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潁未幾公帑已竭齋廚索然戲作
我昔在東武,吏方謹新書。
齋空不知春,客至先愁予。
采杞聊自誑,食菊不敢余。
歲月今幾何,齒發日向疏。
幸此一郡老,依然十年初。
夢飲本來空,真飽竟亦虛。
尚有赤腳婢,能烹頳尾魚。
心知皆夢耳,慎勿歌歸歟。
我昔在東武,吏方謹新書。
齋空不知春,客至先愁予。
采杞聊自誑,食菊不敢余。
歲月今幾何,齒發日向疏。
幸此一郡老,依然十年初。
夢飲本來空,真飽竟亦虛。
尚有赤腳婢,能烹頳尾魚。
心知皆夢耳,慎勿歌歸歟。
我過去在東武(密州)時,官吏們正謹慎地管理新的文書。書齋空蕩不知春天已至,客人到來時我先發愁。采摘枸杞聊以自慰,吃菊花不敢剩下。歲月過去多久了?牙齒頭發日漸稀疏。所幸這一郡的百姓,依然如十年前一般。夢中飲酒本是空幻,真正吃飽竟也虛無。還有赤腳的婢女,能烹煮紅尾魚。心里明白一切都是夢啊,千萬不要唱起歸鄉的歌。
東武:密州舊稱,今山東諸城。
公帑(tǎng):公家的錢庫。
齋廚索然:廚房空無所有。
采杞:采摘枸杞,此處指清苦的生活。
食菊:吃菊花,可能用陶淵明采菊典故,此處實指充饑。
頳(chēng)尾魚:紅尾魚。
赤腳婢:未纏足的婢女,指身份低微的女仆。
慎勿歌歸歟:不要唱起歸鄉的歌,化用陶淵明《歸去來兮辭》。
蘇軾于宋哲宗元祐六年(1091年)八月以龍圖閣學士出知潁州(今安徽阜陽)。到任后州庫空虛,生活清苦,故戲作此詩自嘲。此時蘇軾經歷政治起伏,心態較為豁達,雖處困境仍能以幽默化解。
此詩為蘇軾知潁州初期所作,通過描述公帑耗盡、齋廚空乏的清苦生活,以自嘲戲噱之筆展現了詩人面對困境的豁達心境。詩中融合寫實與幽默,既反映了當時地方財政的窘況,也體現了蘇軾隨遇而安的人生態度,是其晚年詩歌中質樸自然風格的典型體現。
水邊秋草暮萋萋,
欲駐殘陽恨馬蹄。
曾是管弦同醉伴,
一聲歌盡各東西。
綺筵無處避梁塵,虞姹清歌日日新。
來值渚亭花欲盡,一聲留得滿城春。
五十年天子,離宮仰峻墻。登封時正泰,御宇日何長。
上位先名實,中興事憲章。起戎輕甲胄,余地復河湟。
道帝玄元祖,儒封孔子王。因緣百司署,叢會一人湯。
渭水波搖綠,秦郊草半黃。馬馴金勒細,鷹健玉鈴鏘。
下箭朱弓滿,鳴鞭皓腕攘。畋思獲呂望,諫只避周昌。
兔跡貪前逐,梟心不早防。幾添鸚鵡勸,先賜荔枝嘗。
月鎖千門靜,天吹一笛涼。細音搖羽佩,輕步宛霓裳。
禍亂基潛結,升平意遽忘。衣冠逃犬虜,鼙鼓動漁陽。
外戚心殊迫,中途事可量。血埋妃子艷,創斷祿兒腸。
近侍煙塵隔,前蹤輦路荒。益知迷寵佞,遺恨喪賢良。
北闕尊明主,南宮遜上皇。禁清余鳳吹,池冷睡龍光。
祝壽山猶在,流年水共傷。杜鵑魂厭蜀,蝴蝶夢悲莊。
雀卵遺雕栱,蟲絲罥畫梁。紫苔侵壁潤,紅樹閉門芳。
守吏齊鴛瓦,耕民得翠珰。登年齊酺樂,講武舊兵場。
暮草深巖翠,幽花墜徑香。不堪垂白叟,行折御溝楊。
竹西池上有花開,
日日幽吟看又回。
心憶郡中蕭記室,
何時暫別醉鄉來。
青云席中羅襪塵,白首江上吟詩人。登龍不及三千士,虛度膺門二十春。
平生望斷云層層,紫府杳是他人登。卻應歸訪溪邊寺,說向當時同社僧。
尊前誰伴謝公游,蓮岳晴來翠滿樓。坐見一方金變化,獨吟紅藥對殘秋。
紅映高臺綠繞城,
城邊春草傍墻生。
隋家不向此中盡,
汴水應無東去聲。
桃李春多翠影重,
竹樓當月夜無風。
荀家兄弟來還去,
獨倚欄干花露中。
云別青山馬踏塵,
負才難覓作閑人。
莫言館驛無公事,
詩酒能消一半春。
節逢重九海門外,
家在五湖煙水東。
還向秋山覓詩句,
伴僧吟對菊花風。
君恩已盡欲何歸,
猶有殘香在舞衣。
自恨身輕不如燕,
春來長繞御簾飛。
冷日微煙渭水愁,
翠華宮樹不勝秋。
霓裳一曲千門鎖,
白盡梨園弟子頭。
舟觸長松岸勢回,
潺湲一夜繞亭臺。
若教靖節先生見,
不肯更吟歸去來。
抱琴花夜不勝春,獨奏相思淚滿巾。第五指中心最恨,數聲嗚咽為何人。
湘娥不葬九疑云,楚水連天坐憶君。惟有啼烏舊名在,忍教嗚咽夜長聞。
語堪銘座默含春,
西漢公卿絕比倫。
今日抱轅留不得,
欲揮雙涕學舒人。
平生半為山淹留,
馬上欲去還回頭。
兩京塵路一雙鬢,
不見玉泉千萬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