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即事
寥寥茲夏晚,秋韻已蕭然。
風雨疏籬外,詩書曲幾前。
道心勤自厲,愁緒每相牽。
秦樹連烽火,吳鞵落海壖。
不能先到縣,豈待晚歸田。
丹劑誰能遘,金爐試得煙。
去天真一百,奏牘舊三千。
藁草紛盈架,誰令宿瘤研。
寥寥茲夏晚,秋韻已蕭然。
風雨疏籬外,詩書曲幾前。
道心勤自厲,愁緒每相牽。
秦樹連烽火,吳鞵落海壖。
不能先到縣,豈待晚歸田。
丹劑誰能遘,金爐試得煙。
去天真一百,奏牘舊三千。
藁草紛盈架,誰令宿瘤研。
這個夏末顯得格外寂寥,秋意已蕭瑟彌漫。風雨在稀疏的籬笆外吹打,我在彎曲的案幾前閱讀詩書。堅守道心需勤自激勵,愁緒卻常常縈繞心頭。秦地樹木與烽火相連(戰亂未息),吳地行鞋落于海邊(歸人未還)。既不能先到任所效力,又怎待晚年歸田隱居?誰能得到丹藥(求仙無門),試著點燃金爐看青煙。離朝廷(京城)足有百里之遙,從前上奏的文書足有三千。案頭草稿雜亂堆滿架,誰讓我這‘宿瘤’(自謙才拙)來研讀?
寥寥:寂靜、稀疏的樣子。茲:這。
蕭然:蕭瑟、凄涼的樣子。
疏籬:稀疏的籬笆。曲幾:彎曲的案幾,指書桌。
道心:追求道義、堅守本心的心境。自厲:自我激勵。
秦樹連烽火:秦地(今陜西一帶)的樹木與戰火相連,代指戰亂。
吳鞵(xié):吳地的鞋子,代指遠行人。海壖(ruán):海邊,指偏遠之地。
丹劑:丹藥,古人認為可延年或升仙。遘(gòu):相遇、得到。
去天:距離朝廷(天子)。奏牘:上奏的文書。
藁草:草稿。宿瘤:古代丑女名,此處詩人自謙才拙。
此詩約創作于詩人仕途不暢、戰亂頻仍的背景下。夏末秋初,詩人面對風雨蕭瑟之景,于書齋中自勵道心,卻難掩對秦地戰火(可能指邊疆或內地戰亂)的憂慮;結合‘不能先到縣’‘奏牘舊三千’等句,可見其或因仕途受阻,雖有報國之心卻難展拳腳,故借詩抒發內心矛盾與感慨。
全詩以夏末秋初之景起筆,由書齋生活過渡到時局與個人際遇,既寫堅守道心的自勵,又抒戰亂擔憂與仕途無奈,情感層次豐富。語言質樸沉郁,意象融合自然與現實,展現了詩人關注家國、感慨自身的復雜心境,是一首兼具個人抒情與時代關懷的五言律詩。
望郎猶見樹,日落浦煙迷。 還知郎宿處,烏在樹頭啼。
過江形勝感宗臣,暇日登臨似雒濱。 風景凄涼空舉目,神州凋敝屬何人。 棠花自發青蕪杳,燕子初歸白屋貧。 況是經過王謝宅,不堪衰草更沾巾。
我來武夷山,遠意起千古。嘗疑混沌開,疏鑿未經禹。
峽山猶古梁,洪濤莽回互。行舟留大壑,營巢馀斷樹。
垠崖波濤痕,隱隱皆可睹。陶然上古民,要服固深阻。
秦威何桓桓,薄海猶廣土。六合皆涌沸,一枝豈寧處。
嘗言十三君,隱隱避秦侶。一日厭塵寰,泠然遂高舉。
上山娛賓云,下山滿豺虎。神仙何渺茫,虹橋想虛語。
桃源亦其類,好事自誇詡。風氣日已開,蛇斷出真主。
遂令閩山陬,盡入職方宇。漢志名始彰,祠堂用魚脯。
流傳世代久,琳宮粲衣羽。至今此名山,號為神仙府。
恭惟我遁翁,辭辟厥功溥。于焉卜精廬,溪山九曲五。
