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歐陽處士
愛君年少便知足,今君雖老更無欲。閉門不出動經時,保此無窮清凈福。
黃衣弟子雜僧徒,共守荒郊數椽屋。門前山水各有態,君但疏籬對修竹。
直如季路恥有聞,清似之推不言祿。坐看世事云變化,一任兒曹手反復。
上皇龍飛三十春,臨軒亦嘗思異人。詔書屢下廣搜索,當時幾人能識真。
君時聲名動天子,高臥不起空逡巡。謾收符箓養丹火,一旦四海生風塵。
我來見君斛嶺下,識君無營真靜者。殷勤愛我莫遽行,尚肯相從結茅舍。
時當喪亂足淹留,豺狼恣橫空山夜。它年有意過匡廬,更許淵明入蓮社。
愛君年少便知足,今君雖老更無欲。閉門不出動經時,保此無窮清凈福。
黃衣弟子雜僧徒,共守荒郊數椽屋。門前山水各有態,君但疏籬對修竹。
直如季路恥有聞,清似之推不言祿。坐看世事云變化,一任兒曹手反復。
上皇龍飛三十春,臨軒亦嘗思異人。詔書屢下廣搜索,當時幾人能識真。
君時聲名動天子,高臥不起空逡巡。謾收符箓養丹火,一旦四海生風塵。
我來見君斛嶺下,識君無營真靜者。殷勤愛我莫遽行,尚肯相從結茅舍。
時當喪亂足淹留,豺狼恣橫空山夜。它年有意過匡廬,更許淵明入蓮社。
愛慕您年少時便懂得滿足,如今雖已年老更無過多欲求。閉門不出動輒便是多時,守著這無窮無盡的清凈之福。黃衣弟子與僧人混雜相處,共同守著荒郊幾間簡陋屋舍。門前山水各有姿態,您只以疏籬面對修長的綠竹。正直如同季路恥于虛有其名,清廉好似介子推不求俸祿。靜坐看世事如浮云變幻,任憑晚輩們翻手覆雨。皇帝即位已有三十載,臨朝時也曾渴求奇異之人。詔書多次下達廣泛搜尋,當時又有幾人能識得真才。您的聲名曾驚動天子,卻高臥不起空自猶豫。隨意收存符箓修煉丹火,忽然間四海便起了風塵。我來見您在斛嶺之下,方知您是無求無爭的真隱士。您懇切留我不要急著離去,還愿與我相伴結廬而居。如今正值喪亂更該停留,豺狼橫行的空山夜色凄寒。他年若有意探訪廬山,望能允我如陶淵明加入蓮社。
處士:未出仕或不慕名利的隱士。
動經時:動輒經過很長時間。
黃衣弟子:指道教或佛教弟子(黃衣為僧道常服)。
季路:孔子弟子子路,以正直著稱,《論語》載其“愿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
之推:介子推,春秋隱士,曾隨晉文公流亡,功成后隱退,不言祿。
上皇龍飛:指皇帝即位(“龍飛”喻帝王登基)。
符箓:道教用于驅邪治病的符咒。
丹火:煉丹時的火候,此處指修道行為。
斛嶺:地名,具體所指待考。
無營:無求無爭,心無雜念。
結茅舍:指建造簡陋茅屋同住。
匡廬:廬山的別稱。
蓮社:東晉高僧慧遠在廬山創立的佛教結社,陶淵明曾被邀請加入而未正式入社。
此詩約作于宋室南渡前后(具體年份待考)。當時社會動蕩(“四海生風塵”“豺狼恣橫”),作者(或為南宋文人)在戰亂中于斛嶺偶遇隱士歐陽處士。歐陽處士早年便清心寡欲,曾因聲名驚動朝廷卻拒絕征召,亂世中仍守著荒郊茅舍,保持高潔品格。作者感其風范,作此詩贈之,既贊其為人,亦寄寓自身對隱逸生活的向往。
全詩以“無欲”“清凈”為核心,通過生活場景、歷史類比、時代背景的鋪陳,塑造了一位淡泊高潔的隱士形象。既肯定歐陽處士“不慕榮利”的品格,又以“時當喪亂”的背景烘托其堅守的難能可貴,體現了亂世中文人對精神高潔的追求,在宋代隱逸詩中具有典型性。
