徙居
人生如寄客,況復真客宦。
南舟與北車,來往若征雁。
殘暑赴西雍,冉冉忽秋晏。
三徙乃定居,什物旋營辦。
騰移費負挈,猶恐仆夫訕。
幕府文書稀,食息有余閑。
短才乏所補,公給浪蒙豢。
懼辜主人恩,從事不敢慢。
南軒有佳趣,流渠瀉幽澗。
潺潺無時休,弄水悅童丱。
關中氣候晚,時菊始云綻。
亦有終南云,朝暮生顧盼。
浩歌一樽酒,常分任鵬鷃。
人生如寄客,況復真客宦。
南舟與北車,來往若征雁。
殘暑赴西雍,冉冉忽秋晏。
三徙乃定居,什物旋營辦。
騰移費負挈,猶恐仆夫訕。
幕府文書稀,食息有余閑。
短才乏所補,公給浪蒙豢。
懼辜主人恩,從事不敢慢。
南軒有佳趣,流渠瀉幽澗。
潺潺無時休,弄水悅童丱。
關中氣候晚,時菊始云綻。
亦有終南云,朝暮生顧盼。
浩歌一樽酒,常分任鵬鷃。
人生如同寄居的旅客,何況我還是在外為官的客子。南來的舟船北往的車,往來頻繁如同遷徙的大雁。夏末前往西雍之地,不知不覺已到秋末。三次搬遷才得以定居,日常用品很快置辦齊全。搬運物品費盡氣力,還擔心仆役抱怨。幕府中的文書稀少,飲食休息都有空閑。我才能短淺無所補益,空受公家俸祿。唯恐辜負主人的恩待,處理事務不敢懈怠。南軒有美好的趣味,流動的渠水如幽澗傾瀉。溪水潺潺永不停歇,孩童玩水滿心歡喜。關中氣候轉晚,應時的秋菊剛剛綻放。還有終南山的云靄,早晚都能映入眼簾。高歌暢飲一杯酒,常安于自己如鵬鷃般的處境。
寄客:寄居的旅客,比喻人生短暫如過客。
客宦:在外做官,指遠離家鄉任職。
西雍:指長安一帶,古雍州在今陜西地區。
秋晏:秋末,晏意為晚。
騰移:搬運移動物品。
負挈(qiè):背負攜帶。
訕(shàn):抱怨,譏諷。
公給:公家供給的俸祿。
浪蒙豢(huàn):白白享受供養。
童丱(guàn):兒童,丱指古代兒童束發成兩角的樣子。
鵬鷃(yàn):大鵬與小鷃,典出《莊子·逍遙游》,喻指志向或處境的差異,此處指安于自身狀態。
此詩或創作于作者任職關中(今陜西一帶)期間。詩人因宦游多次遷徙,最終定居后,面對秋末時節的幕府閑職與自然景色,觸景生情,寫下對遷徙經歷的回顧與當下生活的感悟。
全詩以“徙居”為線索,先述遷徙之勞(“三徙乃定居”),再寫任職之態(“從事不敢慢”),后繪生活之趣(“南軒有佳趣”),層層遞進。既展現了古代宦游者的真實生存狀態,也通過平凡日常的描寫,傳遞出對生活的珍視與自適,語言淺近而意蘊悠長。
天地蕃庶草,美惡極蕕薰。 古來誰覽察,離騷清楚氛。 著作大雅姿,書傳挾香蕓。 蠹簡不煩碎,豕牙貴能豶。 仰天瀝肝膽,端欲涇渭分。 太阿秘尚方,風霆發絪緼。 臣直彰主圣,聲容諒沄沄。 平生本朝心,畎畝豈忘君。 見幾誠不忍,屬茲宸慮殷。 自從春無澤,牲璧委冬氛。 何者最感觸,民氣愁深文。 儒服今繡衣,片言況前聞。 四牡何騑騑,迢遞沮遵濆。 君為朝陽鳳,我非相府群。 小草志或遠,深情詞不耘。 幽屏未須去,圣德如放勛。
海棠亭午沾疏雨。便一餉、胭脂盡吐。老去惜花心,相對花無語。 羽書萬里飛來處。報掃蕩、狐嗥兔舞。濯錦古江頭,飛景還如許。
紅玉階前,問何事、翩然引去。湖海上、一汀鷗鷺,半帆煙雨。報國無門空自怨,濟時有策從誰吐。過垂虹亭下,系扁舟,鱸堪煮。 拚一醉,留君住。歌一曲,送君路。遍江南江北,欲歸何處。世事悠悠渾未了,年光冉冉今如許。試舉頭、一笑問青天,天無語。
書當快意讀易盡,客有可人期不來。 世事相違每如此,好懷百歲幾回開?
