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奉酬晏尚書見寄
徽音來景亳,
盛事聳吳鄉。
上象三臺照,
高文五色章。
純如登樂府,
淵若測天潢。
寒谷春重煦,
幽宮草特芳。
感知心似血,
思報鬢成霜。
新定慚無惠,
姑蘇惜未康。
堯湯余水旱,
劉白舊風光。
北闕云霓遠,
南園橘柚荒。
愿聞歌畫一,
敢議賦長楊。
碌碌嘲須解,
循循教弗忘。
跡甘榮路外,
情寄圣門傍。
幾托為魚夢,
江湖尚渺茫。
徽音來景亳,
盛事聳吳鄉。
上象三臺照,
高文五色章。
純如登樂府,
淵若測天潢。
寒谷春重煦,
幽宮草特芳。
感知心似血,
思報鬢成霜。
新定慚無惠,
姑蘇惜未康。
堯湯余水旱,
劉白舊風光。
北闕云霓遠,
南園橘柚荒。
愿聞歌畫一,
敢議賦長楊。
碌碌嘲須解,
循循教弗忘。
跡甘榮路外,
情寄圣門傍。
幾托為魚夢,
江湖尚渺茫。
美好的音訊從景亳傳來,這盛事讓吳地為之震動。您的才德如三臺星光輝照臨,華美的文章似五色文采閃耀。文風純正如樂府雅音,思想深邃若天河浩瀚。您的關懷如春風溫暖寒谷,使幽暗中的草木煥發芬芳。感懷知遇之心赤誠如血,思圖回報卻已鬢發如霜。新定郡慚無惠民之政,蘇州亦可惜尚未安康。雖有堯舜湯武遺風應對水旱,卻難掩劉白筆下的舊景風光。朝廷的恩寵如云霄遙遠,南園的橘柚已荒蕪凋零。愿聞聽天下法令統一的頌歌,不敢妄議作《長楊賦》般的諷諫。自嘲碌碌無為需寬解,您的諄諄教誨不敢相忘。甘愿遠離仕途顯達,情感寄托于圣人之學。幾度夢到魚游江湖,可那江湖依舊渺茫難尋。
徽音:美好的音訊,指晏尚書的來詩。
景亳(bó):古地名,商湯舊都,此處代指晏尚書所在之地。
三臺:星名,分上臺、中臺、下臺,喻指高位或賢才。
五色章:五色文采的文章,形容文辭華美。
樂府:漢代音樂官署,后泛指雅正的詩歌。
天潢(huáng):天河,喻指深廣的才思。
寒谷:傳說中不生草木的山谷,此處比喻困境。
幽宮:幽深之地,代指被忽視的領域。
北闕:皇宮北門,代指朝廷。
畫一:法令統一,出自《史記·曹相國世家》‘蕭何為法,顜若畫一’。
長楊:漢揚雄《長楊賦》,借指諷諫之作。
圣門:儒家學派,代指圣賢之道。
為魚夢:典出《莊子·大宗師》‘魚相忘于江湖’,喻隱逸之愿。
此詩為酬答晏尚書(疑指晏殊)寄贈之作。晏殊時任高位,詩中‘徽音來景亳’或指其從京城(或任職地)寄詩。詩人時或在蘇州等地任職,面對水旱災害(‘堯湯余水旱’),政績未顯(‘新定慚無惠’),故借酬詩表達對友人的感激、對民生的憂慮及個人進退的矛盾,反映北宋中期士大夫的現實關懷與精神追求。
全詩以酬答為線索,融合感恩、自警、憂民、隱逸等多重情感,既展現文人交游的雅趣,又凸顯儒家‘達則兼濟’與‘窮則獨善’的思想矛盾,是宋代酬唱詩中兼具文學性與思想性的佳作。
萬竅于喁風割耳,梅影橫斜耿煙水。殺雞為黍政追隨,七峰共作隱君子。忽舉陽關餞行人,去去莫愁官長嗔。但知所領馬曹似,清談更覺子猷真。谷風嘗譏朋友絕,子貢毋輕原憲拙。期公鴻雁不空回,開緘八行劃如鐵。汗血神駒卓錐耳,去似蒼崖決積水。據鞍年少笑西征,神仙中人梅氏子。平生胸抱不由人,點額再歸曾未嗔。儀舌尚存斯足矣,卞玉那愁無識真。一官聊續箕裘絕,登山莫厭芒鞋拙。會使狗偷掃地無,不須蜂蠆揮鉅鐵。山頭枯木半生耳,山下琉璃剪碧水。登山臨水兩超然,刻燭千篇對夫子。我生也是不羈人,白眼望天人共嗔。相逢賴有知音鮑,揮麈不疑咳唾真。子今更與竹林絕,我獨凄然守株拙。望公聲譽騰九天,不惟去作錚錚鐵。
