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公孫彈琴
商飚吹菰蒲,船官雙停槳。
中有陳太丘,堂堂道彌廣。
容我拜床下,凜然增妙想。
碧洞名家兒,侍立資開爽。
取琴為我彈,襟懷自恢朗。
蘭芽弄徽弦,巖谷發佳響。
迺翁琮璧姿,風氣日豪上。
一言犯臺鼎,放逐金波漲。
郎君翠眉低,沉憂雜悲壯。
滄海連三山,攫醳共消長。
生雛有如此,十年違色養。
推手且罷休,夕嵐橫莽蒼。
商飚吹菰蒲,船官雙停槳。
中有陳太丘,堂堂道彌廣。
容我拜床下,凜然增妙想。
碧洞名家兒,侍立資開爽。
取琴為我彈,襟懷自恢朗。
蘭芽弄徽弦,巖谷發佳響。
迺翁琮璧姿,風氣日豪上。
一言犯臺鼎,放逐金波漲。
郎君翠眉低,沉憂雜悲壯。
滄海連三山,攫醳共消長。
生雛有如此,十年違色養。
推手且罷休,夕嵐橫莽蒼。
秋風輕吹著菰蒲,船夫停下雙槳。船中有陳太丘般的人物,品德高尚且學識淵博。他允許我在床下拜見,讓我頓生奇妙的想法。那碧洞名家子弟,侍立一旁讓人心情開朗。他取琴為我彈奏,胸襟開闊明朗。琴音如蘭芽在琴弦上輕舞,在巖谷間發出美妙聲響。他父親有美玉般的風姿,氣概日益豪邁。只因一句話冒犯了權貴,被放逐到波濤洶涌之處。公子眉頭緊鎖,深沉的憂愁中夾雜著悲壯。滄海連著三山,憂愁與排遣一同消長。有這樣優秀的晚輩,卻十年未能在父母身邊盡孝。他停下彈奏,傍晚的山嵐橫在莽蒼的大地上。
商飚:秋風。
菰蒲:兩種水生植物。
陳太丘:指陳寔,東漢名士,這里借指公孫之父。
徽弦:琴弦。
臺鼎:指三公,這里代指權貴。
攫醳:排遣。
色養:指孝養侍奉父母。
夕嵐:傍晚山間的霧氣。
莽蒼:郊野。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詩中內容推測,當時社會可能存在權貴當道、正直之士受打壓的情況。詩人可能在旅途中遇到公孫父子,聽聞他們的遭遇,有感而發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贊頌公孫父子的品德與才華,同時同情他們的不幸遭遇。其特點在于將景、事、情巧妙融合,既有優美的景色描寫,又有對人物命運的敘述。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有限,但展現了詩人對社會現象的關注和對美好品德的推崇。
砌雪無消日,卷簾時自顰。 庭梅對我有憐意,先露枝頭一點春。
惜起殘紅淚滿衣,它生莫作有情癡。人天無地著相思。 花若再開非故樹,云能暫駐亦哀絲。不成消遣只成悲。
未問蘭因已惘然,垂楊西北有情天。 水月鏡花終幻跡,贏得,半生魂夢與纏綿。 戶網游絲渾是罥,被池方錦豈無緣? 為有相思能駐景,消領,逢春惆悵似當年。
古墻陰、夕陽西下,亂蟲蕭颯如雨。西風身世前因在,盡意哀吟何苦。誰念汝。向月滿花香,底用凄涼語。清商細譜。奈金井空寒,紅樓自遠,不入玉箏柱。 閑庭院,清絕卻無塵土,料量長共秋住。也知玉砌雕欄好,無奈心期先誤。愁謾訴。祇落葉空階,未是消魂處。寒催堠鼓。料馬邑龍堆,黃沙白草,聽汝更酸楚。
解道傷心片玉詞。此歌能有幾人知。歌塵如霧一顰眉。 碧海青天奔月后,良辰美景葬花時。誤人畢竟是芳姿。
蛾蕊顰深,翠茵蹴淺,暗省韶光遲暮。斷無情種不能癡,替消魂、亂紅多處。飄零信苦。只逐水、沾泥太誤。送春歸、費粉娥心眼,低徊香土。 嬌隨步。著意憐花,又怕花欲妒。莫辭身化作微云,傍落英、已歌猶駐。哀箏似訴。最腸斷、紅樓前度。戀寒枝、昨夢驚殘怨宇。
