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宋職方新修廳事
事從梁棟拯隳頹,民有余工庫有財。
不待公輸洎玉繭,肯論新甫與徂徠。
經營結構無遺巧,壯麗宏深要必該。
廣砌水平鋪淡碧,應門風過絕纖埃。
云山噴墨文屏合,金獸銜環洞戶開。
勢似名翚飛夭矯,喜知巢燕到裴徊。
陳平社宰非無意,薛惠郵亭信不才。
會道曹風如魯衛,輔州元作帝京陪。
事從梁棟拯隳頹,民有余工庫有財。
不待公輸洎玉繭,肯論新甫與徂徠。
經營結構無遺巧,壯麗宏深要必該。
廣砌水平鋪淡碧,應門風過絕纖埃。
云山噴墨文屏合,金獸銜環洞戶開。
勢似名翚飛夭矯,喜知巢燕到裴徊。
陳平社宰非無意,薛惠郵亭信不才。
會道曹風如魯衛,輔州元作帝京陪。
事情從修繕梁棟拯救破敗開始,百姓有多余勞力,府庫有足夠錢財。不用等公輸班和玉繭那樣的能工巧匠,也不必提及新甫山和徂徠山的木材。精心謀劃構建毫無遺漏巧妙之處,建筑壯麗宏大深邃且完備。寬廣臺階前水平鋪著淡綠色磚石,正門有風拂過不見一絲塵埃。云山景色如墨繪在屏風上,獸首銜環的門洞敞開。氣勢好似五彩錦雞輕盈矯健地飛翔,高興地看到巢燕徘徊其間。陳平做社宰并非沒有遠大志向,薛惠在郵亭任職確實才能不足。要說這里的風氣如同曹國、魯國、衛國,此州本就是京城的陪輔之地。
隳頹:毀壞、破敗。
公輸:指公輸班,春秋時期魯國的能工巧匠。
玉繭:可能指技藝高超的工匠。
新甫、徂徠:山名,以產良木著稱。
應門:正門。
金獸銜環:門上裝飾,獸首口中銜著門環。
翚:五彩錦雞。
夭矯:屈伸自如、輕盈矯健的樣子。
裴徊:同“徘徊”。
陳平社宰:陳平早年曾在鄉里主持分肉,很公平,他說如果讓他治理天下,也能像分肉一樣公平。
薛惠:人名,具體不詳。郵亭:古時傳遞文書的人沿途休息的地方。
曹風、魯衛:曹、魯、衛是春秋時期的諸侯國,這里指地方風氣。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詩的內容推測,當時當地可能經濟較為繁榮,有足夠的人力和財力進行建筑修繕。詩人可能是在參觀新修的廳事后有感而發,表達對地方發展和建設的看法。
這首詩主旨是贊美新修廳事的壯麗,反映當地的繁榮。其特點是用典豐富、描寫生動,展現了詩人較高的文學素養。在文學史上雖可能沒有重大影響,但對于研究當時的建筑和社會風貌有一定價值。
默坐息君念,何處起欣戚。 門閉又黃昏,鳥鳴庭院寂。
云暗春猶冷,一簾煙雨斜。 舊懷千萬緒,墻角見桃花。
曠野聚涼煙,霜天落孤鶩。 送君如夢中,不識歸來路。
曉來時雨歇,行邁夢難閑。 路路聞流水,田田圍斷山。
咸洛腥膻幾百州,中原誰切祖生憂。 秦關璧使星馳夕,漢苑銅仙露泣秋。 萬死奸諛和虜計,百年臣子戴天仇。 欲從故老詢遺事,斗酒難澆磊磈愁。
默觀玄化運,乘彼白云歸。 廣野悲張樂,青山笑拂衣。 玉棺天上葬,神劍□間飛。 圭組褒崇舊,宜看奕葉輝。
