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皇夜游圖
開元御極垂衣裳,登三咸五凌羲皇。白環重譯銀甕出,卜夜遨游離未央。
香車鬬風秦與虢,羅帕覆鞍真乘黃。赭袍錯落綴北斗,步輦優游含縷觴。
寜王玉笛上霄漢,御路花光爭月光。汝陽羯鼓絹帽穩,打徹參旌低建章。
太真霑醉玉欹側,力士傳呼聲渺茫。翠釵掛冠紅粉粧,金貂貰酒白面郎。
君臣玩狎樂莫比,清禁喜聞宮漏長。若令姚宋坐廟堂,袖中諫疏神揚揚。
萬里橋邊行幸處,后世龜鑒懷苞桑。
開元御極垂衣裳,登三咸五凌羲皇。白環重譯銀甕出,卜夜遨游離未央。
香車鬬風秦與虢,羅帕覆鞍真乘黃。赭袍錯落綴北斗,步輦優游含縷觴。
寜王玉笛上霄漢,御路花光爭月光。汝陽羯鼓絹帽穩,打徹參旌低建章。
太真霑醉玉欹側,力士傳呼聲渺茫。翠釵掛冠紅粉粧,金貂貰酒白面郎。
君臣玩狎樂莫比,清禁喜聞宮漏長。若令姚宋坐廟堂,袖中諫疏神揚揚。
萬里橋邊行幸處,后世龜鑒懷苞桑。
開元年間,玄宗統治天下垂衣而治,德超三皇五帝直追伏羲神皇。遠方來使獻白環銀甕等祥瑞,整夜游樂從未央宮盡興出游。秦國、虢國夫人的香車爭風,羅帕覆蓋的鞍韉下是御馬乘黃。帝王赭袍在隨從間如北斗綴空,步輦緩行眾人持杯飲酒優游。寧王的玉笛聲直上云霄,御道花光與明月爭輝閃耀。汝陽王擊羯鼓絹帽穩戴,樂聲震得參星低于建章宮闕。楊貴妃醉酒玉體傾斜,高力士傳呼之聲漸遠渺茫。翠釵掛冠的女子施著紅粉妝,貴官以金貂換酒的白面郎。君臣玩樂親昵無人能比,宮中竟覺漏聲悠長令人歡喜。若讓姚崇宋璟位居朝堂,袖中諫疏定能意氣昂揚。想起萬里橋邊帝王游幸處,后世當以桑根為鑒守國本。
垂衣裳:取《易·系辭下》“垂衣裳而天下治”,指帝王無為而治。
登三咸五:超越三皇五帝,極言功德之盛。
白環:傳說舜時西王母所獻白玉環,象征祥瑞;重譯:經多重翻譯的遠方使者。
銀甕:古代視為祥瑞的器物,《漢書》載“銀甕,不汲而滿,王者刑罰中則出”。
卜夜:夜以繼日,《左傳》“卜夜飲酒”指通宵宴樂。
秦與虢:楊貴妃的姐姐秦國夫人、虢國夫人,以驕奢著稱。
乘黃:傳說中神馬,此處代指玄宗御馬。
赭袍:帝王所穿赤色朝服;綴北斗:形容隨從如星斗環繞帝王。
寜王:李憲,玄宗長兄,善音律;汝陽:汝陽王李琎,玄宗侄,善擊羯鼓。
羯鼓:西域傳入的打擊樂器,玄宗尤愛;參旌:參星,二十八宿之一;建章:漢代宮名,代指唐宮。
太真:楊貴妃道號;力士:高力士,玄宗寵宦。
金貂:漢代侍中冠飾,代指貴官;貰(shì)酒:賒酒。
姚宋:姚崇、宋璟,開元名相,以直言進諫著稱。
苞桑:《易·否》“系于苞桑”,指根深柢固的桑樹,喻國家根本。
此詩或為題畫詩,借《唐明皇夜游圖》的繪畫內容展開。唐玄宗開元年間本是盛世,但后期沉迷享樂,重用奸佞,終致安史之亂。詩人通過描繪夜游的奢華場景,隱含對統治者荒廢朝政的批判,可能創作于元明時期,借古諷今以警示當政者。
全詩以“夜游”為核心,前半鋪陳開元盛世下君臣宴樂的奢靡場景,后半筆鋒一轉,以“若令姚宋”的假設對比,點明賢臣治國的重要性,末句“后世龜鑒”直抒以史為鑒之意。詩中既有對盛世的追憶,更含對享樂誤國的深刻反思,是一首典型的詠史諷喻之作。
