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詠醉人
城中醉人舞連臂,城外醉人相枕睡。
此人心中未必空,暫爾頹然似無事。
我生從來不解飲,終日騰騰少憂累。
昔年曾見樂全翁,自說少年飲都市。
一時同飲石與劉,不論升斗俱不醉。
樓中日夜狂歌呼,錢盡酒空姑且止。
都人疑是神仙人,誰謂兩人皆醉死。
此翁年老不復飲,面光如玉心如水。
我今在家同出家,萬法過前心不起。
此翁已死誰與言,欲言已似前生記。
城中醉人舞連臂,城外醉人相枕睡。
此人心中未必空,暫爾頹然似無事。
我生從來不解飲,終日騰騰少憂累。
昔年曾見樂全翁,自說少年飲都市。
一時同飲石與劉,不論升斗俱不醉。
樓中日夜狂歌呼,錢盡酒空姑且止。
都人疑是神仙人,誰謂兩人皆醉死。
此翁年老不復飲,面光如玉心如水。
我今在家同出家,萬法過前心不起。
此翁已死誰與言,欲言已似前生記。
城中的醉漢們手挽著手跳舞,城外的醉漢們相互枕靠著睡覺。這些人心中未必沒有煩惱,只是暫時一副頹喪的樣子好似無事。我這一生向來不懂飲酒,整日閑散沒什么憂愁和勞累。往年曾見過樂全翁,他自己說少年時在都市里飲酒。當時和石、劉兩人一同飲酒,不論喝多少都不會醉。在樓中日夜瘋狂地唱歌呼喊,錢花光酒喝盡才暫且罷休。城里人都懷疑他們是神仙,誰能想到這兩人最后都因醉酒而死。樂全翁年老后不再飲酒,面色光潔如玉,內心平靜如水。我如今在家就如同出家了一樣,各種事物在眼前經過,內心也不會泛起波瀾。樂全翁已經去世,我能和誰訴說這些呢,想說時感覺這些事已像前世的記憶。
連臂:手挽手。
暫爾:暫時。頹然:頹喪的樣子。
不解飲:不懂飲酒。
騰騰:閑散、慵懶的樣子。
樂全翁:指張方平,字安道,自號樂全居士。
石與劉:具體所指不詳,應是和樂全翁一起飲酒的人。
都人:城里人。
萬法:佛教語,指一切事物。
具體創作時間不詳。蘇軾一生仕途坎坷,經歷諸多起伏。此詩可能創作于他經歷了人生的波折后,對人生有了更深刻的感悟之時。他看到社會上一些人借酒消愁、醉生夢死的狀態,結合自己的人生態度以及對樂全翁的了解,從而創作了此詩。
這首詩主旨在于表達對超脫世俗、內心平靜生活的追求。其特點是通過對比不同人的生活狀態來傳達哲理。在文學史上,體現了蘇軾詩歌善于以日常之事表達深刻思想的特色,反映了他獨特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吮舐嗟流俗,叔疑豈異哉。
蠅聲紛止棘,蛇影每侵杯。
枸杞參差長,桃花次第開。
春風如許趣,行樂且蒿萊。
斜斜遠樹繞江頭,
十里平波似不流。
更欲尋源穿窈窕,
一蓑煙雨羨漁舟。
山村門徑長蓬藜,
燕子歸來雨一犁。
坐向小窗春睡足,
何須朝市問端倪。
十月曉寒輕,搴帷問去程。
野花檐外朵,蠻鳥樹頭聲。
斥地時防曬,沙田近廢耕。
眼看流寓夥,何計活蒼生。
麝墨掃云煙。艷譜金荃。春風香灑筆花鮮。卻好旗亭人賭唱,絕妙詞箋。
一字一珠連。綺語纏綿。蓬萊閣近大羅天。翠聳遙山山萬疊,合住吟仙。
把酒夜眠遲。檀板金卮。曉風殘月餞春時。花落花開名士淚,寫遍新詞。
紅豆種相思。葉葉枝枝,閑愁除有白鷗知。知否當時狂杜牧,鬢早成絲。
古來禁火惟汾晉,今遍天涯海角然。
一老家才有黔突,五侯第各起青煙。
絕諛墓筆方無愧,比乞墦人豈不賢。
獨恨海棠吹打盡,枝頭粉淚濕紅綿。
臥不成眠俯聽風,
海聲如吼卷長空。
十年蕩子流離感,
都在波濤澎拜中。
奇人曰揭暄,健翮恥飛翻。
斫地把三尺,寫天能萬言。
好風吹草屩,細雨到柴門。
高論知何極,相傾只酒尊。
不多時霜痕遍糝,滿山紅了烏桕。斜陽怕照人離別,幾日濃云絮厚。
潘鬢瘦已秋老,荷花絲斷鴛鴦藕。銷魂還又。又柔櫓枝枝,峭帆葉葉,重過漢江口。
天涯路,頗憶雨窗燈牗。惱人情味如酒。當初尚道郵程苦,何況淚沾衫袖。
頻執手。說我亦、相如臥病文園久。臨行話舊,有潭水汪倫,匡廬李白,寄語問安否。
大江駭浪限東南,當日降帆有舊慚。
擊楫空聞多慷慨,投戈畢竟為沉酣。
龍天浩劫馀孤塔,海岳書生別舊庵。
聞道佛貍曾駐馬,豈因佳味有黃柑?
送紙迎神各就醺,病奴難喚自關門。
暫收古訓書千字,靜對寒燈酒一尊。
庭前修竹長瑯玕,
任是隆冬不畏寒。
戛玉篩金承雨露,
亭亭青翠拂云端。
身世由來似轉篷,
拍浮一笑總成空。
何如早返中流楫,
幾個歸帆遇順風?
日月無私照,乾坤有至仁。玉堂徵使者,銅柱勞王臣。星入龍編野,風清蜑海塵。歸來公事了,黃閣重絲綸。
北極奎章煥,南交使者歸。雕題瞻禮樂,象齒貢京畿。聽漏趨青瑣,停驂解繡衣。上林春色好,官柳正依依。
乳殼中函天渾沌,浮筠破處三嶙峋。
醉中偶爾閑伸腳,便被劉郎賣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