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四日游吳山院
穩坐逾年矣,渾消髀肉頑。
兩兒挾籃轝,十里訪吳山。
佛老聊施佞,官曹未畏瘝。
煙林穿窈窈,巖溜揭潺潺。
樓觀修篁外,招提翠麓間。
嶝危愁憊力,潭凈怯衰顏。
身縛何因脫,心紛得暫刪。
歲窮嗟俛仰,境勝彊躋攀。
臘出因休吏,晡歸及閉關。
相將投此幘,永伴黑衣閑。
穩坐逾年矣,渾消髀肉頑。
兩兒挾籃轝,十里訪吳山。
佛老聊施佞,官曹未畏瘝。
煙林穿窈窈,巖溜揭潺潺。
樓觀修篁外,招提翠麓間。
嶝危愁憊力,潭凈怯衰顏。
身縛何因脫,心紛得暫刪。
歲窮嗟俛仰,境勝彊躋攀。
臘出因休吏,晡歸及閉關。
相將投此幘,永伴黑衣閑。
安穩靜坐已過一年,大腿的贅肉幾乎消盡。兩個兒子扶著竹轎,行十里路探訪吳山。暫且向佛老致以敬意,為官并未懈怠失職。穿過煙靄籠罩的幽深樹林,聽山巖間溪水潺潺流淌。樓觀坐落于修長的竹林外,寺院隱現在翠綠的山腳下。陡峭的山路讓疲憊的我擔憂,清澈的水潭映出衰老的容顏。身被俗務束縛如何解脫?內心的煩亂暫時得以消除。歲末感嘆時光流逝,因景色優美勉強攀登。臘月休假故能出游,傍晚歸來正趕上閉關。真想摘下頭巾棄官,永遠陪伴僧人過閑適生活。
髀肉頑:大腿上的贅肉。頑,肥碩
籃轝(yú):竹轎,古代的一種交通工具
佛老:佛家和道家
瘝(guān):曠廢,指失職
窈窈:深遠、幽遠的樣子
巖溜:山巖間的水流
招提:寺院的別稱
嶝(dèng)危:陡峭的登山小路
晡(bū)歸:傍晚返回
投此幘(zé):摘下頭巾,指辭官。幘,頭巾,古代男子頭飾
黑衣:僧人穿的黑色袈裟,代指僧人
此詩當作于作者任官期間歲末休吏(臘月休假)時。詩人長期久坐案牘(穩坐逾年),歲末得閑,攜子出游吳山院,觸景生情,借山水之樂抒官場倦怠與歸隱之思。
詩記歲末游吳山院經歷,通過旅途見聞與內心獨白,展現從‘身縛’到‘心刪’的情感變化,最終以棄官伴僧的愿望收束,體現對世俗束縛的厭倦與對閑適生活的向往,語言質樸,情感真摯。
古苔繡壑亂泉鳴,嗚咽說生平。耳畔恍挨箏,是落葉聲耶雨聲。
畫廊潑翠,茶鐺翻雪,趺坐證三生。碧透小銅瓶,斜插朵黃梅更清。
雉朝飛兮雊相從,
綏綏濈濈兮群雌雄。
我欲求匹兮誰與同,
陽春布德兮蹇獨煢煢。
嗟嗟布德兮蹇獨煢煢。
似聞天地悔瘡痍,片羽居然十萬師。
走檄故嫌阮瑀拙,射書正覺魯連遲。
丸中但說明三表,麾下寧忘試六奇!
要說遺民垂涕處,當年司隸有威儀。
處世儒宮井臼貧,
偶懷銅刻逐觀賓。
漢家衒鬻盈千數,
卻用淄川牧豕人。
片月窺檐水浸冰,
松梢梅影共崚嶒。
數聲猿嘯呦呦鹿,
撥盡陰河掛壁燈。
十字街頭,
現成行貨。
擬欲商量,
漆桶蹉過。
不須夢卜舊知名,仍著羊裘拜內廷。
亦有人豪甘晦跡,只無英主是忘形。
遺竿可屬元真子,野水虛涵處士星。
試問同時膺辟者,幾人勛業在丹青。
寂寂春陰江閣閒,
綠浮新雨漲潺湲。
隔花一犬足高臥,
門外借書人未還。
送送城西道,
踟躕故意深。
一杯西廨酒,
聊贈白頭吟。
一衲纏身便有馀,
亂山深處卜幽居。
舉頭物物皆呈露,
試問金多得似無。
江村芳事淺。乍東風歸來,凍云初斂。蝶思鵑愁,把好春都付,等閒鶯燕??胀庥谓z,引不到、玉驄行緩。舞袖弓腰,贏得聲聲,鳳簫悽怨。
何事湖山游倦。奈十日春寒,雨絲風片。繡襪雙鴛,怕蘚階香徑,露痕猶泫。似水光陰,人未老、玉容先變。問訊王孫,消息天涯近遠。
春日懷吾子,羈游各異方。
況逢青眼絕,早識白眉良。
樹逐相思老,江回去路長。
感時惟尚寐,終日醉無妨。
城柝傳聞客子夕,清樽一發便宜人。
巴江水汎云邊臘,?岳天開雪后春。
避地衣冠從懶慢,驚時花鳥自逡巡。
愧知張翰留顏色,擬許盧敖隱釣綸。
乍撩人、試燈天氣,小闌干外絲雨。何郎無限蕭騷意,相約酒徒三五。教且住??醋夏盎?,門巷停車處。銷魂恁苦。記燕燕鶯鶯,醒醒醉醉,香夢度簾戶。
休論價,且貰鹴裘酒賈。移來十甕芳醑。東風催醒梅花睡,酒氣隔簾如霧。賓共主。到香榭宵闌,拔劍尊前舞。吟魂萬縷。直繞遍天涯,沖寒掠暝,攪作一庭絮。
又他鄉、早春時節,試燈風間疏雨。笙蕭曾記天街夜,攜得杖頭雙五。行復住。盡軟繡層層,都是留人處。回頭最苦。算十度蟾圓,瓊樓玉宇,如隔萬重戶。
青衫客,莫笑潯陽舶賈。愁來但飲芳醑。絲絲窗外垂楊影,影里半煙和霧。君作主。到明日尊前,帽插楊枝舞。閑身似縷。問早燕新鶯,干卿甚事,將我比風絮。
記來時、武陵江上,小桃花似紅雨。扁舟搖入春煙綠,惟有白鷗三五。禁不住。又一樣韶華,前夢尋無處。魚香筍苦。祗小閣深燈,金迷紙醉,羔酒笑朱戶。
風塵外,倘遇雞林韻賈。相攜倒盡芳醑。天涯千古青衫淚,灑作滿城愁霧?;ㄔ轮?。讓君與阿蒙,并執蝥孤舞。春痕萬縷。愿綰定飛鴻,年年日日,重疊印泥絮。
問何時、江南朱十,仙源一棹曾住。年來漸老愁中鬢,厭聽春城簫鼓。情萬縷。認罨畫溪山,十里桃花路。軟紅似霧。待買個扁舟,搖來雙槳,尋到舊游處。
分明是,巖壑后凋儔侶。枝柯曾飽霜露。夜深宜伴梅花睡,茜雪暗堆簾戶。群記取。算載酒江湖,惟我堪憐汝。飄零若絮。更慘慘凄凄,瀟瀟瑟瑟,一夜打窗雨。
憶醉石亭山塢,倚桂叢深處。
下是誰家高人墓,落英飄下如雨。
蒼莽中原路,并不見、秋香一縷。
月中只剩團圞樹,斟芳醑、相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