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祥正國博醉吟庵
姑熟溪頭醉吟客,歸作茅庵劣容席。
團團鵠卵中自明,窗前月出夜更清。
醉吟自作溪上語,不學擁鼻雒陽生。
詩成付與坐中讀,知有清溪可終日。
作詩飲酒聊復同,誰來共枕溪中石。
圓天方地千萬里,中與此間大相似。
囂然一息不自停,水火雷風相滅起。
直須只作此庵看,歌罷曲肱還醉眠。
不用騎鯨學李白,東入滄海觀桑田。
姑熟溪頭醉吟客,歸作茅庵劣容席。
團團鵠卵中自明,窗前月出夜更清。
醉吟自作溪上語,不學擁鼻雒陽生。
詩成付與坐中讀,知有清溪可終日。
作詩飲酒聊復同,誰來共枕溪中石。
圓天方地千萬里,中與此間大相似。
囂然一息不自停,水火雷風相滅起。
直須只作此庵看,歌罷曲肱還醉眠。
不用騎鯨學李白,東入滄海觀桑田。
姑熟溪頭那位醉吟的客人,歸來后建了座僅能容下一張席子的茅庵。茅庵像圓圓的鵠卵,里面自然明亮,窗前月亮升起,夜晚更加清幽。醉中吟詩,自己說著溪上的話語,不學那用手掩鼻模仿洛下書生腔調的人。詩寫成后交給座中之人誦讀,知道有這清溪可以終老。作詩飲酒姑且相同,誰來和我一起共枕溪中的石頭呢?天地方圓千萬里,這里和天地間很相似。喧囂一刻也不停息,水火雷風相互消長。只應把這里當作這座茅庵看待,唱完歌彎著胳膊又醉著睡去。不用像李白那樣騎鯨遨游,東入滄海去看世事變遷。
姑熟溪:水名,在今安徽當涂縣南。
劣容席:勉強能容下一張席子,形容茅庵狹小。
鵠卵:天鵝蛋,這里形容茅庵的形狀。
擁鼻雒陽生:指用手掩鼻模仿洛下書生的腔調吟詩。
曲肱:彎著胳膊當枕頭。
騎鯨學李白:傳說李白醉后騎鯨升天,這里指像李白那樣遨游。
桑田:滄海桑田,比喻世事變化很大。
郭祥正晚年隱居姑熟溪畔,建醉吟庵,此詩應是他隱居期間所作。當時他遠離塵世喧囂,在寧靜的自然環境中吟詩飲酒,這首詩反映了他此時的生活狀態和心境。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詩人對隱居生活的熱愛和對超脫塵世的追求。其特點是意境清幽,情感真摯,語言質樸。在文學史上體現了郭祥正詩歌自然曠達的風格。
力不勝于膽,逢人空淚垂。 一心中國夢,萬古下泉詩。 日近望猶見,天高問豈知。 朝朝向南拜,愿睹漢旌旗。
有懷長不釋,一語一酸辛。 此地暫胡馬,終身只宋民。 讀書成底事,報國是何人。 恥見干戈里,荒城梅又春。
俗眼難窺冰雪姿,終朝共詠小山詞。 此身依托同雞犬,他日升天莫棄遺。
錦筵花下飛鸎鵡,羅袖風前唱鷓鴣。 占得仙家詩酒興,閑吟煙月憶蓬壺。
殘日塞鴻高的的,暮煙汀樹遠依依。 此時回首情何限,天際孤帆窣浪飛。
尚未階軟翠流長,境靜蒲荷覺更香。 清坐小亭叢竹近,暫停團扇受風諒。
潑翁浮醅新釀熟,得霜寒菊始開齊。 養丹道士顏如玉,愛酒山翁醉似泥。 不惜蕊從蜂采去,尚余香有蝶來棲。 莫嫌學舍宮閑冷,猶得芳樽此共攜。 共坐欄邊日欲斜,更將金蕊泛流霞。 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枯時始見花。
倦倚吳門思泬寥,懷人清致詩滿瓢。 池塘芳草夢初斷,風雨落花魂正鎖。 一百五日寒食節,二十四浦春潮。 遙知藥圃曉經劚,舍后蘼添綠苗。
自從銷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 不為傍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
五月五日端午節,好事當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款步花陰尋蛺蝶。玉纖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桂華底印清淺。 應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峰,學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將消息夢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