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守臺州次陸務觀贈行韻
蟬噪高柳岸,鷺飛遠沙汀。
蕭然感予懷,清靜游神庭。
老樹失故綠,殘芳謝微馨。
胡為趣召節,日日晨昏星。
放纜西興渡,落帆浙江亭。
恭惟陛下圣,萬國瞻儀刑。
黼座懸日月,孤燈耿熒熒。
況復如許病,自知不能廷。
所以乞閑散,庶幾守沈冥。
方虞秋霜嚴,翻得春露零。
再聞蕓草香,一洗海物腥。
父老喜我來,無異化鶴丁。
兒童喜我來,小駟騎青青。
諒有隔生契,不然定誰令。
四海習鑿齒,幾年讀書螢。
新詩中律呂,雖美無人聽。
鳴聲勿浪出,坐待軒皇伶。
蟬噪高柳岸,鷺飛遠沙汀。
蕭然感予懷,清靜游神庭。
老樹失故綠,殘芳謝微馨。
胡為趣召節,日日晨昏星。
放纜西興渡,落帆浙江亭。
恭惟陛下圣,萬國瞻儀刑。
黼座懸日月,孤燈耿熒熒。
況復如許病,自知不能廷。
所以乞閑散,庶幾守沈冥。
方虞秋霜嚴,翻得春露零。
再聞蕓草香,一洗海物腥。
父老喜我來,無異化鶴丁。
兒童喜我來,小駟騎青青。
諒有隔生契,不然定誰令。
四海習鑿齒,幾年讀書螢。
新詩中律呂,雖美無人聽。
鳴聲勿浪出,坐待軒皇伶。
蟬在高高的柳岸邊鳴叫,鷺鳥在遠處的沙灘上飛翔。這景象讓我內心感慨,仿佛能在清靜中神游精神之庭。老樹上的綠葉已漸漸褪去,殘花也不再散發微弱的香氣。為何我要趕赴召回的命令,每日如晨星和昏星般忙碌。解開纜繩從西興渡出發,在浙江亭落下船帆。我恭敬地想著陛下圣明,天下人都瞻仰陛下的威儀。宮殿中如日月高懸,而我如孤燈微弱閃爍。況且我還有這么多病,自知無法在朝廷任職。所以請求去閑散之地,希望能隱居起來。正擔心秋霜嚴酷,卻意外得到春露般的恩澤。再次聞到蕓草的香氣,洗去了海邊的腥味。父老們因我到來而歡喜,就像化鶴歸來的丁令威。孩子們也因我到來而高興,騎著青驄小馬。想來是有前世的緣分,不然誰會讓我如此受歡迎。四海之內有習鑿齒般的賢才,多年在螢光下苦讀。新詩作得合于音律,雖然美妙卻無人傾聽。不要隨意發出鳴聲,等待賢明的君主來賞識。
沙汀:水邊或水中的平沙地。
神庭:精神之庭,指人的內心精神世界。
趣召節:趕赴召回的命令。趣,通“趨”,奔赴。
西興渡:渡口名,在今浙江杭州蕭山區西。
浙江亭:在今浙江杭州鳳凰山北萬松嶺下。
黼座:帝王的座位。
蕓草:香草名,古人藏書用蕓草避蠹,故稱書籍為“蕓編”。
化鶴丁:指丁令威,傳說他學道成仙后化鶴歸來。
習鑿齒:東晉著名文學家、史學家。
讀書螢:晉代車胤家貧,夏夜以囊盛螢火蟲照明讀書。
律呂:古代校正樂律的器具,后也指音律。
軒皇伶:軒皇指黃帝,伶指伶倫,傳說黃帝命伶倫制作音律。
具體創作時間不詳。從詩中內容推測,詩人應是在被召回任職時所作。當時可能社會相對穩定,詩人因自身疾病等原因,對在朝廷任職有所顧慮,希望能到閑散之地任職。而此次召回,可能是得到了皇帝的恩澤,所以詩中既有無奈又有感激之情。
這首詩主旨圍繞詩人被召回任職的經歷和心境展開。其特點是將自然景象與個人情感、仕途遭遇相結合,運用典故增添文化底蘊。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展現了詩人細膩的情感和一定的文學素養。
山寒小雨晴,落葉獻秋聲。