三月殘花落更開,小檐日日燕飛來。 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
輦道山樓直,宮園水殿低。 碧荷春檻出,紅藥晚階齊。 釣石蛟龍隱,歌臺鳥雀啼。 翠華當日幸,花木五云迷。
碧池懸帝闕,瓊島入仙家。 洞口流云氣,星濤涌日華。 桃源虛歲月,蓬海復塵沙。 繡殿游天女,燕支映夕霞。
堞繞門雙辟,梯懸殿一攀。 飛甍承寶蓋,列牖轉瑤環。 松古盤云翠,苔新帶雨斑。 三楊賜游數,稽首憶天顏。
碧苑西連闕,瑤池北映空。 象垂河漢表,氣與斗牛通。 鯨躍如翻石,鰲行不斷虹。 蒼茫觀海日,朝會百川同。
蔥郁倚青天,微茫散紫煙。 祖瀛符帝宅,泰華鎮王川。 樹里西山對,花中北極懸。 登封非遠幸,三祝配堯年。
病起懨懨、畫堂花謝添憔悴。亂紅飄砌。滴盡胭脂淚。 惆悵前春,誰向花前醉。愁無際。武陵回睇。人遠波空翠。
就陽位,升圓丘。佩雙玉,御大裘。 膺天命,擁神休。萬靈感,百祿遒。 秉黃鉞,建朱旗。震八表,清二儀。 帝業顯,王道夷。受景命,啟皇基。 開九門,懷百神。通肸蚃,接氤氳。 明粢薦,廣樂陳。奠嘉璧,燎芳薪。 膺寶圖,執左契。德應天,圣饗帝。 薦表衷,荷靈惠。壽萬年,祚百世。 惟德動天,有感必通。秉茲一德,禋于六宗。 欽夤寶命,恭肅禮容。來顧來享,永穆皇風。 天惟佑德,辟乃奉天。交感斯在,昭事罔愆。 歲功已就,王道無偏。于焉報本,是用告虔。
東閣小詩書夢破,后堂殘醉燭花明。 春風客散茶香在,寂寞人間萬古情。
梅花香冷返冰魂,往事茫茫跡未論。 寶劍已隨龍化去,誰憐水上刻舟痕。
懷鄉訪古事悠悠,獨上江城滿目秋。 一鳥帶煙來別渚,數帆和雨下歸舟。 蕭蕭暮吹驚紅葉,慘慘寒云壓舊樓。 故國凄涼誰與問,人心無復更風流。
大別我知友,突兀起西州。十年重見,依舊秀色照清眸。常記鮚碕狂客,邀我登樓雪霽,杖策擁羊裘。山吐月千仞,殘夜水明樓。 黃粱夢,未覺枕,幾經秋。與君邂逅,相逐飛步碧山頭。舉酒一觴今古,嘆息英雄骨冷,清淚不能收。鸚鵡更誰賦,遺恨滿芳州。
千古南陽,劉郎鄉國,依約楚俗秦風。英姿豪氣,耆舊知談中。珰佩來從帝所,許洲花、潭菊從容。霜秋曉,涼生日觀,極目送飛鴻。 主公。天下士揮毫萬字,一飲千鐘。醉高歌起舞,喚醒人龍。我自人間漫浪,平生事、南北西東。辭公去,寒眸激電,曾識小安豐。
歸來峰下霜如水。明月三千里。幽人獨立瞰長淮。誰棹扁舟一葉、趁潮來。 洞庭湖上銀濤觀。憶我煙蓑伴。此身天地一浮萍。去國十年華發、欲星星。
天工何意,碎瓊珰玉佩,書空千尺。箬笠蓑衫扁舟下,淮口煙林如織。飛觀嶙峋,子亭突兀,影浸澄淮碧。綸巾鶴氅,是誰獨笑攜策。 遙想易水燕山,有人方醉賞,六花如席。云重天低酣歌罷,膽壯乾坤猶窄。射雉歸來,鐵鱗十萬,踏碎千山白。紫簫聲斷,喚回春滿南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