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陶潛體詩十六首 十六
濟水澄而潔，河水渾而黃。交流列四瀆，清濁不相傷。
太公戰牧野，伯夷餓首陽。同時號賢圣，進退不相妨。
謂天不愛民，胡為生稻粱。謂天果愛民，胡為生豺狼。
謂神福善人，孔圣竟棲遑。謂神禍淫人，暴秦終霸王。
顏回與黃憲，何辜早夭亡。蝮蛇與鴆鳥，何得壽延長。
物理不可測，神道亦難量。舉頭仰問天，天色但蒼蒼。
唯當多種黍，日醉手中觴。
濟水澄而潔，河水渾而黃。交流列四瀆，清濁不相傷。
太公戰牧野，伯夷餓首陽。同時號賢圣，進退不相妨。
謂天不愛民，胡為生稻粱。謂天果愛民，胡為生豺狼。
謂神福善人，孔圣竟棲遑。謂神禍淫人，暴秦終霸王。
顏回與黃憲，何辜早夭亡。蝮蛇與鴆鳥，何得壽延長。
物理不可測，神道亦難量。舉頭仰問天，天色但蒼蒼。
唯當多種黍，日醉手中觴。
濟水清澈潔凈，黃河水渾濁發黃。它們交匯并列為四瀆之一，清濁之水互不妨害。姜太公在牧野大戰助周滅商，伯夷在首陽山采薇餓死。同一時代都被稱為圣賢，進取與退隱互不沖突。若說上天不愛護百姓，為何生養稻粱供人食用？若說上天果真愛護百姓，為何生養豺狼殘害生靈？若說神靈賜福善人，孔子卻一生奔波無安；若說神靈降禍惡人，暴虐的秦國最終成就霸業。顏回與黃憲，有何罪過早早夭亡？蝮蛇與毒鴆，為何得以長壽久存？事物規律難以揣測，神意天道也難衡量。抬頭仰望蒼天，天空依舊蒼茫一片。只能多栽黍米釀酒，每日醉飲手中杯。
四瀆：古代對四條獨流入海大川的總稱，即江（長江）、河（黃河）、淮（淮河）、濟（濟水）。
太公：姜子牙，輔佐周武王滅商，封于齊。
伯夷：商末孤竹君長子，因反對武王伐紂，隱居首陽山不食周粟而死。
棲遑：忙碌不安，漂泊不定。
顏回：孔子最喜愛的弟子，德行出眾，早逝。
黃憲：東漢名士，以德行著稱，早逝。
蝮蛇：毒蛇；鴆鳥：傳說中的毒鳥，羽毛浸酒可毒殺人。
黍：谷物名，子實稱黃米，可釀酒。
此詩為白居易《效陶潛體詩十六首》中的第十六首。創作于元和年間（806-820），白居易任左拾遺、翰林學士時，因直言進諫屢遭排斥，對社會現實和天道神意產生深刻懷疑。詩中效仿陶淵明田園詩風格，卻更關注現實矛盾，反映中唐士大夫在理想與現實沖突中的精神困境。
全詩以自然現象起興，通過歷史與現實事例對比，連續質疑天道神意的公平性，揭示善不得福、惡不得報的現實，最后以飲酒自遣作結。既批判現實，又流露超脫，語言質樸，情感深沉，是白居易早期諷喻詩代表作，展現其關注現實、思考人生的創作特點。
人定朱門尚未開，初星粲粲照人回。 此時寒食無煙火，花柳蒼蒼月欲來。
蒲團清坐道心長，消受蓮花自在香。 八萬四千門路別，誰知方寸即西方。
門庭清妙即禪關，枉費黃金去買山。 只要心光如滿月，在家還比出家閑。
恰則重陽信宿前。菊潭先壽濮陽仙。暫陪明月清風夜，共醉孤云落照邊。 群玉府，紫微天。看看東璧二星連。月中斫桂吳夫子，定是長生不記年。
萬里碧雞使，叱馭問邛峽。槍旗有燁，川秦奔走送龍媒。好在靈均初度，喚起長庚佳夢，霜月照金罍。壽似武侯柏，香在草堂梅。 舞娉婷，斟鑿落，沃崔嵬。神堯孫子，向來八九上三臺。掛了桑弧聊蓬矢，便恐彤弓柜瓚，分寶下天階。歸賦梁園雪，試喚長卿來。
秋日并州路，黃榆落故關。孤城吹角罷，數騎射雕還。 帳幕遙臨水，牛羊自下山。征人正垂淚，烽火起云間。
遠戎兵壓境，遷客淚橫襟。烽堠驚秦塞，囚居困越吟。 自憐牛馬走，未識犬羊心。一月無消息，西看日又沉。
眾里識中散，野鶴自昂藏。螢窗雪屋十載，南國秀孤芳。河漢胸中九策，風雨筆頭千字，畫省姓名香。文采黑頭掾，輝映漢星郎。怕山間，猿鶴怨，理歸＊。人生幾度歡聚，且莫訴離腸。休戀江湖風月，忘卻云霄閶闔，鴻鵠本高翔。笑我漫浪者，丘壑可徜徉。
江南十月春風早。見枝上、梅英小。愛日初升清霧曉。繡筵中啟，星圖高掛，膝下斑衣燒。 今年獻壽多歡笑。弄玉新將二雛好。此曲尊前何所禱。十分康樂，十分強健，一樹壯棒老。
早年登此樓，退想不勝愁。地遠二千里，時將四十秋。 邅迍多失路，華皓任虛舟。詩酒雖堪使，何因得共游。
山勢南來水北流，水邊城過倚山丘。 野人撩亂迎天使，官渡縱橫系客舟。 萬里嚴程沙塞遠，千年遺事簡編留。 兼葭兩岸風瀟瑟，又送寒聲報早秋。
綠野草鋪茵，空山雪積銀。 四時常覺冷，六月不知春。 白發添衰鬢，青袍戀老身。 到家論往事，駭殺故鄉人。
鬢邊一點似飛鴉。休把翠鈿遮。二年三載，千攔百就，今日天涯。 楊花又逐東風去，隨分入人家。要不思量，除非酒醒，休照菱花。
晚煙輕拂亂山橫，落日才收月已明。 萬頃孤光低闊野，一天寒色帶疎星。 交情要與秋容淡，攜手難禁夜氣清。 慣識醉中風月好，不知風月更宜醒。
生在儒家遇太平，懸纓垂帶布衣輕。 誰能世路趨名利，臣事玉皇歸上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