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九日種柳三十五株
故國兵火余,壤地日窘蹙。
千里無雞豚,遺禍及草木。
火攻阨焚巢,云棲急新卜。
尺地無寸荄,山腰見茅屋。
小徑臥修蛇,縈迂繞山麓。
垂楊剪孫枝,封殖勤養育。
正須清陰成,門巷森詰曲。
微風惱春絮,細雨滋淺綠。
悲涼聽殘蟬,徙倚捫飽腹。
種德須百年,種木十年足。
十年吾巳老,光景日夜速。
吾事倘復濟,亦足快所欲。
何必羨張緒,風流標簡牘。
故國兵火余,壤地日窘蹙。
千里無雞豚,遺禍及草木。
火攻阨焚巢,云棲急新卜。
尺地無寸荄,山腰見茅屋。
小徑臥修蛇,縈迂繞山麓。
垂楊剪孫枝,封殖勤養育。
正須清陰成,門巷森詰曲。
微風惱春絮,細雨滋淺綠。
悲涼聽殘蟬,徙倚捫飽腹。
種德須百年,種木十年足。
十年吾巳老,光景日夜速。
吾事倘復濟,亦足快所欲。
何必羨張緒,風流標簡牘。
故鄉歷經戰火后,土地日益窘迫。千里之內難見雞和豬,連草木也遭了殃。戰火讓鳥巢被焚毀,鳥兒急忙另尋棲息處。地上連寸把長的草根都難覓,只在山腰看見茅屋。小徑上有長蛇橫臥,蜿蜒繞著山麓。剪下垂楊的嫩枝,用心栽種培育。正盼著它成蔭,讓門巷變得幽深曲折。微風吹動惱人的春絮,細雨滋潤著嫩綠的柳枝。聽著殘蟬悲涼的叫聲,我徘徊著撫摸飽脹的肚子。培養品德需百年,種樹十年就可見成效。可十年后我已老去,時光過得飛快。要是我的事能成功,也足以讓我稱心如意。何必羨慕張緒,讓風流載入史冊。
故國:故鄉。
窘蹙:窘迫。
雞豚:雞和豬。
火攻阨:因火攻而受困。
云棲:指鳥兒棲息。
荄:草根。
修蛇:長蛇。
孫枝:嫩枝。
封殖:栽種培育。
詰曲:曲折。
徙倚:徘徊。
張緒:南齊人,風姿清雅。
此詩創作于故鄉歷經戰火之后,社會動蕩不安,百姓生活困苦。詩人目睹故鄉的破敗景象,在這樣的背景下種柳并寫下此詩,既感慨故鄉的現狀,也表達對未來的期望。
這首詩主旨是詩人借種柳之事,抒發對故鄉的關切和對自身事業的期望。其特點是情感深沉,將現實的悲涼與理想的憧憬相結合。在文學史上體現了詩人在亂世中的思考和情懷。
相送隨旌旆,離情亦萬端。霜洲楓落盡,水館月生寒。
接話嘗茶遍,聯詩坐漏殘。歸期在巖屋,郡邸想留難。
春過瀟湘渡,真觀八景圖。 云藏岳麓寺,江入洞庭湖。 晴日花爭發,豐年酒易沽。 長沙十萬戶,游女似京都。
蕪湖還似鑒湖春,我亦歸來賀季真。 好賦俱陪招隱士,耦耕長似問津人。 襟懷處處尊前好,花柳番番雨后新。 誰道只憑詩遣興,卻因雕琢費精神。
坐愁書室,謾臨風、遐想蓬萊高致。撫鶴捫松長嘆息,失足誤來人世。紫禁九重,碧山萬里,無路鳴珂佩。江山勝處,且尋花柳傾醉。 不堪送客清川,系帆淥水,煙景供憔悴。更舉芳尊澆別恨,逸趣浮游天外。雄筆橫揮,素琴輕拍,一笑成揚袂。洛陽秋早,歸時同賞鱸鲙。
泛松江、水遙山碧,清寒微動秋浦。霜云霽色橫無際,別鵠驚鴻無數。朝又暮。聽牧笛長吹,隱隱漁榔度。騷人才子。既覽物興懷,浮游塵外,嘯傲劇清思。人間世。擾擾榮途要路。瀛洲瓊館安所。軒裳何似漁蓑興,蕭散龍游鶴渚。須歸去。辦雙槳孤帆,云月和煙雨。江湖伴侶。趁社橘初黃,汀葭馀翠,成我莼鱸趣。
懶性如今成野人,蒼顏白發不時新。 自知潦倒無余事,乞取山林放曠身。
牛頭天際碧凝嵐,王導無稽亦宴談。 若指遠山為上闕,長安應合指終南。
滿目江山異洛陽,昔人何必重悲傷。 倘能戮力扶王室,當自新亭復故鄉。
金殿分來玉砌流,黑龍湖砌鳳池頭。 后庭花落恩波斷,翻與南唐作御溝。
孤燈悄悄發皤皤,嚴柝聲中學養疴。 不盡愁思供伏枕,將殘歲月付流波。 桐歸爨下能余幾,鶴到籠開傷已多。 料理微生無著處,欲將因地問《維摩》。
自信何勞與物爭,相憐寧暇不平鳴。 多愁每羨人能醉,萬事今看夢早驚。 捫舌藏身消永日,隨心曝背倚前楹。 靜幽亦有山居意,卻悔人間著姓名。
惆悵天邊一雁遙,溯風獨立影蕭蕭。 生平畏事思緘口,近復貪眠懶折腰。 悔不當年安鄙賤,卻憐垂老愧漁樵。 歲寒倍憶丘樊好,羨爾身名共寂寥。
種蔬聊學圃,斷酒欲為僧。 抱病官如葉,資身杖倚藤。 通宵千里夢,四壁一篝燈。 念友增予愧,言歸尚未能。
兄弟半年別,相尋屢夢寐。 書言春當來,旦暮勞占計。 馬足已到門,遠盼猶天際。 宜歡不暇歡,交零涕與泗。 須發似曩時,齒缺聲音異。 喟然感歲華,寧復堪遠離。
初,公未顯時,已欲任天下之重,嘗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狈驊n人之憂,而欲免其憂;使人皆樂,然后與之同其樂。此豈小丈夫然哉?孟子曰:“禹思天下有溺者,猶已溺之;稷思天下有饑者,猶已饑之?!惫?,猶是也。故其徳業之盛,不愧乎古人,豈特著于西土也哉!嗚呼!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多矣。不以天下之重自任,則其所存所行,一主于為己,人之利害不少槩于其心,而又悻悻然自以為得。功烈之卑,無足怪也,而所為士者固當為是邪?然則公之孫、興邦之人士及四方之來者,拜公之廟,慕公之功業,必當師公之心,充之以仁義,而力行之于公。其殆庶幾乎!故為之記而道愚之所聞,使刻諸石告焉。凡以貲來助者,其姓氏皆載之碑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