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過許夜雨暴作明日行四十里宿于穎橋又明日晴書時
狂風撼平野,沙礫瞇兩目。筍輿我與君,道遠疲征逐。
驚雷一夜發(fā),暴雨溢川谷。平明泥沒趾,寸步不容續(xù)。
我生賦窮蹇,觸處背天福。風雨豈不好,行路非所欲。
中途聊息肩,村驛便可宿。我勞固其分,端恐僵僮仆。
燎爐燃濕薪,傍舍酒初熟。安能浣愁腸,但取充饑腹。
中宵耿不眠,明月忽掛屋。攬衣起視夜,秣馬亦膏轂。
人情易喜慍,天道有飜覆。陰霽那可知,去去無欲速。
狂風撼平野,沙礫瞇兩目。筍輿我與君,道遠疲征逐。
驚雷一夜發(fā),暴雨溢川谷。平明泥沒趾,寸步不容續(xù)。
我生賦窮蹇,觸處背天福。風雨豈不好,行路非所欲。
中途聊息肩,村驛便可宿。我勞固其分,端恐僵僮仆。
燎爐燃濕薪,傍舍酒初熟。安能浣愁腸,但取充饑腹。
中宵耿不眠,明月忽掛屋。攬衣起視夜,秣馬亦膏轂。
人情易喜慍,天道有飜覆。陰霽那可知,去去無欲速。
狂風劇烈地撼動著平坦的原野,飛沙走石瞇住了我的雙眼。我和同行者坐在竹轎里,因路途遙遠而疲憊地奔波。夜間驚雷陣陣炸響,暴雨如注填滿了山川河谷。天亮時泥濘沒過了腳面,寸步都難以繼續(xù)前行。我生來命運困頓蹇滯,處處與福運相悖。風雨本身并非不好,只是這行路的艱難實非我愿。中途暫且歇腳,村中的驛站便可供住宿。我辛勞本是分內(nèi)之事,只擔心僮仆會凍僵。用潮濕的木柴點燃火爐,鄰舍的酒剛剛釀成。哪里能消解愁腸,只能暫且填滿饑餓的肚子。半夜里心中煩憂難以入眠,明月忽然掛在屋頭。披衣起身查看夜色,給馬喂料也給車軸涂油。人情容易因事喜慍,天道卻自有反復。陰晴變化哪能預先知曉?且慢慢前行,不必急于求成。
筍輿:竹制的轎子,古代山區(qū)或鄉(xiāng)間常用的代步工具。
窮蹇(jiǎn):困頓不順,指命運不佳。
息肩:放下?lián)有菹ⅲ颂幹钢型拘_。
膏轂(gū):給車軸涂抹油脂,使車輪轉(zhuǎn)動順暢。
耿不眠:因心事重重而難以入睡。
飜(fān)覆:同“反復”,指變化無常。
此詩或作于作者旅途途中,具體時間當為某十五日前后。詩人行經(jīng)許地時遭遇夜雨,次日冒雨行四十里至穎橋投宿,第三日放晴后,回顧途中風雨阻行的經(jīng)歷,寫下此詩以記錄旅途艱辛與心境變化。
全詩以時間為序,從狂風起行到夜雨受阻、村驛暫歇,再到中宵見月、準備啟程,完整呈現(xiàn)旅途遇雨的全過程。通過細節(jié)刻畫與直抒胸臆,既展現(xiàn)行路之難,也體現(xiàn)作者面對困境的達觀。語言樸素,情感真實,是一首反映古代行旅生活的寫實之作。
送客復迎客,迢迢黃埠風。傳聞到天上,待澤滿江東。
野農(nóng)東皇下,山農(nóng)正驅(qū)犢。說尹沸蓉湖,行歌淥水曲。
塔影森龍角,乘空尺木聞。宵來行雨足,神物自凌云。
祖帳隘西郊,青青古堤柳。只系去人思,還系津船否。