汴流西繞漢時宮,陵樹蕭蕭易朔風。 金碗不冰銀雁去,銅仙無露玉盤空。 御溝流水人間碧,禁苑蟠桃海上紅。 卻憶晉家南渡客,清談不記誤和戎。
陶家客至兮,方此居貧;母氏心恥兮,思無饌賓。斷鬢發以將貿,庶珍饈而具陳;欲明理內之心,不求盡飾。庶使趨庭之子,得以親仁。原夫蘭客方來,蕙心斯至。顧巾橐而無取,俯杯盤而內愧。啜菽飲水,念雞黍而何求;舍己從人,雖發膚而可棄。于是搔首心亂,低眉恨生。畏東閭之恩薄,歸北堂而計成。拂撮凝睇,抽簪注情。解發而鳳髻花折,發匣而金刀刃鳴。喜乃有馀,慚無所極。窺在握而錯落,撫垂領而綢直。鋒铓不礙,翻似雪之孤光;倭墮徐分,散如云之翠色。已而展轉增思,徘徊向隅。元鬢垂顱而散亂,青絲委簟而盤紆。象櫛重理,蘭膏舊濡。傷翠鳳之全棄,駭盤龍之半無。觀夫擢乃無遺,斂之斯積。凝光而粉黛難染,盈握而腥膻是易。將成特達之意,欲厚非常之客。賓筵既備,空思一飯以無慚;匣鏡重窺,豈念同心而可惜。及乎宴罷空館,閑成曉妝。纚換新髻,釵迷舊行。誠伐木之可親,疏而是愧;茍如圭之足慕,斷亦何傷。重義者情莫違,厚慈者身可毀。語其決,同勉虞之一戰;思其仁逾訓孟之三徙,昔三咸陶氏所以成大名。母賢如此。
寒空高,寒雁號。霜氣嚴征柝,風威薄錦袍。一夜相思心似海,荒城四望愈忉忉。
識貫事中樞紐,筆開象外精神。傳觀弓力異常鈞。衣我六銖羞問。 周后數莖命粒,魯儒一點芳心。啄殘樓老付誰論。謾要睡馀支枕。
公名天培,字仲因,一字滋圃,姓關氏,山陽人也。起家行伍,歷淮安城守營完備,揚州中營守備。獲私鑄王國英等十八人,署溧陽營都司,獲匪嚴加烈等二十五人,移兩江督標左營守備,歷中軍都司,外海水師騎營守備,騎營游擊。道光二年,外洋獲盜最。三年,署吳淞營參將,旋即真。
后二年,東南方議海運。海運自明以來,輟數百年,議者紛錯,大府舉公任其事。六年二月,督米船千百四十五艘,米百二十四萬一千余石,自吳淞抵天津,先期功最,署太湖營副將,明年,署蘇松營總兵官,旋即真。十三年入朝,上御便殿召見,五次軍機記名。
明年,夷事萌芽。先是,西南諸夷暹羅、真臘、安南之屬,皆恭順受職貢。惟英吉利最遠,強黠。嘉慶間入貢,嚴衛入海。至是夷目律勞卑來,不如約,兵船駛至黃埔河,兩廣總督盧坤、水師提督李增階坐疏防落職,而以公為廣東水師提督。公至則親歷重洋,觀扼塞,建臺守,排鐵索,軍務肅然,東南倚以為重。
公容貌如常人,悛悛畏謹,而洞識機要,口占應對悉中。暇則習弓馬技擊,技絕精。在廣著《籌海集》,識者比之戚少保云。
居虎門六年,而禁煙事起。當是時,洋煙流毒遍天下;前侍郎黃爵滋發其事,上命內外大臣雜議,議定,著為令。而英吉利躉船適至。躉船者,販煙船也。公既習于海,而前欽差大臣林公則徐,威略素著,與公尤協力,至則拘夷目,錮其船,船不得發,獲煙土二萬二百余箱焚之。奏聞,上大悅,敘功有差。
夷計不得逞,明年四月,驟師入浙江,據定海。分船溯大洋,上天津,詭投書乞和,而前直隸總督琦善,馳傳赴廣東,林公以罪去。于是和議興,海防撤矣。廣東邊海門戶曰香港、虎門。香港奧衍,易盤踞,去省少紆遠;虎門險狹,海道曲折,去省近。虎門外列十臺,最外大角、沙角,屹為東南屏蔽。
