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次夏口先寄李大夫
連山斷處大江流,紅斾逶迤鎮上游。
幕下翱翔秦御史,軍前奔走漢諸侯。
曾陪劒履升鸞殿,欲謁旌幢入鶴樓。
假著緋袍君莫笑,恩深始得向忠州。
連山斷處大江流,紅斾逶迤鎮上游。
幕下翱翔秦御史,軍前奔走漢諸侯。
曾陪劒履升鸞殿,欲謁旌幢入鶴樓。
假著緋袍君莫笑,恩深始得向忠州。
連綿的山巒斷開處,長江水滾滾奔流;紅色的旗幟蜿蜒舒展,鎮守著上游要地。您幕府下有像秦御史般的賢能幕僚,軍前可見如漢諸侯般的勇猛將領。我曾陪同您帶著儀仗登殿面圣,如今想拜訪您的旗幟而入黃鶴樓。暫且穿著緋色官服您莫要見笑,正是皇恩深厚才讓我得以前往忠州。
行次:旅行途中停留。
夏口:古地名,今湖北武漢漢口一帶。
李大夫:指李程,時為鄂岳觀察使,駐夏口。
紅斾(pèi):紅色的旗幟,代指軍隊。
逶迤(wēi yí):曲折綿延的樣子。
秦御史:借指李程幕府中的賢能幕僚。
漢諸侯:喻指軍前的勇猛將領。
劒履:指重臣的儀仗,古代大臣受特殊恩遇可帶劍穿履上殿。
鸞殿:指帝王宮殿。
旌幢(jīng chuáng):旗幟,代指李程的儀仗。
鶴樓:即黃鶴樓,在夏口。
假著緋袍:臨時穿著緋色(紅色)官服,白居易此時為忠州刺史,未正式授緋,故云“假著”。
忠州:今重慶忠縣,時為白居易貶謫赴任之地。
此詩為白居易于唐憲宗元和十四年(819年)春,由江州(今江西九江)赴忠州(今重慶忠縣)刺史任途中,經夏口(今武漢)時所作。時李程任鄂岳觀察使,駐夏口,白居易此前與李程有同僚之誼,故寫詩先行告知行程,兼表問候與感懷。
全詩以途中所見起筆,回顧與李程的過往交集,結合自身蒙恩赴任的際遇,既展現了對李程的推崇,也暗含貶謫中的復雜心緒。語言通俗而含蓄,對仗工整,是白居易寫景抒情、敘事結合的典型之作。
至正辛丑秋七月,官河無舟死魚鱉。錢唐城中十萬室,鑿井深通海鰍穴。海底九烏朝并出,流金鑠石氣愈烈。我無快刃斫旱魃,構孽為妖降吳越。老巫歌舞帝不悅,真宰之罪何當雪。天冠法師與天通,丹書鐵券呼龍公。石壇晝晦群神降,金支翠旗來半空。舉杯擲地霹靂從,澍雨一日聲如硔。三田白水禾芃芃,兒童滿道歌年豐。百金不顧歸空同,師豈瑣瑣貪天功,笑汝蜥蜴能為龍。
一日登科第,三年讀禮書。治裝辭邑里,抱藝謁宸居。慈母偏憐若,難兄更戀渠。花香留別席,草色映行裾。帆掛春波外,樓憑夕照馀。老懷雖悵望,有喜聽嘉除。
狂犀馴鹿那同馳,朔雪炎風各異宜。凍土早聞埋猛犸,不知赤道幾回移。
誰令車有輪,去年載客西入秦。誰令馬有蹄,今年載客過遼西。車輪雙,馬蹄四,念君獨行無近侍。婦人由來不下堂,側身西望涕沾裳。恨不化為雙玉珰,終日和鳴在君旁。
杯酒春風送別航,片驅東引繡溪長。八公山上誰歌桂,五石城邊已化羊。浪跡自緣司馬壯,沉酣虛擬步兵狂。居然雙翼垂天起,無復云間數雁行。
葛溪觀主陳渭叟,高行絕人詩益工。明月雙珠好奇服,閒居七言成變風。大茅獨立云在下,小史久住江之東。吳筠寥寥五百載,唯我與君相長雄。
甌北先生滄海東,脫略形骸土木同。大屋正對白巖嶺,支頤時在爽氣中。忽逢長天發秋興,曳杖遙尋楓葉紅。看山已飽猶無厭,采菊惟勤誰與從?幾叢迤邐覆陂陀,卉木掩映碎金多。徒聞神農鞭百草,終遺幽香山之阿。一本垂垂潭影寒,挺出高枝紫玉槃。水漱靈根帶藥氣,飲之華發減鬢端。高者傲霜意縱橫,下者裛露淚闌干。或處爽塏或卑濕,時有野鼠食瓣殘。澗陰小摘不盈掬,捫蘿笑看孤云逐。越嶺溪行始滿囊,芒鞋漫染苔痕綠。手把一束久臨風,暗誦夕餐有秋菊。自言曾讀范村譜,淳熙佳色少可數。他年更踏東陽岑,三十六種為增補。在昔陪游龍泉縣,勸君千金買寶劍。君言買劍歐冶嗤,臂膝俱痛老形見。獨攜冰裂細紋壺,兼求紅泥小火爐。當時深意今始知,汎菊忘憂作酒徒。此日歸來取寒泚,黃花洗盡無泥滓。一觴一詠吾衰矣,人間萬事如脫屣!
花底何來抱玉琴,一燈聯袂夜堂深。舟移九曲多云霧,笠戴雙溪半雨霖。射虎愧余終落魄,雕龍憐爾驟同心。胡床欲起征西宴,百尺危樓望水潯。
東門野塘花樹紅,昨日不風今日風。倒著接?習池上,狂調生馬竹林中。
栝山峻而高,栝水清且漪。眷此山水郡,民俗易保釐。府君來司刑,明清如伯尼。坐使獄訟空,青草滿圜扉。棠陰亦蔽芾,載歌南國詩。
風花片片落瑤臺,江北江南春未回。老子胸中自瀟灑,故鄉何處卻徘徊。海云挾雨連天黑,江鸛如人近屋來。景物相看只如此,沽杯且放好懷開。
吾狂歲歲系燕臺,一盞濁醪百慮開。醉后自忘安險處,誤將囚所作蓬萊。
萬仞寒容尺度量,巍然亙古獨蒼蒼。三秋風露松梢月,九夏林泉石上霜。野徑晴煙籠樹白,危峰暮靄接天黃。我游乘興吟魂爽,浪欲騎鵬謁帝鄉。
今夕復何夕,青燈共片心。聯詩乘酒興,弄月傍花陰。清趣伴光景,閒談斷古今。萬年不盡意,要在自家尋。
去國翻成汗漫游,迢迢云海六鰲愁。歸來又踏江南土,都在當年拄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