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明
子知神非形,何復異人天。
豈惟三才中,所在靡不然。
我引而高之,則為星斗懸。
我散而卑之,寧非山與川。
三皇雖云沒,至今在我前。
八百要有終,彭祖非永年。
皇皇謀一醉,發此露槿妍。
有酒不辭醉,無酒斯飲泉。
立善求我譽,饑人食饞涎。
委運憂傷生,憂去生亦還。
縱浪大化中,正為化所纏。
應盡便須盡,寧復事此言。
子知神非形,何復異人天。
豈惟三才中,所在靡不然。
我引而高之,則為星斗懸。
我散而卑之,寧非山與川。
三皇雖云沒,至今在我前。
八百要有終,彭祖非永年。
皇皇謀一醉,發此露槿妍。
有酒不辭醉,無酒斯飲泉。
立善求我譽,饑人食饞涎。
委運憂傷生,憂去生亦還。
縱浪大化中,正為化所纏。
應盡便須盡,寧復事此言。
你知道精神不同于形體,為何還要區分人與天?難道只有在天地人三才之中,萬事萬物不都如此?我將其提升高舉,便成了懸于天際的星斗;我將其散落低處,難道不是山川大地?三皇雖已逝去,至今仍如在眼前;彭祖雖活八百歲終有盡頭,并非永年。急切謀求一醉,如木槿花在露中綻放。有酒便痛飲不拒,無酒則飲清泉。為求美譽而行善,如同餓漢貪饞涎。聽任命運則憂傷生,憂傷去則生命還。縱身在自然變化中,卻被變化所糾纏。該結束時就結束,何須多言?
神非形:精神與形體的區別。
三才:指天、地、人。
三皇:傳說中上古三位帝王(如伏羲、神農、黃帝)。
彭祖:傳說中長壽之人,活八百歲。
露槿(jǐn):木槿花朝開暮落,喻短暫。
委運:聽任命運。
大化:自然的變化。
此詩為宋代蘇軾所作。蘇軾對陶淵明推崇備至,常通過與‘淵明’對話表達自我哲思。詩中或作于其人生經歷起伏后,借探討形神、生死問題,傳遞對自然規律的順應態度,暗含對自我生命觀的審視與澄明。
全詩以問答形式展開,從形神關系切入,借自然萬物、歷史典故闡釋生死常理,否定刻意求壽或立善邀名,主張順應自然變化,體現了蘇軾豁達超然的生命哲學,語言質樸而哲理深刻,是對陶淵明‘委運任化’思想的繼承與發展。
秣馬初辭插箭嶺,荷戈又戍受降城。夜闌縱有還鄉夢,無奈鳴笳斷續聲。
朗月清風夜有鄰,袁宏最可坐船吟。長康癡絕非無幸,也慰瞻家捶腳人。宗承魏武不相交,宜似太初頸項驕。德位相符真大好,九泉笑煞市東刀。
洞口春晴花正開,無人不道看花回。山妻早報蒸藜熟,村巷傳呼宰相來。白晝放歌須縱酒,百年多病獨登臺。明朝別后門還掩,風雨惟知長綠苔。
天界仁賢鎮一方,坐令歉歲作豐穰。盡鋤海上鯨鯢跡,頓肅庭中雁鶩行。萬室共知歌邵杜,千年重喜見龔黃。修齡已逐陰功長,不待邦人獻壽觴。
璧月河山窺不得,蕪城粉本已全銷。有誰更畫迷樓路,不遣詩人恨寂寥。
青林見危構,南山覆其陲。林居何為此,所愛煙霧姿。上有鷓鴣鳥,來從溟海湄。飛止不他鄉,畏與宿愿違。違此頃刻間,萬死莫贖之。而憂中夜露,辛苦濕毛衣。毛衣豈愿濕,即濕非所辭。莓苔與薏苡,含弄寄相思。
天留宰輔侍宸旒。開史局、慶重游。信綵筆花生,白云篇凈,塵斷境偏幽。佇待玉人來也,熙帝載喜,起入賡酬。千古堪傳盛節,四民滿聽歌謳。元寮黑發詎容休。試抬頭。看海闊天高,鵬摶鯤運,襟度許悠悠。那須個、興風使浪,皮里著陽秋。藉好上林晴日,載醪隨處停辀。
少室尋真羨獨經,唯應大道本無形。龍飛水殿晴驅雨,鶴繞天壇夜禮星。望氣遠臨關樹紫,看山空對藥爐青。那應一問煙霞思,愿得長游且駐齡。
無利無名一老翁,筆床茶灶任西東。陸魯望,米南宮,除卻先生便是儂。
厭就騷人會,欣投釋子家。林風鳴貝葉,徑露濕金沙。宴坐依雙樹,清齋服九華。晚來歸客倦,欲借白牛車。
屹屹秦關碎碎冰,披襟健步擁風聲。我來不作非非想,肅視危峰躍古城。
秋風瑟瑟吹寒草,萬事推移那可保。山中野父本無愁,白日相看霽懷抱。
晴波風急月微微,半隱平沙半欲飛。不是畏寒安海國,得成毛羽趁春歸。
鴻雁飛時塞草秋,風沙颯颯使人愁。因君為報江南信,蘇武天山雪滿頭。
春風并力著寒梅,淺白輕黃一道開。竹屋西頭如有路,扶藜不問主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