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聞賈常州崔湖州茶山境會想羨歡宴因寄此詩
遙聞境會茶山夜,珠翠歌鐘俱遶身。
盤下中分兩州界,燈前合作一家春。
青娥遰舞應爭妙,紫筍齊嘗各鬬新。
自嘆花時北窗下,蒲黃酒對病眠人。
遙聞境會茶山夜,珠翠歌鐘俱遶身。
盤下中分兩州界,燈前合作一家春。
青娥遰舞應爭妙,紫筍齊嘗各鬬新。
自嘆花時北窗下,蒲黃酒對病眠人。
遠遠聽說在茶山的夜晚舉行境會,歌女佩戴珠翠,音樂聲環繞周身。宴席幾案下正好是常州湖州分界,燈前兩州相聚如同一家春。歌女們輪流起舞爭奇斗艷,一同品嘗紫筍茶各自比新。自嘆花開時節獨在北窗下,面對蒲黃酒病中獨自眠。
境會:兩州交界的聚會,此處指常州(賈常州)與湖州(崔湖州)在茶山的茶宴。
珠翠:珍珠與翡翠,代指歌女的華麗裝飾,此處借指歌女。
歌鐘:泛指音樂,鐘為古代樂器。
遶(rào):同“繞”,環繞。
紫筍:唐代名茶,湖州顧渚山所產,為貢茶,因茶芽紫嫩似筍得名。
遰(dì)舞:依次起舞,遰通“遞”。
蒲黃酒:用菖蒲泡制的酒,古人春夏之交飲用以祛病。
此詩約作于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期間(822-824年)。賈常州(賈餗)、崔湖州(崔元亮)分別為常州、湖州刺史,茶山(顧渚山)位于兩州交界,是唐代貢茶紫筍茶產地。每年早春,兩州官員會在此督造貢茶并宴飲。白居易因患病無法參與,故寫詩寄贈,表達對歡宴的想羨與自身病中的孤寂。
詩前六句想象賈、崔二人茶山夜宴的熱鬧場景(兩州和睦、歌舞品茗),后兩句轉向自身病中獨對蒲黃酒的孤寂,通過對比突出情感落差。語言平實生動,情感真摯,展現了中唐茶宴文化與詩人的細膩心境。
袖劍飛吟。洞庭青草,秋水深深。萬頃波光,岳陽樓上,一快披襟。 不須攜酒登臨。問有酒、何人共斟?變盡人間,君山一點,自古如今。
赤壁磯頭,一番過、一番懷古。想當時,周郎年少,氣吞區宇。萬騎臨江貔虎噪,千艘列炬魚龍怒。卷長波、一鼓困曹瞞,今如許? 江上渡,江邊路。形勝地,興亡處。覽遺蹤,勝讀史書言語。幾度東風吹世換,千年往事隨潮去。問道傍、楊柳為誰春,搖金縷。
鶯啼啼不盡,任燕語、語難通。這一點閑愁,十年不斷,惱亂春風。重來故人不見,但依然、楊柳小樓東。記得同題粉壁,而今壁破無蹤。 蘭皋新漲綠溶溶。流恨落花紅。念著破春衫,當時送別,燈下裁縫。相思謾然自苦,算云煙、過眼總成空。落日楚天無際,憑欄目送飛鴻。
輪奐半天上,勝概壓南樓。籌邊獨坐,豈欲登覽快雙眸。浪說胸吞云夢,直把氣吞殘虜,西北望神州。百載一機會,人事恨悠悠。 騎黃鶴,賦鸚鵡,謾風流。岳王祠畔,楊柳煙鎖古今愁。整頓乾坤手段,指授英雄方略,雅志若為酬。杯酒不在手,雙鬢恐驚秋。
我腳驢腳,放過一著。 龐公笊籬,清平木杓。
南北聳層巒,錢塘夕照寒。故家原在此,今友起為官。
回首追談笑,從茲振羽翰。他年歸故里,我藉問臨安。
誰識虎頭峰下客,少年有意功名。清朝無路到公卿。蕭蕭茅屋下,白發老書生。 邂逅對床逢二妙,揮毫落紙堪驚。他年聯袂上蓬瀛。春風蓮燭影,莫問此時情。
回首覽燕趙,春生兩河間。曠然萬里馀,際海不見山。 雨歇青林潤,煙空綠野閑。問鄉何處所,目送白云還。
插天翠壁,排山雪浪,雄關險扼東溟。沙嶼布棋,飚輪測線,龍驤萬斛難經。笳鼓正連營。聽回潮夜半,添助軍聲。尚有樓船,鱟帆影里矗危旌。 追思燕頷勛名,問誰投健筆,更請長纓?警鶴唳空,狂魚舞月,邊愁暗入春城。玉帳坐談兵。有獞花壓酒,引劍風生。甚日炎洲洗甲,滄海濁波傾?
