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蛤蜊一首
舊聞若士升中天,俗眼未識烏鳶肩。據龜食蛤結汗漫,盧敖尚肯游人間。高談謾罵沈昭略,坐視元長嗤稚弱。更言且共食蛤蜊,忿氣難平兩譏謔。
下臨無地高無天,更作兒女爭媸妍。平生我亦笑二子,豈知真味含芳鮮。何如結屋清江曲,風雨關門酒初熟。自烹折鼎吹濕薪,笑倚胡床摩醉腹。但愿年年對蛤蜊,一杯薦我梨花玉。
舊聞若士升中天,俗眼未識烏鳶肩。據龜食蛤結汗漫,盧敖尚肯游人間。高談謾罵沈昭略,坐視元長嗤稚弱。更言且共食蛤蜊,忿氣難平兩譏謔。
下臨無地高無天,更作兒女爭媸妍。平生我亦笑二子,豈知真味含芳鮮。何如結屋清江曲,風雨關門酒初熟。自烹折鼎吹濕薪,笑倚胡床摩醉腹。但愿年年對蛤蜊,一杯薦我梨花玉。
從前聽說有仙人升上青天,凡俗之眼認不出他們如烏鳶般的高肩。若士據龜食蛤與盧敖約定遠游,盧敖尚且肯在人間游歷。沈昭略高談謾罵,王融坐視嘲笑其稚弱。更說暫且一起吃蛤蜊,兩人忿氣難平互相譏諷。他們爭論時仿佛下無大地高無蒼天,如同小兒女爭執美丑。我平生也笑這二人,卻不知蛤蜊真味蘊含芳鮮。不如在清江彎曲處建屋,風雨中關上門新酒初熟。自己用折足鼎烹煮,吹濕柴生火,笑著倚胡床摩挲醉腹。只愿年年面對蛤蜊,用一杯梨花玉酒來獻祭。
若士:指仙人,典出《淮南子·道應訓》,盧敖游北海遇若士,若士笑其“拘于俗”。
烏鳶肩:形容仙人肩部高挺如烏鳶(老鷹),指非凡之相。
汗漫:廣遠不可知之地,《淮南子》中若士與盧敖“約于汗漫之上”。
沈昭略:南朝齊人,性狂傲,《南史》載其與王晏(字休默)爭執,曾罵“王、徐遂縛袴廢天子”。
元長:王融字元長,南朝齊文學家,才高而躁進,與沈昭略或有交惡。
媸妍(chī yán):丑陋與美麗,此處指無意義的爭執。
折鼎:斷足的炊具,代指簡陋廚具。
胡床:古代可折疊的坐具,類似馬扎。
梨花玉:白酒的美稱,形容酒色清透如梨花。
此詩或作于作者晚年或閑適時期。宋代文人多好以日常飲食入詩,蛤蜊作為沿海常見海產,常被賦予“真味”象征。詩中借古人爭執反襯自身淡泊,或反映作者經歷世事紛擾后,轉向追求簡單生活的心境。
全詩通過歷史典故與個人生活的對比,批判世俗無謂紛爭,贊美平凡生活的真趣。以“食蛤蜊”為線索,串聯古今,將哲理融入飲食雅事,體現宋人“以俗為雅”的創作特色,在閑適描寫中傳遞超然物外的人生態度。
倚巖松古勢如龍,峭拔層峰翠入空。 九折湍泉珠散漫,繞蹊斜石玉玲瓏。 青環木杪山藏寺,碧擁亭高竹逗風。 策杖共尋坡句讀,登臨清賞興無窮。
清景同千里,寒光盡一年。竟天多雁過,通夕少人眠。 照別江樓上,添愁野帳前。隋侯恩未報,猶有夜珠圓。 四時皆有月,一夜獨當秋。照耀初含露,裴回正滿樓。 遙連雪山凈,迥入錦江流。愿以清光末,年年許從游。
偏郡隔云岑,回溪路更深。少留攀桂樹,長渴望梅林。 野筍資公膳,山花慰客心。別來無信息,可謂井瓶沉。
般若唯絕鑿,涅槃固無名。先賢未始覺,之子唱希聲。 秦王嗟理詣,童壽揖詞清。徽音聞廬岳,精難動中京。 適驗方袍里,奇才復挺生。
大誓憫涂炭,乘機入生死。中州法既弘,葛陂暴亦止。 乳孔光一室,掌鏡徹千里。道盛咒蓮華,災生吟棘子。 埋石緣雖謝,流沙化方始。
一種寒梅白玉條,迥臨村路傍溪橋。 應緣近水花先發,疑是經春雪未消。
華裾賦別酒初醺,《水調》吳歌夜入云。 此曲由來能解恨,一時凄切半緣君。
生平少年日,分手易前期。 及爾同衰暮,非復別離時。 勿言一樽酒,明日難重持。 夢中不識路,何以慰相思?
玉樓縹緲孤煙際。徒倚愁如醉。雁來人遠暗消魂。簾卷一鉤新月、怯黃昏。 那人音信全無個。幽恨誰憑破。撲花蝴蝶若知人。為我一場清夢、去相親。
庭院沉沉白日斜,綠陰滿地又飛花。瞢騰春夢繞天涯。 簾幕受風低乳燕,池塘過雨急鳴蛙。酒醒明月照窗紗。
行盡江南塞北時,無人不誦鮑家詩。 東堂桂樹何年折,直至如今少一枝。
滔滔不持戒,兀兀不坐禪。 釅茶三兩碗,意在镢頭邊。
國初,有喬山人者善彈琴。精于指法,嘗得異人傳授。每于斷林荒荊間,一再鼓之,凄禽寒鶻,相和悲鳴。后游郢楚,于旅中獨奏洞庭之曲。鄰媼聞之,咨嗟惋嘆。既闋,曰:“吾抱此半生,不謂遇知音于此地。”款扉扣之。媼曰:“吾夫存日,以彈絮為業。今客鼓此,酷類其聲耳。”山人默然而反。
天初暖,日初長,好春光。萬匯此時皆得意,競芬芳。 筍迸苔錢嫩綠,花偎雪塢濃香。誰把金絲裁剪卻,掛斜陽?
平生湖海少知音,幾曲宮商大用心,百年光景還爭甚?空贏得雪鬢侵。跨仙禽路繞云深。欲掛墳前劍,重聽膝上琴。漫攜琴載酒相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