少年為學已名家,才折丹枝病可嗟。 節(jié)帶冰霜凌萬竹,文含風露麗于花。 也憐美玉猶存璞,人恨良金未出沙。 賴有隱居如谷口,直將高意抗青霞。
微紅暈雙臉,渾黛寫新愁。好似霓裳仙侶,曾向月中游。憶得影娥池上,金粟盈盈滿樹,風露九天秋。折取一枝去,簪向玉人頭。夜如年,天似水,月如鉤。只恐芳時暗換,脈脈背人流。莫唱竹西古調(diào),喚醒三生杜牧,遺夢繞揚州。醉跨青鸞去,雙闕對瓊樓。
予再蒞吳將四載,欲訪姑蘇如未果。丙子五月廿四日,雨后,自胥江泛舟出日暉橋,觀農(nóng)夫插蒔,婦子滿田塍,泥滓被體,桔槔與歌聲相答,其勞苦殊甚。
迤邐過橫塘,群峰翠色欲滴。未至木瀆二里許,由別港過兩小橋,遂抵如下。山高尚不敵虎丘,望之又一荒阜耳。舍舟乘竹輿,緣山麓而東,稍見村落,竹樹森蔚,稻畦相錯如鄉(xiāng)。山腰小赤壁,水石頗幽,仿佛虎丘劍池。夾道稚松叢棘,薝葡點綴其間如殘雪,香氣撲鼻。時正午,赤日炎歊,從者皆喘汗。予興愈豪,褰衣賈勇如猿踏而上。陟其巔,黃沙平衍,南北十馀丈,闊數(shù)丈,相會即胥臺故址也,頗訝不逮所聞。吾友汪鈍翁《記》稱:“方石中穿,傳為吳王用以竿旌者”。又“矮松壽藤,類一二百年物”。今皆無有。獨見震澤掀夭陷日,七十二峰出沒于晴云皛淼中。環(huán)望穹窿、靈巖、堯峰諸山一一獻奇于臺之左右。而霸業(yè)銷沉,美人黃土欲問夫差之遺跡,而山中無人能言之者,不禁三嘆。
從山北下,抵留云庵。庵小,有泉石,僧貧而無世法酌泉烹茗以進。山中方采楊梅,買得一筐,眾皆飽啖,仍攜其馀返舟中。時已薄暮,飯罷,乘風容與而歸。
待行者,幼子筠、孫韋金、外孫侯晸。六日前,子至方應該北上,不得與同游。賦詩紀事,悵然者久之。
正月已盡寒未收,柳塘曲曲帶平流。 青絲銀瓶送美酒,赤欄畫橋橫釣舟。
一片青蔥色,移來歷萬峰。 數(shù)枝初伴鶴,孤干已猶龍。 日瘦陰還薄,風多響自重。 歲寒堪寄傲,何必大夫封?
田田漫舞銀塘,魚床捧出黎云好。新妝淡佇,靜窺湍瀨,臨風窈窕。
翠羽低穿,水葒斜壓,數(shù)枝偏皎。宛湘妃獨立,輕綃掩映,明珰綴,波光照。
三十六陂淼淼。漸黃昏、冰姿恁悄。開宜玉井,折應素手,鬧紅都掃。
露冷才香,月明無影,蘋花共老。對鶴洲千朵,堪成雪賦,向鄒枚道。
默坐息君念,何處起欣戚。 門閉又黃昏,鳥鳴庭院寂。
云暗春猶冷,一簾煙雨斜。 舊懷千萬緒,墻角見桃花。
曠野聚涼煙,霜天落孤鶩。 送君如夢中,不識歸來路。
曉來時雨歇,行邁夢難閑。 路路聞流水,田田圍斷山。
咸洛腥膻幾百州,中原誰切祖生憂。 秦關璧使星馳夕,漢苑銅仙露泣秋。 萬死奸諛和虜計,百年臣子戴天仇。 欲從故老詢遺事,斗酒難澆磊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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