圖書盡在是,斯地儼鄒魯。我以負笈生,來茲有年數。
自慚仁智心,未睹高深趣。斯游亦何意,會心覬真遇。
侃侃平生友,惠然肯來顧。攜手敦夙好,抗志企遐慕。
招我山中游,茲游適予素。巍巍大隱屏,屹屹天一柱。
前瞻晚對亭,考槃固其所。何當同心人,相與薙榛莽。
長松期歲寒,脩竹倚日莫。我自愛此山,躊躇不忍去。
一杯春酒對湖山,遠勝夷猶綠水間。 覓句未工天欲暮,碧動飛滿舍前灣。
亂紅夭綠風吹盡,小市疏樓。細雨輕鷗。總向離人恨里收。 年年春好年年病,妾自西游。水自東流。不似殘花一樣愁。
枕寒流、碧縈衣帶,高臺平與云倚。燕來鶯去誰為主,磨滅謫仙吟墨。愁思里。待說與山靈,還又羞拈起。簫韶已矣。甚竹實風摧,桐陰雨瘦,景物變新麗。 江山在,認得劉郎何寄。年來聲譽休廢。英雄不博胭脂井,誰念故人衰悴。時有幾。便鳳去臺空,莫厭頻游此。興亡過耳。任北雪迷空,東風換綠,都付夢和醉。
怨東風。把韶華付去,秾李小桃紅。黃落山空,香銷水冷,此際才與君逢。斂秋思、愁腸九結,擁翠袖、應費剪裁工。暈臉迎霜,幽姿泣露,寂寞誰同。休笑梳妝淡薄,看浮花浪蕊,眼底俱空。夜帳云閑,寒城月浸,有人吟遍深叢。自前度、王郎去後,舊游處、煙草接吳宮。惟有芳卿寄言,蹙損眉峰。
既潔酒醴,聿陳熟腥。肅將震念,昭格儲靈。 展矣禮典,薰然德馨。愔愔管磬,亦具是聽。
冷日微煙渭水愁,華清宮樹不勝秋。 霓裳一曲千門鎖,白盡梨園弟子頭。
荔子焦花國,雷耕瘴母鄉。山川閟秦漢,草木管興亡。
集有《虞衡志》,歸無陸使裝。空留佳句滿,傳唱到珠娘。
雙劍瀠洄地,籃輿十萬峰。 云爭橋上屋,水舞石邊春。 破壁蹲饑虎,殘僧拜廢鐘。 追呼亦肯到,何處勸為農?
千片征帆,風送處、驚濤飛雪。空明里、金焦如畫,競夸奇絕。一帶紅墻禪喜地,雙扉白板神仙窟。是何人、長笛倚危樓,聲嗚咽。 繁華夢,鶯花孽。英雄恨,蛟龍血。話六朝遺事,雨零煙滅。歷歷山光相掩映,滔滔浪影無休歇。待夜深、蓬背舉杯邀,江心月。
物是人非可奈何,思君終日淚成河。不知鏡破今胡早,翻恨前生罪孽多。
水光山氣碧浮浮,鶯囀高枝燕入樓。無可奈何花落去,滿川風月替人愁。
典午氏之盛時兮,余鼻祖曰子荊。謀樂郊以隱居兮,飏漱石之清名。
有聞孫曰承公兮,嘗令鄞與馀姚。愛會稽之山水兮,爰徙家于茲城。
當永和之九年兮,惠風暢夫莫春。偕王謝之諸公兮,會修禊于蘭亭。
賦臨流之五言兮,寄幽尋之逸興。泛回沼倚脩竹兮,松風落而冷冷。
維興公尤好事兮,作流觴之后序。助逸少之高致兮,齊芳譽于難兄。
既乃登陸而游兮,歷天臺與四明。漱飛瀑于筆端兮,遺擲地之金聲。
余自句章徙姚兮,倏綿歷乎十稔。慨風流之浸邈兮,幸猶為夫越氓。
掬清泉之潺湲兮,友過云之溶泄。訪樊榭之杳靄兮,棲石窗之玲瓏。
客有過余兮,謂余博覽而好古。世為越人兮,胡不志夫越之風土。
余謝不能兮,傴余指而縷數。前有靈符之記兮,后有龜齡之賦。
嗟彼皆已為陳跡兮,時亦隨夫所遇。儻含毫而不斷兮,將羞余之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