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林德祖致仕東歸
浩浩聲利間,靜躁同一區。排肩日中市,有類逐獸趨。
中朝尺寸地,眾睇咸睢盱。安知大云客,出與飛云俱。
翛然棄之去,初不計卷舒。紛紛軒裳士,瞠目口為呿。
茫然更嘆息,不間賢與愚。乃知楊少尹,未足繼兩疏。
當時老而傳,不失仕且居。非同會稽史,苦誓困簡書。
不比狂季真,索身憂病余。耆年了無事,方當騁亨衢。
投簪逸湖海,沛若縱壑魚。雖無揮金事,日者誰公如。
清風激多士,故是明時須。恨無采詩氏,儻有東歸圖。
浩浩聲利間,靜躁同一區。排肩日中市,有類逐獸趨。
中朝尺寸地,眾睇咸睢盱。安知大云客,出與飛云俱。
翛然棄之去,初不計卷舒。紛紛軒裳士,瞠目口為呿。
茫然更嘆息,不間賢與愚。乃知楊少尹,未足繼兩疏。
當時老而傳,不失仕且居。非同會稽史,苦誓困簡書。
不比狂季真,索身憂病余。耆年了無事,方當騁亨衢。
投簪逸湖海,沛若縱壑魚。雖無揮金事,日者誰公如。
清風激多士,故是明時須。恨無采詩氏,儻有東歸圖。
在追名逐利的喧囂世界里,無論安靜或浮躁的人都處在同一環境。人們在集市上摩肩接踵,就像追逐野獸般趨之若鶩。朝廷中的方寸之地,眾人都貪婪地注視著。怎知像林德祖這樣超凡脫俗的人,能像飛云一樣自由離去。他瀟灑地棄官而去,根本不在乎仕途的進退。那些追逐官位的人,驚訝得目瞪口呆。茫然地嘆息,不分賢愚。由此可知,楊少尹還不足以繼承疏廣、疏受的風范。當年疏氏兄弟年老辭官,既不失去為官時的尊榮又能安享晚年。林德祖不同于會稽的史官,不會被文書所困而苦苦發誓。也不像狂放的賀知章,因憂病而求歸。林德祖年事已高卻無牽無掛,本應在仕途上大展宏圖。如今他棄官歸隱湖海,就像縱入深壑的魚兒一樣自由暢快。雖然他沒有像疏廣那樣揮金散財的事,但當今有誰能比得上他呢。他的清風正氣激勵著眾多士人,這正是清明時代所需要的。遺憾沒有采詩的官員來記載此事,倘若有一幅他東歸的圖畫就好了。
聲利:名聲與利益。
靜躁:安靜與浮躁。
排肩:肩挨著肩,形容人多擁擠。
中朝:朝廷。
睇:斜視,這里有注視之意。
睢盱:張目仰視的樣子,形容貪婪的神態。
大云客:指林德祖,形容其超凡脫俗。
翛然: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樣子。
卷舒:本指云的卷舒,比喻人的進退、出處。
軒裳士:指做官的人。
瞠目:瞪著眼睛。
呿:張開嘴巴。
楊少尹:指楊巨源,曾以國子司業致仕。
兩疏:指疏廣、疏受叔侄,二人在漢宣帝時同時辭官歸鄉。
會稽史:未明確所指何人。
簡書:指官府文書。
狂季真:指賀知章,自號四明狂客。
耆年:老年。
亨衢:四通八達的大道,比喻仕途順利。
投簪:比喻棄官。
揮金事:指疏廣、疏受歸鄉后,將皇帝賞賜的錢財散給族人。
日者:往日、從前。
采詩氏:古代采集民間詩歌的官員。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詩的內容推測,當時社會可能存在追名逐利的風氣,而林德祖選擇致仕東歸,詩人對他的這種行為表示贊賞,于是創作此詩。詩人或許身處官場或對官場有所了解,看到林德祖的超脫,有感而發。
這首詩主旨是贊揚林德祖棄官歸隱的高潔行為,批判了世俗的追名逐利之風。其突出特點是對比鮮明、用典豐富。在文學史上雖不一定有重大影響,但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風氣和部分文人的價值取向。
慣見閑庭碧玉叢,春風吹過即秋風。老夫都把榮枯事,卻寄蕭蕭數葉中。
天眷炎劉鏟七雄,報韓人反阻韓封。椎秦博浪心何在,不負新王負舊蹤。
碧流未到小池開,半畝筼筜蔭紫苔。遲日暖風留不得,亂紅飛去燕銜來。
與君相別意如何,吾道隨時任捲舒。魯酒數杯三疊曲,清風千里一船書。紫芝云外山無主,紅蓼灘頭水有魚。踏上武夷峰頂月,茫茫天路夜窗虛。
西風落葉滿長安,微雨孤燈坐夜闌。客里行藏秋又半,鏡中勛業鬢將殘。夢回水竹滄江闊,誰倚松杉白兔寒。拙宦十年同偃蹇,交游休浪說彈冠。
薄暮風生訪戴舟,湖波遙引太空流。墟煙縷縷山腰起,塔影層層水面浮。幾點閒鷗紅蓼晚,一行新雁碧云秋。江鄉到處堪乘興,莫怪明時便乞休。
一夜清霜殞物華,寒芳開晚獨堪嘉。折來嗅了依前嗅,不是尋常兒女花。
倚門新白發,原是柏舟心。芳草階前色,青鸞□下音。承家看結綬,作邑試鳴琴。即此為歡際,□池何處尋。
渺渺冰雪盡,欣欣花柳蘇。江澄炫初日,沙潤茁新蔞。久客亦勞止,我行猶載驅。乾坤如許大,何處著吾廬。急雨來排難,馀蒸頓解嚴。時蜩鳴露柳,客燕度風簾。屈指秋無幾,安心氣自恬。夜涼都不寐,落月瑩虛檐。
丹溜鳴泉花院,青山繞郭松陰。水邊魚鳥清影,竹下笙簧好音。煙鎖霜林鶴唳,風生嵐壑龍吟。晚來溪上獨眺,四野寒云重侵。
九野蒼蒼閟太陰,重淵脈脈動天心。庖犧易有千年畫,康節詩存半夜吟。忽向靜中聞虩虩,卻從無處見森森。固知一氣何曾息,秪是天根辯古今。
千花百草正芳菲,惆悵東風意獨違。我本恨人今已矣,青天碧海欲安歸。沉淪寂寞掩風流,顏色比君冶更尤。千古聲名為計較,琵琶馬上不須愁。
五月鳳凰花似酒。醉了相逢,又醉分攜后。樓外煙霞誰守候。年年此際鋪紅縐。蝶夢盈盈君記否。夢遇天臺,夢醒茶依舊。夜色闌珊風雨驟。明朝忍顧伊人瘦。
雪夜乘舟意似癡,一時狂態竟誰知。非關興盡空歸去,自覺無由見戴逵。
明時優老圣恩深,雅會雍容集禁林。列坐七人俱白發,論思一片總丹心。中朝文物真逾古,東洛衣冠復見今。海宇升平民物遂,何妨痛飲和新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