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文中北還
瘴海夜成焰,鬼關晝常陰。柵廬余百家,間見椰子林。
居人例推髻,豹狼而衣襟。語言不可讀,冥目以意尋。
居然不可解,欲問返如瘖。君持使者節,風彩動云岑。
軒渠笑時語,萬籟轉笙琴。余方臥圜土,跫然欣足音。
相逢春脫手,歸意不可擒。便覺暮雨山,掃空煙翠深。
袍袴洗羊負,項背逃芒針。乃爾徑去亟,翩翩出籠禽。
津渡已撾鼓,高帆摩天心。行矣勿作惡,萬事付醉吟。
當會西林下,相對說如今。
瘴海夜成焰,鬼關晝常陰。柵廬余百家,間見椰子林。
居人例推髻,豹狼而衣襟。語言不可讀,冥目以意尋。
居然不可解,欲問返如瘖。君持使者節,風彩動云岑。
軒渠笑時語,萬籟轉笙琴。余方臥圜土,跫然欣足音。
相逢春脫手,歸意不可擒。便覺暮雨山,掃空煙翠深。
袍袴洗羊負,項背逃芒針。乃爾徑去亟,翩翩出籠禽。
津渡已撾鼓,高帆摩天心。行矣勿作惡,萬事付醉吟。
當會西林下,相對說如今。
瘴氣彌漫的大海夜晚像燃燒的火焰,鬼門關白天也常常陰森。柵欄環繞的村落只剩百家,偶爾能見到椰子林。當地人都梳著椎形發髻,穿著像豹狼皮毛般的衣服。他們的語言難以聽懂,我只能閉目去揣測意思。竟然還是無法理解,想問卻又像啞巴一樣說不出話。你手持使者的符節,風采照亮了云端。你歡快談笑,世間萬物都像奏起了笙琴。我正困在牢獄之中,聽到你的腳步聲欣喜不已。相逢時春天已悄然過去,你歸鄉的心意難以挽留。頓時覺得暮雨中的山巒,一掃煙翠的深沉。我像洗去了羊皮的重負,擺脫了芒針的刺痛。你卻匆匆離去,像翩翩飛出籠子的鳥兒。渡口已敲響開船的鼓,高帆直插天際。去吧,別心生煩惱,萬事都付諸醉吟。我們會在西林下相聚,相對暢談如今的世事。
瘴海:指南方有瘴氣的海域。
鬼關:即鬼門關,在今廣西北流市西,古時為通往南方的險要之地,多瘴癘。
柵廬:用柵欄圍起來的房屋。
推髻:梳成椎形的發髻,是古代南方少數民族的發型。
使者節:使者所持的符節,是身份的象征。
軒渠:形容笑的樣子。
圜土:牢獄。
跫然:腳步聲。
撾鼓:擊鼓。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考證,但從詩中可推測詩人身處南方荒蠻之地且被困牢獄。友人持使者節來到此地,相逢后友人又要北還,詩人有感而發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送別友人。突出特點是環境描寫生動,將荒蠻之景與友人形象形成鮮明對比,情感表達豐富。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展現了詩人在困境中的情感和對友情的珍視。
弭節度嵷巃,飄然似轉蓬。登攀石磊磊,下瞰霧濛濛。
巘絕風霜勁,途逢歲月窮。客心君未覺,長劍倚崆峒。
籠煙古驛柳依依,賈令池臺今是非。傍晚停車來住宿,刻成遮莫送春暉。
平川渺渺帶重岡,秦趙當年此戰場。坑火幾隨塵劫盡,夕流猶自咽衡漳。
山光隱見入高樓,攜手相將到上頭。縹緲鸞笙連碧落,參差桂影接丹丘。
百年勝地霞生彩,九轉真銓火正流。對月傳觴承沆瀣,凌云終共伯昏游。
信手吟成信手拋,紛紛筆墨落墻坳。應劉凋謝盧楊散,南社晨星感舊交。
青蟲食葉吐秋絲,作繭辛勤只自知。忽夢羅浮成五色,是周是蝶尚迷離。
羅襦紅透雪肌膚,六月蟬鳴萬斛珠。我是江南已歸客,荔枝識得主人無?
閑虱當時氣未平,登壇亦自愛談兵。近來戒射南山虎,醉尉相逢不問名。
一語報機解寶刀,少年意氣悔吾曹。酒香花氣沙場血,半在詩襟半戰袍。
散盡黃金結客多,門前今日可張羅。閑忙多屬他人事,鳥自高飛奈爾何!
牧童驅犢過前溪,我憶當時錦障泥。牛背馬蹄都一夢,前山那復問高低。
遍野秋云打稻天,數家雞犬夕陽邊。老農老圃吾將倦,飯熟黃粱不肯眠。
子張子謫居大庾,借僧居數椽,閱七年,即東窓種竹數竿,為讀書之所。因榜之曰:“竹軒。”
客有見而問焉,曰:“恥之于人,大矣!今子不審出處,罔擇交游,致清議之靡容,紛彈射而痛詆,朋友擯絕,親戚包羞,遠竄荒陬瘴癘之所侵,蛇虺之與鄰。”
子張子啞然笑曰:“物各有趣,人各有適。子方以竄逐為恥,我獨以適心為貴。今吾將敘吾之適,以浣子之適,其可乎?”
客曰:“唯唯。”
子張子曰:“今夫竹之為物也,其節勁,其氣清,其韻髙。冐霜雪而堅貞,延風月而清淑。吾誦書而有味,考古而有得,仰首而見,俯首而聽,如笙簫之在云表。如圣哲之居一堂,爽氣在前,清陰滿幾。陶陶然不知孰為我,孰為竹,孰為恥,孰為不恥,盎盎如春。醺醺如醉,子亦知此樂乎?”
客聞吾言,神喪志沮,面無人色。吾因以是言而刻諸石。
詩人常說嶺頭梅,往往春風自此來。 我到嶺頭都不見,空將春夢又空回。
向晚出京關。細雨微風拂面寒。楊柳堤邊青草岸,堪觀。只在人心咫尺間。酒飲盞須乾。莫道浮生似等閑。用則逆理天下事,何難。不用云中別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