酒可諸僧共,詩須此老評。
鉤簾修竹凈,辟戶遠江橫。
相送依依意,丹青畫不成。
倏忽何庸詰,參差未易齊。
樹枯元不死,雪盡竟為泥。
豈謂身才老,從來意欲西。
一窮寧骨立,九殞未頭底。
齊梁陳隋詩,真可以不作。
至如晉宋間,淵明可無學。
盲統集文選,似以刖報璞。
后生今寒蟬,焉識獨唳鶴。
緬懷東籬間,用意極玄邈。
筆勢所到處,足與二雅角。
心期重華并,襟度大庭樸。
瓶空無酒斟,肯受寄奴托。
左看城闕右看湖,輾翠蹄紅路欲蕪。
君子頗聞梁上有,麗人何至水邊無。
他時公論誰良史,往日虛名幾腐儒。
地下西施應冷笑,不緣紅粉解亡吳。
四體非槁木,焉得常無為。下士蔑軌則,德人慎容儀。
屈伸一時間,良復關安危。舉手一不當,尚難令童兒。
橫目愚而神,豈可易指?。造次肆褻慢,合沓來輕欺。
臂且有所使,銜袖未出時。恂恂君子心,于此先有思。
脫若役吾仆,未容盛氣施。剛桀世詎乏,受侮寧無辭。
畫一發狗縱,厥規曹也隨。年老益畏謹,請苑猶召疑。
捉麈授生徒,秉鉞行軍師。一如執玉恭,庶幾無悔追。
妙年曾到鳳凰池,五馬能臨六枳籬。
量淺最難勝滿酒,著低何敢抗高棋。
森嚴法度蠶頭字,瘦硬豐標鶴膝詩。
自笑書癡了無得,文章太守是吾師。
鐵陣突萬人,覂駕行九軌。圣門稱其德,成功亦云偉。
嗟爾驛騎者,售身墮泥滓。朝才南一程,夕又北百里。
鞭走不暫停,脊背作瘡痏。爾生既無知,爾死然后已。
鹽車未為甚,敝帷無復擬。惟人役萬物,致用斯為美。
用之失其所,益此即損彼。服牛利播種,鉆龜卜休征。
牛龜何不幸,為人謀何矣。釋氏欲無生,厥意殆見此。
奈何說輪回,眩俗滋譎詭。人畜互相為,萬萬無此理。
皮毛受困苦,王侯享華侈。謂皆前世事,夙業之所使。
我獨謂天性,豈各私一己。生囿形骸間,死散虛空里。
性同質不同,竄易烏有是。愛人而愛物,人當近仁耳。
使其一不愛,何惜一馬死。我賦驛馬篇,哀歌有深旨。
不堪一月雨,才得一朝晴。
漲水聲猶悍,初蟬語未成。
目專便曠野,身偶出荒城。
無客仍無酒,林塘覺更清。
落月猶余彩,荒村已幾過。
店明燈透壁,石響馬升坡。
起早寒多嗽,忘勞暗自歌。
老夫亦小憩,霜重手頻呵。
閱世紛如起滅漚,可須金羽較沈浮。
自知人老宜堅坐,更為春寒倦薄游。
羌蹇尚能哦楚些,儀鄰不復夢唐樓。
載書歸老黃山下,待喚溪翁賃半舟。
頹城磚甓墮平湖,禁籞雕殘故苑蕪。
戚畹換班言肯用,邊庭入相事應無。
福威玉食欺孤主,詩禮金椎黨盜儒。
喪亂誰憐杜陵老,嬌兒短褐倒天吳。
少戇不識事,誤以仕為生。
三已至四五,貲用都不營。
兒累僅十輩,捐田無可耕。
傍觀不勝憂,餒死諒亦輕。
肉食或色墨,夢寐心膽驚。
瓜田良寂寞,當無走狗烹。
太白尚不識,洪崖焉肯來。
一蹇五獠奴,奸人之所為。
得非成方遂,獨無雋不疑。
至今好仙者,猶為圖畫欺。
寒士足奇士,貴人多俗人。
俗人尚自可,盜賊乘風塵。
子美客長安,悲歌驚鬼神。
柄國者誰子,曲江近前嗔。
逆臣自此起,強藩由是振。
乃至餓隸輩,貂冕垂長紳。
狼狽老拾遺,拾橡逃隴岷。
我每讀其詩,吞淚聲酸辛。
歲晚江湖尚此行,從今一缽老淮城。
聞聞見見元無法,去去來來豈有情。
肯復餐針效羅什,獨能沽酒致淵明。
風吹云散各南北,我亦歸尋釣石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