫,如清晨露水易逝。
陰界:佛教術語,指五陰(色、受、想、行、識)與十八界(六根、六境、六識),代指身心與世界的構成。
礙有:因執著‘有’而產生的障礙。
趣空:趨向‘空’的境界。
洗心:凈化心靈;懸解:徹底領悟。
迷津:迷惑的困境,喻未明佛理的狀態。
愛、貪:佛教十二因緣中的煩惱,指對事物的執著。
色聲:色與聲,六塵(感官對象)之二。
浮幻:虛幻不實的現象。
四達:四通八達,喻諸法圓融之境。
戰勝:指克服煩惱;理齊:理通,領悟佛理。
負薪:背柴,喻平凡的生活狀態。
此詩為王維晚年與胡居士(生平不詳,當為學佛友人)皆患病時所作,約創作于唐肅宗時期(756-762年)。王維晚年篤信佛教,經歷安史之亂后更轉向禪修,詩中借病中體悟,向‘學人’(學佛者)闡釋不執有無、體認本真的禪理,體現其‘詩佛’融合儒釋的思想特征。
此詩以病為機,探討‘有’與‘空’的辯證關系,批判執著兩邊的誤區,提出‘浮幻即吾真’的本真觀,主張超越分別、體認實相。詩中融合佛理與生活體驗,既展現王維對禪理的深刻領悟,亦體現其‘詩中有畫,畫中有禪’的創作特色,是其晚年禪意詩的代表作品。
公無渡河,公無渡河, 止公不已將柰何。九淵噴雪舞饞鱷, 百里吼雷翻怒鼉。平地往往猶風波, 況此瀰漫秋水多。
夜來采石渡頭眠。月下相逢李謫仙。歌一曲,別無言。白鶴飛來雪滿船。
平明霧靄雨初晴。兒子敲針鉤成。香餌小,繭絲輕。釣得魚兒不識名。
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一兩聲。日長飛絮輕。 巧笑東鄰女伴,采桑徑里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斗草贏。笑從雙臉生。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離愁 一作:離情)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云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時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長恨離亭,淚滴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風急,淡月朧明,好夢頻驚,何處高樓雁一聲?
油壁香車不再逢,峽云無跡任西東。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幾日寂寥傷酒后,一番蕭索禁煙中。 魚書欲寄何由達,水遠山長處處同。
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綠酒初嘗人易醉。一枕小窗濃睡。 紫薇朱槿花殘。斜陽卻照闌干。雙燕欲歸時節,銀屏昨夜微寒。
隆暑赫炎曦,門弧慶左垂。 東君來山世,西斗降臨時。 二子麒麟種,三孫鸑鷟兒。 稱觴門下士,愿祝壽期頤。
河上微風來,關頭樹初濕。今朝關城吏,又見孤客入。 上國誰與期,西來徒自急。
天山積雪凍初融,哈密雙城夕照紅。 十里桃花萬楊柳,中原無此好春風。
金僊子便是師師,高道寧容世網羈。 浩浩心田龍可擾,飄飄行止鶴應知。 塵機擺落超三界,古篆沉研冠一時。 莫怪伊余苦珍重,白蓮花社有心期。
鴛鷺行中已著名,頒條暫慰遠民情。 道途行去乘軺貴,鄉里過時晝錦榮。 鈴乘積曉江月滿,戟枝寒照雪峰明。 知君游刃多余暇,莫忘新詩寄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