結發相與友,不異雷與陳。風波蕩萍梗,所歷為參辰。君行初向河南時,輕裘快馬懸明珠。光輝五色照行路,悔不相從同曳裾。遙聞鴻雁聲嘹喨,冀得云中尺素書。素書宛見陳重面,我亦揚舲別鄉縣。京華為客忽相逢,雕盤綺食諧歡宴。豈知宴集樂未終,風驚木落親庭空。訃音一紙淚成血,擗踴袒括何匆匆。我苦辭親思顯揚,只言得祿榮高堂。潘輿娛侍志所望,墓木己拱情可傷。祭之列鼎陳簠簋,不似生前歡菽水。更有暌離行役時,去住存歿無能知。君今得遇升平日,忠孝兼全兩無失。三年再上青云路,萬口稱揚聲籍籍。脫卻麻衣換錦衣,千軍駿馬如翚飛。但看蒼蒼佩印綬,與君同向江西歸。
翠裙白領眼中無,飛上木犀還一呼。乾坤未可輕微物,自在天機我不如。
青山似有根,拔地如筍起。小街曲回轉,轉不出山鄙。稍遠引其涂,橫過清江水。江水何澹澹,日抱山影洗。叢屋間舊新,隨勢能向背。亦若山所生,相洽等母子。俯仰山懷間,依偎無彼此。此地真可居,嗟予無寸地。明朝揖而去,一步一回徙。知山亦有懷,惆悵無能已。
懸崖瀉紅泉,石洞掛鐘乳。仙房碧玉梯,清涼了無暑。仙人洞口呼,相隨看花去。欲往還自迷,云深不知處。
市隱何須更買山,洋洋江上漫偷閒。莫愁流水無知己,挹得春風且解顏。寂寞龍睛回冷水,蕭條鶴發點新斑。長安輕薄休相妒,已去年華曾幾還。
恐傾南海成秋雨,急喚西風作晚涼。凈掃黎山須見骨,莫令楚客屢回腸。
葛制冰餐消幾錢,云棲水宿本臞仙。回頭背汗渾如雨,賺卻閑身四十年。
工作鎖馀如畜,長日世枷塵戮。汝尚作幫兇,滴答夜間連續。殘酷,殘酷,攪我夢中微福。
鶴發童顏九十翁,數間書屋住溪東。通仙每得懸壺術,遺世長思荷鍤風。春暖酒醅浮甕綠,夜深丹火伏爐紅。別來高致空懷仰,何日從容語笑同。
白頭明日事,君不見交情。千載論知己,中原命友生。青云高病色,滄海傍詩名。一為彈冠誤,徒令國士輕。
雙艷如從露井看,妝分濃淡映雕欄。玉膚中酒冰綃薄,粉面窺人錦障寒。杏雨并隨窗外度,梨云同入帳中殘。膽瓶不是余香在,定訝珊瑚間木難。
病里春光只漫消,碧山回望轉迢遙。慈恩閣上題詩客,正得君王放早朝。
人生相值梗萍耳,無酒投錢亦飲水。況公家世足風流,封胡羯末又賢子。匹馬來尋物外人,坐上無氈寒不嗔。傾蓋相逢已如故,洗空機械情更真。公今在陳糧屢絕,惡圓喜方我尤拙。窮愁相守兩蕭然,富驕何事如意鐵。半夜絲簧紛養耳,舞袖香風散沉水。高堂嬉笑坐生春,不誦式微驚游子。孟公投轄雖知人,故鄉千里兒曹嗔。毅然竟把刀頭舞,百日夢歸今日真。依前瘦馬登高絕,未應卻笑此行拙。邑人脂膏子弗求,況是丘侯帽無鐵。一歲無多數日耳,歸心應逐東流水。遙想解鞍在于門,滿室生春舞妻子。明朝去拜絳帷人,遲遲他邦冀勿嗔。愿及散才求入社,寓詩千里欲尋真。醫門不與多病絕,無鹽自獻那羞拙。誰知此質非良金,政須乃翁為點鐵。
長帆破浪出南溟,天際成山一發青。上國重來觀壯麗,東州近喜洗膻腥。儒冠未際風云會,神劍常沖牛斗星。尊酒宜春樓上月,也勝細雨夜然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