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八日避難至海陵從先流寓兄弟之招仍邂逅馮元禮故人 其二
脫身兵火欲何之,不料茲焉過所期。
軒檻如僧縈橘柚,鄉關似夢識蒿藜。
弟兄朋友談平昔,盜賊羌胡問幾時。
共約更明王道正,或能一語到天墀。
脫身兵火欲何之,不料茲焉過所期。
軒檻如僧縈橘柚,鄉關似夢識蒿藜。
弟兄朋友談平昔,盜賊羌胡問幾時。
共約更明王道正,或能一語到天墀。
從戰火中脫身本不知該往何處去,沒想到在此地竟有超出預期的相遇。樓閣欄桿環繞著橘柚樹,宛如僧舍般幽靜;故鄉如夢境般朦朧,只能辨識出蒿藜的荒涼。與兄弟朋友談論著過去的歲月,一同詢問盜賊羌胡何時能平定。我們共同約定要更加闡明王道的正義,或許能有一言傳到皇帝的殿堂。
兵火:指戰爭,此處當指金兵南侵的戰亂。
茲焉:此處,指海陵(今江蘇泰州)。
軒檻(jiàn):樓閣的欄桿。
蒿藜(hāo lí):兩種野草,代指荒涼的故鄉。
羌胡:古代對西北少數民族的泛稱,此處借指金兵。
王道正:儒家推崇的仁政之道。
天墀(chí):皇帝的宮殿,代指朝廷。
此詩為陳與義于南宋初年所作。靖康之變后,金兵南侵,詩人輾轉避難至海陵(今江蘇泰州),恰逢流寓于此的兄弟及故人馮元禮相招。詩中記錄了戰亂中與親友相聚的經歷,反映了宋室南渡初期士人流亡的普遍困境及對國家命運的關切。
全詩以避難途中的偶遇為線索,既寫個人流亡之苦與思鄉之情,又轉向對時局的憂慮與對仁政的期待,將個人遭遇與家國命運緊密結合,體現了宋南渡詩人‘詩史’般的現實關懷,語言質樸而情感深沉。
九夏疲天旱,萬物傷時熱。算都為人心,分外生枝節。斗衣鮮馬,壯社火班行引拽。小兄弟虛耗村村結。下士無邪正,上帝分優劣。□咱心不同,彼志胡漂撇。啟虔誠修齋念善,因循歲月。望賢圣、空里相提挈。
萬事到頭無益已。尋思只有修行是。若送此心游寶地。還容易。坐觀落日當西墜。萬頃紅光歸眼際。眼開眼閉長明媚。此觀成時知法味。心歡喜。臨終決定生蓮里。
子美間關離亂際,堯夫生長太平年。可憐橡栗天寒拾,不似鶯花日晏眠。憂樂在人均是命,盛衰有數總由天。腐儒老矣無奇計,獨立斜陽意惘然。
鶴發蕭蕭雪滿肩,偶嬰斯疾竟長捐。塵迷寶鏡鸞無影,夢斷瑤池骨已仙。薜荔簾櫳添暝色,梧桐院落冷秋煙。老來愧我長為客,何日生芻置墓前。
載得蛾眉共五湖,風流應是阿甄如。越王不作曹瞞語,殺賊今年正為渠。
野梅官柳不勝春,妒面愁眉各斗新。欲作清詩成瘦坐,生憎白雨解催人。
遠客暮年筋力寡,入門無家出無馬。冷風一夜雨瀟瀟,平明道上泥沒腰。灶下濕新不生火,敲冰取水指欲墮。仆夫怨怒呼不前,終日忍饑掩關坐。憂來傷心令發白,人生百身莫為客。
候火心仍北,哀音夢已東。斷腸自芳草,揮淚向春風。宦跡燕城久,憂端漆室同。海天低落雁,煙雨失孤蓬。兵檄關山外,皇情宵旰中。薦賢須此日,還擬待山公。
夜深庭院寂無聲,明月流空萬影橫。坐對荷花兩三朵,紅衣落盡秋風生。
橫塘煙雨不勝愁,滿目山川憶舊游。今夜一杯三白酒,猶疑同醉太湖舟。
射策占高名,分符鎮列城。軍聲千里振,智術萬人驚。坐擁青油幕,行巡細柳營。祗今須將略,慎勿厭談兵。
道人手種幾生前,鶴骨龍筋尚宛然。雙干一先神物化,九朝三見太平年。忽驚華構依巖出,乞與佳名到處傳。此柏未枯君記取,灰心聊伴小乘禪。
我愛郎君似老萊,移家歸隱碧山隈。赤城舊合尋常過,白發慈親八十開。亂后桃花還自發,秋深榿木更須哉。炊煙幾處相連接,云氣無時共往回。泉出龍蛇多枸杞,石蹲虎豹盡莓苔。賞心最憶黃花洞,亦擬他年跨鶴來。
一水衣襟,看莽莽、分疆蠻觸。問孰是、與人無競,自求多福。眼底紅羊經浩劫,天邊白鶴難拘束。到而今、七十兩齊眉,浮生足。畫閣敞,瓊筵簇。華燭燒,芳塵蹴。正菊前蓮后,快彈絲竹。繞膝兒孫森玉樹,登堂戚里傾醽醁。倩丹青、寫出小香山,銀屏幅。
靡靡歲年晚,肅肅霜露霏。君子不遑處,四牡來騑騑。月出方皎皎,我心恒依依。今夕復何夕,山中依容輝。惠然有深契,使我心悅夷。北風日已涼,行役乃無期。言邁未可留,凄然送將歸。永懷金玉音,時得慰渴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