是年十二月,夷攻大角、沙角,壞師船,而大帥日以文書與往來,冀得少遼緩。夷不報命而爭戰,戰方交則投書議和,書報復戰,晝夜攻掠不已。時諸軍集廣府者,駐防滿兵、督標 、撫標兵,共不下萬人,又調集客兵、團練、鄉勇、民兵數萬,而大帥所遣助守臺者,撫標二百人,駐東莞提標二百人備策應。則是二臺日益孤危,相繼陷沒。
二十一年五月,夷進攻威遠、靖遠諸臺,守者羸兵數百,公遣將慟哭請師,無應者。初,公以海運入都也,時從故人飲酒肆中,醉而言曰:“日者謂我祿命,生當揚威,死當血食。今吾年四十余,安有是哉!”已而嘆曰:“丈夫受國恩,有急,死耳,終不為妻子計?!惫夏改臧耸?,長子奎龍,吳淞參將,前卒。幼子先遣歸,及是乃緘一匣寄家人,堅不可開,公死后啟視,則墜齒數枚,舊衣數襲而已。
公既自度眾寡不敵而援絕,乃決自為計,住靖遠臺,晝夜督戰。已而夷大?奄至,公率游擊麥廷章奮勇登臺,大呼督厲士卒,自卯至未,所殺傷過當,而身亦受數十創,血淋漓,衣甲盡濕。事急,呼其仆孫長慶使去。長慶哭曰:“奴隨主數十年矣,今有急,義不使主死而己獨全。”手持公衣不可開,公怒,拔刀逐之曰:“吾上負皇上,下負老母,死猶晚,汝不去,今斬汝矣?!蓖吨?,長慶號而走。比及山半,回顧,公隕絕于地。時二月六日也。
長慶既去,懸廠自縋下,下負水多蘆根,刺體如蝟,卒負重創,送印大府所,而身復至臺求公尸。夷人嚴兵守臺,則乞通事吳某以情告。吳某者,嘗為漢奸,公得之,宥弗殺,給事左右,恒思所以報公。至是為長慶說夷,誠懇反復,夷人義許之。入求尸,鈹交于胸。長慶膝行前,遍索不得。卒詣公所立處,舉他尸數十乃得之,半體焦焉。事聞,天子軫悼,予騎都尉世職,謚忠節,賜葬如禮。喪至之日,士大夫數百人,縞衣送迎,道旁觀者,或痛哭失聲。而長慶得公尸后,復求得麥廷章之半體,與公尸皆徒負以歸,水陸七百里。公葬后,恒郁郁不樂,言及公,必泣下。未幾卒。
論曰:甚矣,虎門之敗也。悲夫,可為流涕者矣。方公經營十臺,累戰皆捷。奏上,公卿相賀,主上為之前席,嘉嘆至于再三。然而釁發于定海,詐成于天津,夷不為無謀,要之豈夷人能死公哉!詩曰:“誰生厲階,至今為梗?!眳栍须A矣。長慶義士,誠感犬羊,吳某奸耳,知感恩為一日之報,異哉。
暮光霞彩炫金題,絳闕高居雉堞低。上相樓臺連御苑,中郎車騎過沙堤。
皂雕孤捩凌云翮,紫燕雙翻踣雪蹄?;厥咨狭譀鲈乱?,橤珠多是鳳鸞棲。
樓前流水西江道。江頭水落芙蓉老。畫鼓疊涼波。憑欄顰翠娥。當年金馬客。青鬢蘆花色。把酒感秋蓬。驪歌半醉中。
小亭露壓風枝動。鵲爐火冷金瓶凍。悄悄對西窗。瘦知羅帶長。 欲眠思殢酒。坐聽寒更久。無賴是青燈。開花故故明。
露芽初破云腴細。玉纖纖親試。香雪透金瓶,無限仙風,月下人微醉。相如消渴無佳思。了知君此意。不信老盧郎,花底春寒,贏得空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