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瞻惠雙刀
彭城一雙刀,黃金錯刀镮。脊如雙引繩,色如青瑯玕。
開匣飛電落,入手清霜寒。引之置膝上,凜然愁肺肝。
我衰氣力微,覽鏡毛發斑。誓將斬鯨鯢,靜此滄海瀾。
又欲戮犀兕,永息行路難。有志竟不從,撫刀但長嘆。
投刀淚如霰,北斗空闌干。歸來刈蓬蒿,鉏田植芳蘭。
惜刀不忍用,用亦非所便。棄置塵土中,坐使鋒刃刓。
床頭夜生光,知有蛟龍蟠。慚君贈我意,時取一磨看。
彭城一雙刀,黃金錯刀镮。脊如雙引繩,色如青瑯玕。
開匣飛電落,入手清霜寒。引之置膝上,凜然愁肺肝。
我衰氣力微,覽鏡毛發斑。誓將斬鯨鯢,靜此滄海瀾。
又欲戮犀兕,永息行路難。有志竟不從,撫刀但長嘆。
投刀淚如霰,北斗空闌干。歸來刈蓬蒿,鉏田植芳蘭。
惜刀不忍用,用亦非所便。棄置塵土中,坐使鋒刃刓。
床頭夜生光,知有蛟龍蟠。慚君贈我意,時取一磨看。
彭城的這雙刀,刀環用黃金鑲嵌。刀脊如同兩條平行的引繩,刀身色澤如同青瑯玕般美麗。打開刀匣,似有閃電落下,拿在手中,感覺有清冷的霜寒。把刀放在膝上,那凜然之氣讓人內心憂愁。我已衰老,氣力微弱,照鏡子看到毛發斑白。我發誓要斬殺鯨鯢,平息滄海的波瀾。又想誅殺犀兕,讓行路不再艱難。但有志卻不能實現,只能撫摸著刀長嘆。扔下刀,淚水如霰般落下,北斗星徒然橫斜。回到家中割除蓬蒿,鋤田種植芳蘭。愛惜這刀不忍心使用,使用也并不方便。把它棄置在塵土中,致使鋒刃磨損。夜里床頭發出光芒,知道有蛟龍般的刀氣盤旋。慚愧你贈我刀的心意,時常拿出來磨一磨看一看。
錯:鑲嵌。镮:刀環。
引繩:平行的繩子。
青瑯玕:一種青色似珠玉的美石,這里形容刀身顏色。
鯨鯢:比喻兇惡的人。
犀兕:犀牛一類的野獸,比喻危害社會的人。
霰:雪珠。
闌干:橫斜的樣子。
刈:割。
鉏:同“鋤”。
刓:磨損。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從詩中可以推測,詩人可能處于壯志未酬的人生階段。當時社會或許存在一些問題和惡勢力,詩人空有抱負卻無法施展,蘇軾贈送雙刀,更激發了他內心的壯志與無奈。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詩人壯志難酬的悲憤。其突出特點是借刀抒情,將自己的情感與刀緊密相連。在文學史上雖不算特別著名,但生動展現了詩人復雜的內心世界和渴望建功立業的情懷。
閑居寂無客,柴門晝常關。
孤舟小于葉,放浪煙水間。
樹暗楊梅村,露下白蓮灣。
釣魚樵風涇,買酒石帆山。
向來支許輩,恐亦無此閑。
道逢若耶叟,握手開蒼顏。
短褐財遮骭,孤煙僅續炊。
久窮方有味,古語不吾欺。
堅坐忘昏旦,殘年迫耄期。
尚余書滿屋,手校付吾兒。
成童入鄉校,諸老席函丈。
堂堂韓有功,英概今可想。
從父有彥遠,早以直自養。
始終臨川學,力守非有黨。
紛紛名佗師,有泚在其顙。
二公生氣存,千載可畏仰。
漠漠炊煙村遠近,冬冬儺鼓埭西東。
三叉古路殘蕪里,一曲清江淡靄中。
外物已忘如棄屣,老身無伴等羈鴻。
天寒寂寞籬門晚,又見浮生一歲窮。
老人去健羨,飯足便有余。
此外一壺酒,薦以園中蔬。
手種數畦花,時開一編書。
近者苦足蹇,復營一柴車。
時時訪溪父,亦或游僧廬。
上下山澤間,視身等禽魚。
既歸則浩歌,幽抱亦少攄。
一笑謂兒子,不須起犁鋤。
梅花如高人,妙在一丘壑。
林逋語雖工,竟未脫纏縛。
乃知尤物側,天下無杰作。
老我懷不紓,樽前幾開落。
春晝花明映柳纖,燕歸勝事始能兼。
爭梁誶語驚幽夢,掠地斜飛避畫簾。
雛食得蟲應自喜,巢泥經雨更頻添。
去來要是知時節,常怪人嘲作附炎。
世事巧相違,殘年幸許歸。
雖云裁兔褐,不擬出漁扉。
拂石襟靈爽,搘筇氣力微。
朝衣猶掛卻,況遣著戎衣。
歲熟鄉鄰樂,辰良祭賽多。
荒園拋鬼飯,高機置神鵝。
人散叢祠寂,巫歸醉臉酡。
饑鴉更堪笑,鳴噪下庭柯。
今年意味報君知,屬疾雖頻未苦衰。
獨坐空齋如自訟,小鐫殘俸類分司。
閑撐野艇漁蓑濕,亂插山花醉帽欹。
有興行歌便終日,逢人那識我為誰。
六經圣所傳,百代尊元龜。
諄諄布方冊,一字不汝欺。
抱書入家塾,自汝兒童時。
老乃幸不驗,愚哉死何悲。
壯歲江湖去,還朝六十余。
輩流俱已盡,勛業固知疏。
遽走寧黔突,長閑祇荷鋤。
如今更何憾,終作愛吾廬。
吾生如蠹魚,亦復類熠耀。
一生守斷簡,微火寒自照。
區區心所樂,那顧世間笑。
閉門謝俗子,與汝不同調。
坐臥北窗下,百事廢不治。
脫粟與大布,衣食裁自支。
溫飽豈不欲,違道予心悲。
地下見先人,所冀尚有辭。
荷鉏草堂東,藝花二百株。
春風一朝來,白白兼朱朱。
南列紅薇屏,北界綠芋區。
偃蹇雙松老,森聳萬竹臞。
余地不忍茀,插援引瓠壺。
何當拂東絹,畫作山園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