順治二年乙酉四月,江都圍急。督相史忠烈公知勢不可為,集諸將而語之曰:“吾誓與城為殉,然倉皇中不可落于敵人之手以死,誰為我臨期成此大節者?”副將軍史德威慨然任之。忠烈喜曰:“吾尚未有子,汝當以同姓為吾后。吾上書太夫人,譜汝諸孫中。”
二十五日,城陷,忠烈拔刀自裁,諸將果爭前抱持之。忠烈大呼德威,德威流涕,不能執刃,遂為諸將所擁而行。至小東門,大兵如林而至,馬副使鳴騄、任太守民育及諸將劉都督肇基等皆死。忠烈乃瞠目曰:“我史閣部也。”被執至南門。和碩豫親王以先生呼之,勸之降。忠烈大罵而死。初,忠烈遺言:“我死當葬梅花嶺上。”至是,德威求公之骨不可得,乃以衣冠葬之。
或曰:“城之破也,有親見忠烈青衣烏帽,乘白馬,出天寧門投江死者,未嘗殞于城中也。”自有是言,大江南北遂謂忠烈未死。已而英、霍山師大起,皆托忠烈之名,仿佛陳涉之稱項燕。吳中孫公兆奎以起兵不克,執至白下。經略洪承疇與之有舊,問曰:“先生在兵間,審知故揚州閣部史公果死耶,抑未死耶?”孫公答曰:“經略從北來,審知故松山殉難督師洪公果死耶,抑未死耶?”承疇大恚,急呼麾下驅出斬之。
嗚呼!神仙詭誕之說,謂顏太師以兵解,文少保亦以悟大光明法蟬脫,實未嘗死。不知忠義者圣賢家法,其氣浩然,常留天地之間,何必出世入世之面目!神仙之說,所謂為蛇畫足。即如忠烈遺骸,不可問矣,百年而后,予登嶺上,與客述忠烈遺言,無不淚下如雨,想見當日圍城光景,此即忠烈之面目宛然可遇,是不必問其果解脫否也,而況冒其未死之名者哉?
墓旁有丹徒錢烈女之冢,亦以乙酉在揚,凡五死而得絕,特告其父母火之,無留骨穢地,揚人葬之于此。江右王猷定、關中黃遵嚴、粵東屈大均為作傳、銘、哀詞。
顧尚有未盡表章者:予聞忠烈兄弟,自翰林可程下,尚有數人,其后皆來江都省墓。適英、霍山師敗,捕得冒稱忠烈者,大將發至江都,令史氏男女來認之。忠烈之第八弟已亡,其夫人年少有色,守節,亦出視之。大將艷其色,欲強娶之,夫人自裁而死。時以其出于大將之所逼也,莫敢為之表章者。
嗚呼!忠烈嘗恨可程在北,當易姓之間,不能仗節,出疏糾之。豈知身后乃有弟婦,以女子而踵兄公之余烈乎?梅花如雪,芳香不染。異日有作忠烈祠者,副使諸公,諒在從祀之列,當另為別室以祀夫人,附以烈女一輩也。
吾意正蕭瑟,況逢秋半時。 誰家臨水處,定有拒霜枝。 日落煙光淡,風涼衣帶吹。 東城多野色,病叟亦忘疲。
野人家住鄞江上,但見山清而水寒。一行作吏少佳趣,十年讀書多古歡。
也識敵貧如敵寇,其奈愛睡不愛官。況復頭顱早頒白,那堪逐隊爭金襕。
太傅堂前樾蔭奇,遙臨江樹影參差。 飛柯未展長驅志,老干猶疑左次旗。 魂逐八公山上草,恨留召伯埭前枝。 佛燈黯淡留馀侗,不異桓伊奏笛時。
云門寺前萬壑流。褰裳為放木蘭舟。 試看臨風傾城笑,如何僅直三年留。
巨區水茫茫,天目山蒼蒼。 中有白石仙,老筆生寒芒。 寒芒久晦塞,問年過五百。 鑄金酹南村,紅梨生玉色。
感君意氣最真醇,不獨交情泣鬼神。 直道抗言當世弊,孤根恥傍要人津。 談禪王縉應揮座,顧曲周瑜肯共茵。 一出修門成死別,荒荒長恨竟誰陳。
此是君家事,垂髫已足徵。 他年吟社里,拭目鳳雛登。 姿地白眉秀,薪傳絳帳承。 祗愁丈丈句,幾許費糾繩。
廣生堤放唱溪娃。大阪秧田曲子嘉。驀地清風吹別譜,一聲聲是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