戎王小隊獵秋野,豹尾服弓金絡馬。蒼髯奚官喜追逐,隔馬相呼意閒暇。鞭梢生風箭飛雨,烏騅如龍犬如虎。沙平草淺狐兔肥,穹廬月寒歸未歸。
羈魂悲別久,但悶曉憂昏,感新懷舊。任他萬壑千峰阻,徑度不勞回首。樓臺側畔,記向日新栽花柳。斜照里、一帶青山,山前翠浮瓊溜。佳人倩笑來迎,有野舞村歌,齔童鮐叟,故池半甃。風葉動、攪亂數升科斗。周章未了,早畫角、吹殘更漏。翻惹起、無限愁端,中心自受。
無奈詩魔未易降,頓兵堅壁鵲華邦。古今不卷江山畫,日月長開宇宙窗。我愛園公并角里,誰誇陸海與潘江。寄聲農父須勤力,已辦良田四十雙。
收拾殘英搗作湯,小山風味不能忘。敢煩即遣蒼頭去,掃取黃金一斛強。
逸汝短句意不盡,送汝長句無可寫。不長不短賦一篇,適值今朝忙不暇。臨別草草笑與言,真個參禪忘晝夜。一回參到無參處,猶是上宿道傍舍。吳越青山千萬重,揀個缽囊何處掛。娘生兩眼驀然開,方信山僧真可罵。
蓬萊邃館金碧照三山。真境勝人間。秋風又見芭蕉長,遺跡在人寰。云軒一去杳難攀。斑竹彩輿還。深宮舊監聞簫鼓,悵望慘朱顏。
柴門雖設不曾開,俗面向人三寸埃。卻是前溪雙白鷺,門關不住又飛來。
探梅時候,怯朝寒、倦說梅溪清淺。誰竊玄都春一握,烘暖小齋冰硯。何意芳妍,如今又與,前度劉郎面。武陵回首,斷腸流水花片。信道造化能移,何須更問,世事云千變。猶勝當時深院里,滿樹芳菲細剪。寶鴨熏香,銅瓶浴水,休把重簾卷。風流故在,乞漿怕有人見。
平生無一女,誰復嘆耳耳。滯留生此兒,足慰周南史。那知非真實,造化聊戲爾。煩惱初無根,恩愛為種子。煩公為假說,反覆相指似。欲除苦海浪,先乾愛河水。棄置一寸鱗,悠然笑侯喜。為公寫馀習,瓶罍一時恥。
歲晚得膏澤,蕎花香滿村。稍令催科帖,迤邐不到門。我有賢太守,手撫瘡痍痕。未遽舍我去,壽公福祉繁。一飽誠難得,敢忘肉骨恩。爭看刺史天,扶攜上墻垣。忽驚麋鹿姿,中有誠意存。顧予一廛氓,聊誦野老言。
金英鑠鑠擅秋芳,中有孤叢色奪霜。手把數枝重疊嗅,兩般顏色一般香。
二室凌青天,三花含紫煙。中有蓬海客,宛疑麻姑仙。道在喧莫染,跡高想已綿。時餐金鵝蕊,屢讀青苔篇。八極恣游憩,九垓長周旋。下瓢酌潁水,舞鶴來伊川。還歸空山上,獨拂秋霞眠。蘿月掛朝鏡,松風鳴夜弦。潛光隱嵩岳,鍊魄棲云幄。霓裳何飄飖,鳳吹轉綿邈。愿同西王母,下顧東方朔。紫書儻可傳,銘骨誓相學。
勞生厭喧市,養痾閉幽樊。角巾念何從,孤興寄南園。南園曠且深,春至卉木繁。嘈嘈鳥雀鳴,聒聒泉流喧。呼兒牽蔓籬,殷勤薙荒殘。時雨倏已至,佳蔬茁而蕃。臨風襲芳馨,繞籬擷蘭蓀。倦來聊自息,支頤對前山。載歌綠水詞,和以白石言。東陵有傲吏,邀我相與旋。取意一自慰,此外寧復論。
一印印空來點窄,三賢十圣那可測。匡廬萬疊云錦鄉,鄱湖萬頃水精國。篆文見得甚分明,元是一字不著畫。拍來號令人與天,頓教古道長顏色。我應隔江,合十聲嘖。
飄飄潁中客,黃屋若浮云。矯矯嚴陵叟,垂竿臥江濆。脫屣九州長,長揖萬乘君。棄瓢入深谷,舉足動星文。英風振薄俗,勁節凌高旻。樊公信獨往,周生亦離群。一朝徇微祿,遺累流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