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廬郡齋書事
千峰秀處白云驕,
吏隱云邊豈待招。
數仞堂高誰富貴,
一枝巢隱自逍遙。
杯中好物閑宜進,
林下幽人靜可邀。
莫道官清無歲計,
滿山芝術長靈苖。
千峰秀處白云驕,
吏隱云邊豈待招。
數仞堂高誰富貴,
一枝巢隱自逍遙。
杯中好物閑宜進,
林下幽人靜可邀。
莫道官清無歲計,
滿山芝術長靈苖。
千座秀峰之處白云舒展自在,在云邊為吏隱居何須他人招攬。高堂數仞誰才算真正富貴?如鷦鷯棲枝般隱居更覺逍遙。空閑時正宜品嘗杯中佳釀,清幽處可邀請林下隱士同游。莫說為官清廉沒有歲月計慮,滿山靈芝白術正生長著靈苗。
吏隱:官吏的隱居生活,指雖居官而猶如隱者。
數仞堂:指高大的官署廳堂,仞為古代長度單位,七尺或八尺為一仞。
一枝巢:典出《莊子·逍遙游》“鷦鷯巢于深林,不過一枝”,喻指安于簡樸的生活。
芝術(zhú):靈芝與白術,均為珍貴草藥。
靈苖(miáo):即靈苗,指植物的幼苗,此處形容藥草生長茂盛。
此詩當為作者在桐廬(今浙江杭州桐廬)任地方官時所作。宋代官吏常兼具“吏”與“隱”的雙重身份,作者于郡齋(官署住所)中觀山水、會幽人,通過詩筆記錄下這種既履職又享受自然的生活狀態,反映了宋代士大夫“吏隱”文化的典型心態。
全詩以“吏隱”為核心,通過描繪郡齋周邊的秀峰白云、藥草幽林,以及飲酒會友的閑適生活,否定對官宦富貴的追逐,肯定清苦卻自在的生活情趣,展現了作者淡泊名利、超然物外的精神境界,是宋代“吏隱”詩的典型代表。
山。 聳峻,回環。 滄海上,白云間。 商老深尋,謝公遠攀。 古巖泉滴滴,幽谷鳥關關。 樹島西連隴塞,猿聲南徹荊蠻。 世人只向簪裾老,芳草空余麋鹿閑。
晚游臨碧殿,日上望春亭。芳樹羅仙仗,晴山展翠屏。 一夜好風吹,新花一萬枝。風前調玉管,花下簇金羈。 閶闔春風起,蓬萊雪水消。相將折楊柳,爭取最長條。
齋居栽竹北窗邊,素壁新開映碧鮮。青藹近當行藥處, 綠陰深到臥帷前。風驚曉葉如聞雨,月過春枝似帶煙。 老子憶山心暫緩,退公閑坐對嬋娟。
囊封初上九重關,是日清都虎豹閑。 百辟動容觀奏牘,幾人回首愧朝班? 名高北斗星辰上,身墮南州瘴海間。 不待他年公議出,漢廷行招賈生還。
避地東村深幾許?青山窟里起炊煙。 敢嫌茅屋絕低小,凈掃土床堪醉眠。 鳥不住啼天更靜,花多晚發地應偏。 遙看翠竹娟娟好,猶隔西泉數畝田。
渡頭猶唱棹歌聲。雨初晴。月初生。忽見飛虹,夭矯掛寒汀。兩岸小兒齊拍手,今夜里,放人行。 朱欄畫鹢照江亭。客來登。眼初明。如泛銀河,天上跨長鯨。君是濟川舟楫手,將許事,笑談成。
春入西園,數重花外紅樓起。倚闌金翠。人在非煙里。風月佳時,蓬島開平地。笙歌沸。畫橋燈市。一夜驚桃李。
辰州更在武陵西,每望長安信息稀。 二十年興縉紳禍,一朝終失相公威。 外人初說哥奴病,遠道俄聞逐客歸。 當日弄權誰敢指,如今憶得姓依稀。
憶昔長安道,與君初相識。密云滿天來,不見南山色。
美酒斗十千,一醉情歡然。胸中云夢澤,眼底高陽客。
狂呼月華人,撫弄云和瑟。揮鞭過渭川,館第相留連。
朝簾杏花露,暮樓楊柳煙。流輝今六稔,交情益相審。
忽忽披君文,如截機頭錦。過本生天涯,散金常破家。
東方上書志,高欲凌丹霞。安能常戚促,雀啄秋田粟。
海路與天遙,鸞皇好相逐。
歸去來。詩不云乎, 王事一埤遺我兮。終日孜孜, 心力疲勞齒發衰。爾今已年五十二, 前去七十幾多時。爾性雖拙頗好學, 爾才雖短頗好詩。文學歌詩之外非樂為。 金門玉堂若無分,隨分官職胡不歸。 茍能遣得婚嫁累,又何基礎憂伏臘資。 爾不聞仲尼曰,飯疏食飲水, 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 浮云富貴非爾宜。表圣表圣, 爾當念茲而在茲,勿使無其實而有其詞。 爾若舍靈龜而觀朵頤,無乃見爾癡爾癡。
柳陌通云徑,瓊梳啟翠樓。桃花紙薄漬水油。記得年時詩句、為君留。 曉綠千層出,春紅一半休。門前溪水泛花流。流到西州猶是、故家愁。
余聞靈鳳膠,可以續斷弦。 又聞返魂香,招魂以其煙。 因念三季時,人為世態遷。 遷之不自覺,純信成險艱。 中含妒與忌,外即怡溫顏。 覆人如覆舟,先示其甘言。 中夜蹈虎尾,霧海生波瀾。 投彼機會時,傾亡果忽然。 愿得靈鳳膠,續之於仁賢。 愿得返魂香,返其淳化源。
一聲水調解蘭舟。人間無此愁。無情江水東流去,與我淚爭流。 人已遠,更回頭。苦凝眸。斷魂何處,梅花岸曲,小小紅樓。
鰓花輕拂紫綿香。瓊杯初暖妝。貪憑雕檻看鴛鴦。無心上繡床。 風絮亂。恣輕狂。惱人依舊忙。夢隨殘雨下高唐。悠悠春夢長。
東風吹霧雨,更吹起、夾衣寒。正莽莽叢林,潭潭伐鼓,郁郁焚蘭。闌干曲、多少意,看青煙如篆繞溪灣。桑柘綠陰猶薄,杏桃紅雨初翻。 飛花片片走潺湲。問何日西還。嘆擾擾人生,紛紛離合,渺渺悲歡。想云軿、何處也,對芳時、應只在人間。惆悵回紋錦字,斷腸斜日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