臺灣自設行省,撫藩駐臺北郡城,華夷輻湊,規制日廓,洵海外雄都也。賦詞紀盛。
客來新述瀛洲勝,龍荒頓聞開府。畫鼓春城,環燈夜市,娖隊蠻韡紅舞。莎茵繡土。更車走奇肱,馬徠瑤圃。莫訝瓊仙,眼看桑海但朝暮。 天涯舊游試數。綠無環廢壘,唬鵙凄苦。絕島螺盤,雄關豹守,此是神州庭戶!驚濤萬古。愿洗凈兵戈,卷殘樓櫓。夢踏云峰,曙霞天半吐。
旗亭舊夢空留跡,髯也飄蕭。鬟也嬌嬈。八尺風漪尺八簫。
豪情我亦龍川亞。一領青袍。一曲紅幺。腸斷松陵十四橋。
春痕澹沱。指赤闌倒水,綠深江左。隔斷虹橋,酒旗無力風前簸。
和煙和雨千絲裹。系不住、舊時蘭舸。帶斜陽、青粉墻西,但暮鴉飛墮。
休問前生絮果。是黃染畫衣,碧梳鬟朵。綺陌人歸,玉鞭曾送斑騅過。
飄零張緒誰憐我。又客里、清明槐火。怎知他、獨倚高樓,眉暗鎖。
麝沈金鴨。正瑤宮漏靜,嫩寒初怯。喚侍兒、密焙熏籠,已弱不勝扶,凍眸微合。
懶甚腰支,看踠地、繡衣斜搭。笑瓏松鬢亸,睡態未蘇,似醉春榼。
生香更添艾納。任羅衾半角,紅浪堆壓。剩幾縷、心字成灰,把寂寞珍珠,悄封檀匣。
撥罷釵蟲,飏寶篆、指痕新掐。但盈盈、夜窗送曙,淚凝絳蠟。
竹扈魚寒,荻洲雁老,川途何限凄黯。暝色連江,殘年催雪,聽遍高城鼓紞。
小住香涇好,又何事、扁舟輕泛。有人剪燭西窗,翠眉添鎖離感。
記我垂虹載酒,看十里晚風,秋思云澹。拂劍霜飛,停杯月落,倦了平生游覽。
細雨孤山路,早夢到、梅邊香暗。甚日君來,煙波遙送歸纜。
賓王,義烏人。七歲能賦詩。武后時,數上疏言事,得罪貶臨海丞,鞅鞅不得志,棄官去。文明中,徐敬業起兵欲反正,往投之,署為府屬。為敬業作檄傳天下,暴斥武后罪。后見讀之,矍然曰:“誰為之”或以賓王對,后曰:“有如此才不用,宰相過也。”及敗亡命,不知所之。后宋之問貶還,道出錢塘,游靈隱寺,夜月,行吟長廊下,曰:“鷲嶺郁岧峣,龍宮隱寂寥。”未得下聯。有老僧燃燈坐禪,問曰:“少年不寐,而吟諷甚苦,何耶”之問曰:“欲題此寺,而思不屬。”僧笑曰:“何不道‘樓觀滄海日,門對浙江潮。’”之問終篇曰:“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飄。捫蘿登塔遠,刳木取泉遙。云薄霜初下,冰輕葉未凋。待入天臺寺,看余渡石橋。”僧一聯,篇中警策也。遲明訪之,已不見。老僧即駱賓王也。傳聞桴海而去矣。后,中宗詔求其文,得百余篇及詩等十卷,命郗云卿次序之,及《百道判集》一卷,今傳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