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來儋耳得吠狗曰烏觜甚猛而馴隨予遷合浦過澄邁泅而濟路人皆驚戲為作此詩
烏喙本海獒,幸我為之主。食余已瓠肥,終不憂鼎俎。
晝馴識賓客,夜悍為門戶。知我當北還,掉尾喜欲舞。
跳踉趁童仆,吐舌喘汗雨。長橋不肯躡,徑渡清深浦。
拍浮似鵝鴨,登岸劇虓虎。盜肉亦小疵,鞭箠當貰汝。
再拜謝厚恩,天不遣言語。何當寄家書,黃耳定乃祖。
烏喙本海獒,幸我為之主。食余已瓠肥,終不憂鼎俎。
晝馴識賓客,夜悍為門戶。知我當北還,掉尾喜欲舞。
跳踉趁童仆,吐舌喘汗雨。長橋不肯躡,徑渡清深浦。
拍浮似鵝鴨,登岸劇虓虎。盜肉亦小疵,鞭箠當貰汝。
再拜謝厚恩,天不遣言語。何當寄家書,黃耳定乃祖。
烏觜本是海邊的猛犬,幸虧我成了它的主人。吃我剩下的食物長得肥碩,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煮食。白天溫順能識別賓客,夜晚兇悍可守護家門。它知道我要北歸,搖著尾巴歡喜得想跳舞。蹦跳著追趕童仆,吐著舌頭大汗如雨。長橋它不肯走,徑直游過清澈幽深的水浦。它在水里游動像鵝鴨,登岸后卻像猛虎般威武。它偷肉也是小毛病,用鞭子打幾下就饒恕你。它仿佛拜謝我的厚恩,可惜上天沒讓它會言語。何時能讓它傳遞家書,它的祖先黃耳可是這方面的高手。
烏喙:即烏觜,狗名。海獒:海邊的猛犬。
瓠肥:肥碩。鼎俎:烹煮食物的器具,這里指被人宰殺煮食。
跳踉:蹦跳。趁:追趕。
拍浮:游泳。劇:像。虓虎:怒吼的老虎。
鞭箠:鞭子,這里作動詞,鞭打。貰:饒恕。
黃耳:晉朝陸機的狗名,曾為陸機傳遞家書。
此詩創作于蘇軾從儋耳(今海南儋州)遷往合浦(今屬廣西)途中。蘇軾被貶儋州多年,此時遇赦北歸。烏觜是他在儋耳時所養的狗,跟隨他一路遷移,在過澄邁時泅水渡河,其表現讓路人驚訝,蘇軾便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詩人對愛犬烏觜的喜愛與贊美。其突出特點是將狗擬人化,生動展現狗的形象。在文學史上,體現了蘇軾詩歌題材的廣泛和語言的靈動,反映出他樂觀豁達的人生態度。
太守憂民只寸心,按行安得百其身。煩君為我家家問,要使重崖處處春。倚門稚子灶頭妻,有米無錢相對啼。為把青蚨濟艱苦,莫教窮谷有饑黎。辦得錢來直是難,錢錢要使及煢鰥。莫教散入他人手,減百抽分或細奸。阛阓通衢散不難,最艱難處是深山。涉溪渡嶺須周遍,莫憚芒鞋一往還。從來難察是奸欺,莫索心頭只自知。惟有老夫呼得應,他年禍福更關誰。
外邊雖節目,內里卻空虛。從來汗流浹,只為寫經書。
朔風吹柳盡皈依,稽首清光送夕霏。一葉知秋通物理,千江有水泄天機。放之四海而皆準,居處三山自不違。眉壽無疆懸榻待,紅爐點雪動之微。賃舂皋廡尚堪斟,九折回軒何處尋。計二桃能殺三士,期孤骨可值千金。安于故俗愁難耐,參透當真冷不禁。若畢其功于一役,程門立雪感春心。
書一紙。小砑吳箋香細。讀到別來心下事。蹙殘眉上翠。怕落傍人眼底。握向抹胸兒里。針線不忺收拾起。和衣和悶睡。
登高作越吟,倚劍歌轉哀。木葉紛交下,征鴻亦徘徊。西樵之游同數子,半酣太叫超然臺。此時萬里飛蓬轉,但聞悲風蕭蕭天上來。絳宮朱闕遠明滅,洞天福地空崔嵬。仙乎仙乎不可見,浮丘洪厓安在哉。笑騎鴻鵠過瓊島,便應從此歸蓬萊。蓬萊方丈是何處,白云裊裊帝鄉去。天外虛傳二鳳樓,人間豈見三花樹。云車風馬自千秋,旦夕蟪蛄何用愁。君不見周太子,緱氏山頭鶴來去。又不見軒轅君,鼎湖水上龍繽紛。濁世之居若脫屣,人生胡為在塵滓。任也江湖落魄生,形骸骯臟無所成。往來每擬淩云賦,夢中時作升天行。大鵬或被斥鴳笑,平生禽尚吾同調。布襪青鞋淩絕嶠,臨風更向蓬池嘯。
長恨飄零如楚云,夢中猶記好精神。忽逢冷艷冰綃上,嘆息侯家占好春。
更當陶令北窗風,心有靈犀一點通。憶得鮫絲裁小卓,遠含雞舌過新豐。嫦娥搗藥何時已,子晉吹簫此日同。彩樹轉燈珠錯落,后門歸去蕙蘭叢。
吳王銷夏有殘闉,特起幽亭據要津。剩水繞時傷往事,短墻缺處見行人。綠楊動影魚吹日,紅藥留香蝶護春。為問午橋閒相國,自非劉白更誰親。
幽人示我東山圖,耳邊如聞猿鶴呼。云生寒巖翠縹緲,樹夾流水青扶疏。中有山房絕瀟灑,苔蘚侵階藤覆瓦。角巾隱幾是何人,謝氏賢良讀書者。
磐石臨溪岸,瀠洄水千尺。時有問津人,風煙隨所適。
停趙舞,罷秦聲,妾歌扊扅君試聽。五羖皮,西入秦。妾烹伏雌君遠行,君今富貴忘賤貧。
輞川同嘯詠,千古羨裴王。勝地輸前輩,高風接后行。園林留上客,騷雅共平章。試掬池邊水,澄泓泛墨香。
草沒河堤雨暗村,寺藏修竹不知門。拾薪煮藥憐僧病,掃地焚香凈客魂。農事未休侵小雪,佛燈初上報黃昏。年來漸識幽居味,思與高人對榻論。長嫌鐘鼓聒湖山,此境蕭條卻自然。乞食繞村真為飽,無言對客本非禪。披榛覓路沖泥入,洗足關門聽雨眠。遙想后身窮賈島,夜寒應聳作詩肩。
生涯隨分樂樵蘇,弛擔歸來日未晡。松下清風宜少憩,終南捷徑苦崎嶇。
曠君屋前古松樹,亭亭上出青天外。百年元氣結云煙,十里行人望車蓋。君家舊物惟此松,誰其植者漁樵翁。精神獨立萬文雪,枝葉猶含前古風。東家主人好種柳,去年郁郁今年朽。種花種柳事繁華,得似蒼松屹孤秀。我愿曠氏之子孫,戒爾斬伐勤培滋。朝看松樹礪氣節,暮倚松樹哦詩書。瀧山青青永無期,還念前人初種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