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董禹川餉墨
徂徠老松蔽百牛,輸膏敗乳來中州。
何人夜半搗寒碧,用心獨與神明儔。
范成秋天翔紫鳯,裁作古虛懸蒼球。
匹夫被褐知者少,江都老相千金收。
養之懷袖作嘆息,平生長物胡為留。
分張好事亦及我,摩挲未語心先謀。
明光起草正須子,一揮坐遣千人休。
嗟予老矣安用此,誰能細字書蠅頭。
徂徠老松蔽百牛,輸膏敗乳來中州。
何人夜半搗寒碧,用心獨與神明儔。
范成秋天翔紫鳯,裁作古虛懸蒼球。
匹夫被褐知者少,江都老相千金收。
養之懷袖作嘆息,平生長物胡為留。
分張好事亦及我,摩挲未語心先謀。
明光起草正須子,一揮坐遣千人休。
嗟予老矣安用此,誰能細字書蠅頭。
徂徠山上的老松樹粗壯得能遮蔽百頭牛,它分泌的油脂等物質運到了中州。不知何人在半夜里搗制這青黑色的墨,其用心獨特能與神明相比。制墨如范成秋讓紫鳳翱翔般精巧,把墨制成古樸形狀如懸掛的蒼球。普通人穿著粗布衣服不被知曉,江都老丞相卻用千金收購。把墨揣在懷里嘆息,平白留著這多余之物做什么。你分贈給我這愛好之事也惠及了我,我撫摸著墨還沒說話心里先有了想法。在明光殿起草文書正需要你這樣的好墨,一揮筆就能讓千人折服。可嘆我已老了要這墨有何用,誰還能寫蠅頭小字呢。
徂徠:山名。輸膏敗乳:指松樹分泌的油脂等。中州:泛指中原地區。寒碧:指墨。儔:相比。范成秋:可能是制墨高手。紫鳯:可能形容制墨工藝精巧。蒼球:指墨的形狀。匹夫:指普通人。被褐:穿著粗布衣服。江都老相:未明確所指何人。長物:多余的東西。分張:分送。摩挲:撫摸。明光:漢代宮殿名,這里泛指宮廷。坐遣:使得。千人休:讓千人折服。蠅頭:指蠅頭小字。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從詩的內容推測,當時可能有文人之間贈送墨的風尚,詩人收到友人董禹川贈送的墨后,寫下此詩表達感受。可能當時社會文化氛圍濃厚,文人注重筆墨等文化用品。
這首詩主旨圍繞友人贈送的墨展開,先寫墨的原料和制作,再寫對墨的珍視和感慨,最后感嘆自己年老無用。其突出特點是對墨的描寫生動細致,展現了較高的文學技巧。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反映了當時文人的生活情趣和文化交流。
恩免宵興趁曉班,養慵終覺愧吾顏。
浮名半世虛催老,高臥何時復得閑。
兩岸夕陽漁浦市,數峰寒靄沃洲山。
扁舟來往無窮樂,此事天公豈所慳。
此地天教著放翁,舍傍煙樹晚空蒙。
一無可恨得歸老,寸有所長能忍窮。
東作已趨堯舊俗,南薰方詠舜遺風。
謝安勛業能多少,枉是匆匆起剡中。
軍容基禍廟謀疏,尚記文登遣使初。
只道大功隨指顧,至今遺種費誅鋤。
還朝不遣參麟筆,寓直空聞上石渠。
剩辦殺青君記取,龍庭焚盡始成書。
與汝為父子,忽逾五十年。平生知幾別,此別益酸然。
念汝發亦白,執手河橋邊。西行過臨平,想汝小系船。
悠悠陽羨路,渺渺云陽川。京江昔所游,想像在目前。
今茲兩使君,幸有宿昔緣。汝雖登門晚,世好亦牽聯。
顧于賞罰間,其肯為汝偏。夙夜佐而長,努力忘食眠。
醇如新豐酒,清若鶴林泉。棠宜使可愛,蒲正不須鞭。
道山西下路,杳杳歷重廊。
地寂聞傳漏,簾疏有斷香。
渠清水馬健,屋老瓦松長。
欲出重欹枕,無何覓故鄉。
華胥歸路萬山青,拈得烏藤繞舍行。
兩眥尚余殘睡美,一襟初受曉涼生。
陰陰院落新桐影,寂寂房櫳乳燕聲。
已罷小餐停卯酒,龜腸蟬腹不勝清。
接客厭紛紛,客去喜寂寂。
今朝下簾坐,疏雨時一滴。
地爐擁破褐,自笑懶無敵。
新春儻得歸,更面九年壁。
街鼓冬冬欲斷時,官閑惟與睡相宜。
褰帷臥看初升月,轉枕重思未穩詩。
偃仰少安真得策,欠伸徐起頓忘疲。
悠然已在羲皇上,莫遣兒曹取次知。
我年六十四,獲譴輸鬼薪。束書出東門,揮手謝國人。
笑指身上衣,不復染京塵。時有一老翁,祝我當自珍。
卻后十五年,迎君浙江濱。我笑語是翁,豈說他生身。
事果不可知,邂逅如隔辰。鶴發無余鬒,鶉衣仍苦貧。
秋風旱河頭,握手一笑新。買酒烹雞豚,往事得具陳。
試數同朝舊,零落增悲辛。與翁雖俱老,肝膽猶輪囷。
千里亦命駕,何況托近鄰。秋高佳風月,相過莫厭頻。
古者封禪歲,干封輒枯旱。不言絕民食,徒欲曬日觀。
我今作小山,才及仞有半。下潴數斗水,草木稍蔥蒨。
蕞爾何足言,造物亦幽贊。冥冥一月雨,陰翳迷昏旦。
芳草爭抽萌,珍木亦擢干。龜魚出復沒,鳥雀聚仍散。
彼天初何私,遺我耳目玩。遂令閭巷間,日厭鵓鴣喚。
淖深樵蘇絕,有米不能爨。為小乃害大,未可以理斷。
憂懼塞胸中,當食屢興嘆。培??固易平,荷鍤愧吾懦。
老氏有至言,所貴知我稀。
鄙夫急自衒,豈復擇所歸。
君看珠在淵,草木借光輝。
所以古達人,懷玉被褐衣。
吾廬大澤中,歲苦水半扉。
朱門固自好,我亦未必非。
新釀學鵝黃,幽花作蜜香。
客邀閑即去,病起醉何傷。
野寺無晨粥,村伶有夜場。
吾心靜如水,隨事答年光。
靈隱前,天竺后,鬼削神剜作巖岫。冷泉亭中一尊酒,一日可敵千年壽。
清明后,上巳前,千紅百紫爭妖妍。冬冬鼓聲鞠場邊,秋千一蹴如登仙。
人生得意須年少,白發蘢鐘空自笑。君不見灞亭耐事故將軍,醉尉怒訶如不聞。
官閑身自得,客至眼殊明。
靜算棋生死,閑分酒濁清。
悠然劇談罷,偶爾小詩成。
但恨桑麻事,無人與共評。
往者耕仍養,中間仕易農。
屢辭身老病,每荷上矜從。
進愧門三戟,歸無畝一鐘。
扶持得良藥,更放幾年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