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文潛
武昌赤壁吊周郎,
寒溪西山尋漫浪。
忽聞天上故人來,
呼船凌江不待餉。
我瞻高明少吐氣,
君亦歡喜失微恙。
年來鬼祟覆三豪,
詞林根柢頗搖蕩。
天生大材竟何用,
只與千古拜圖像。
張侯文章殊不病,
歷險心膽原自壯。
汀洲鴻雁未安集,
風雪牖戶當塞向。
有人出手辦茲事,
正可隠幾窮諸妄。
經行東坡眠食地,
拂拭寶墨生楚愴。
水清石見君所知,
此是吾家秘密藏。
武昌赤壁吊周郎,
寒溪西山尋漫浪。
忽聞天上故人來,
呼船凌江不待餉。
我瞻高明少吐氣,
君亦歡喜失微恙。
年來鬼祟覆三豪,
詞林根柢頗搖蕩。
天生大材竟何用,
只與千古拜圖像。
張侯文章殊不病,
歷險心膽原自壯。
汀洲鴻雁未安集,
風雪牖戶當塞向。
有人出手辦茲事,
正可隠幾窮諸妄。
經行東坡眠食地,
拂拭寶墨生楚愴。
水清石見君所知,
此是吾家秘密藏。
在武昌赤壁憑吊周郎,到寒溪西山尋訪放浪蹤跡。忽然聽說天上故人到來,招呼船只渡江來不及準備飯食。我仰望您的高明不禁舒氣,您也欣喜得忘記了小恙。近年鬼祟之事傾覆三位文豪,文壇根基因此動搖震蕩。天生大才究竟有何用?只能讓后人千古拜其畫像。張侯(文潛)文章毫無缺陷,歷經險難心膽依然豪壯。沙洲鴻雁尚未安棲聚集,風雪中門窗應當堵塞北向。若有人出手解決此事,正可憑幾探究一切虛妄。走過東坡起居飲食之地,拂拭其墨寶更添楚地悲愴。水清流澈石底可見您已知曉,這是我家珍藏的秘密。
次韻:和詩時按原詩的韻腳及用韻順序酬答。
周郎:指三國東吳名將周瑜,此處借指英雄人物。
漫浪:放浪不羈,此指文人灑脫的生活態度。
高明:對友人(張耒)的尊稱。
三豪:指當時文壇三位重要人物(具體所指有爭議,一說為蘇軾、黃庭堅、張耒等)。
張侯:指張耒(字文潛),“侯”為尊稱。
寶墨:指蘇軾的墨跡,因蘇軾號東坡居士,故稱。
秘密藏:原指佛教中深奧的法藏,此處喻指內心珍視的精神寄托。
此詩為黃庭堅與張耒(字文潛)的唱和之作。二人同屬“蘇門四學士”,交游甚密。創作背景約在北宋中后期,當時文壇因“元祐黨爭”等政治變動受沖擊(詩中“鬼祟覆三豪”即指此),黃庭堅借和詩之機,既表達對友人的關切,也流露出對文壇現狀的憂慮及對蘇軾(東坡)的追思。
全詩以交游起筆,由尋訪、會友到論及文壇、追懷前賢,脈絡清晰。既展現了文人雅集的溫情,也折射出時代動蕩下文人群體的精神困境,是黃庭堅“以文為詩”“議論入詩”風格的典型體現,具有較高的文學史價值。
江海混兮莫可分,清兮飏者濁兮魂。冬山彼岸蒼黃半,若有人兮欲與言。
出門飛雪大如拳,客子山行興可憐。謾道珠光生合浦,真成玉氣滿藍田。惟驚十里無人跡,曾見孤村有灶煙。肌骨苦寒何足恨,來秋準擬是豐年。
蓬萊微茫不可求,匡廬迢遰非易游。掌中佳景任攬擷,不如后圃登吾丘。吾丘清曠招遠風,謝客妙語遺山翁。古今樂事留宇內,天地于我何終窮。天印蒼蒼鐘陵紫,左右倒影山杯里。白鳥南穿楚岫云,片帆東落吳江水。盧鴻草堂何處開,陶令柴車日往來?;ㄩg筑室支丹灶,石底穿池立釣臺。形勝隨心動生趣,謳吟觸口皆成句。無官跡已混樵漁,有家誓不關婚娶。高空雕鶚橫秋目,近舍流鶯鳴夏木。但愿豐年秫米熟,山翁爛醉死亦足。
柳巷向陂斜,回陽噪亂鴉。農桑子云業,書籍蔡邕家。暮葉初翻砌,寒池轉露沙。如何守儒行,寂寞過年華。
撫景悲涼甚,臨風感慨多。荊舒屯虎旅,滄海起鯨波。世事遽如許,吾生奈老何。愁懷翻倒極,對酒不成歌。
飛精石為室,萬歲藏不得。忽然混沌破,石鯨橫百尺。山頭方廣開,金策凌空來。白猷雙眼穴,長跪不能越。癡兒唾落饑蛟涎,新鬼舊鬼悲人天。蹋石梁,拜石餅,五百凌霄在心影,過去過來彈指頃。烏乎石梁折,石餅崩,人間方見方廣影。
便是無心者,勞勞自欲歌。阿戎能對客,小陸復如何。夢帶并州去,帆催百緒過。時賢若輩在,不敢貢催科。
早游鄉校已知名,曾與賓興聽鹿鳴。修行明經為博士,夏弦春誦課諸生。官無鼎食千鐘愿,老有鄉國十畝情。更笑嬴金何所用,仙郎作吏比冰清。
同方志乃合,傾蓋即相親。江鄉素寥闊,何幸聯奉宸。君才本經世,圣主方得臣。事久論乃定,道在志亦伸。匯征萃賢俊,濟濟素絲純。衰殘已無用,念慮惟乞身。丘壑自安分,敢謂席上珍。惟應揚圣化,去慰遐方民。
幾年不蹋玉京埃,今日因何走一回。怪石怒吞寒瀨急,短篷沖破暮煙開。賴他清笑千馀度,否則浩歌三四杯。寄語逋仙詩侶至,攙先開著數枝梅。
三陽肇開泰,一氣回新和。百卉已萌茁,光風扇晴波。田疇入鋤犁,城郭仍干戈。而我抱郁郁,居焉萬山阿。忘言今古事,扣角時悲歌。治亂關氣化,世情今如何?悠然出山去,天闊浮云多。
于穆蒼靈運,元化無始終。垂象炳躔逡,積閏成歲功。茫茫萬古馀,坐致理則同。清臺窺玉管,緹帷候律筒。教筵分列郡,設官效儒宮。新安萬山深,閉戶象數攻。青袍客江上,賓友藹文風。望氣登危城,占星指遙空。泉清壺漏滴,表正陽晷中。寒氈能慰藉,杯酒聊自充。風高白云飛,澄波送歸篷。佳哉泉石墟,樹色環青蔥。鳳皇銜書來,招邀游紫宮。掃清黃道塵,曉望扶桑紅。
飄風驟雨捲泥沙,吹打園林百萬家。莫道春光從此逝,枝頭猶有未開花。
不解營微利,元非市井人。麥秋農事遠,花月客途貧。路隔魚山水,衣馀亳社塵。小兒無倚賴,夢里鹿臺春。
一曲招魂忍不聽,微風夜半起窗欞。寒燈瑟瑟如人語,已透深紅轉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