池水凝新碧,闌花駐老紅。有人獨立畫橋東。手把一枝楊柳、系春風。 鵲絆游絲墜,蜂拈落蕊空。秋千庭院小簾櫳。多少閑情閑緒、雨聲中。
萬里西風,吹我上、滕王高閣。正檻外、楚山云漲,楚江濤作。何處征帆木末去,有時野鳥沙邊落。近簾鉤、暮雨掩空來,今猶昨。 秋漸緊,添離索。天正遠,傷飄泊。嘆十年心事,休休莫莫。歲月無多人易老,乾坤雖大愁難著。向黃昏、斷送客魂消,城頭角。
家園十畝屋頭邊。正春妍,釀花天。楊柳多情,拂拂帶輕煙。別館閑亭隨分有,時策杖,小盤旋。 采山釣水美而鮮。飲中仙,醉中禪。閑處光陰,贏得日高眠。一品高官人道好,多少事,碎心田。
鐵甕古形勢,相對立金焦。長江萬里東注,曉吹卷驚濤。天際孤云來去,水際孤帆上下,天共水相邀。遠岫忽明晦,好景畫難描。 混隋陳,分宋魏,戰孫曹。回頭千載陳跡,癡絕倚亭皋。惟有汀邊鷗鷺,不管人間興廢,一抹度青霄。安得身飛去,舉手謝塵囂。
柳帶榆錢,又還過、清明寒食。天一笑、滿園羅綺,滿城簫笛。花樹得晴紅欲染,遠山過雨青如滴。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 烏衣巷,今猶昔。烏衣事,今難覓。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
苕霅水能清,更有人如水。秋水橫邊簇遠山,相對盈盈里。 溪上有鴛鴦,艇子頻驚起。何似收歸碧玉池。長在闌干底。
返照中巖渡,峨眉分外清。 一彎新吐月,共我兩忘形。 露下沙逾白,宵寒酒易醒。 荻花風索索,擁被不堪聽。
歸客金陵道,霜帆夢鏡湖。 天秋水衣斂,海曙日輪孤。 幔卷波紋縠,舟凌露藻珠。 潮平光稍白,風定浪還無。 清映冰花薄,澄涵錦樹鋪。 鳥來分水碧,人去亂汀菰。 賀監風流在,臨風酹一觚。
名園花正好,嬌紅白,百態競春妝。笑痕添酒暈。豐臉凝脂,誰為試鋁霜。詩朋酒伴,趁此日流轉風光。盡夜游不妨秉燭,未覺是疏狂。 茫茫。一年一度,爛漫離披,似長江去浪。但要教啼鶯語燕,不怨盧郎。問春春道何曾去,任蜂蝶飛過東墻。君看取,年年潘令河陽。
臘轉鴻鈞歲已殘,東風剪水下天壇。 剩添吳楚千汪水,壓倒秦淮萬里山。 風竹婆娑銀鳳舞,云松偃蹇玉龍寒。 不知天上誰橫笛,吹落瓊花滿世間。
紅蓼渡頭秋正雨,印沙鷗跡自成行,整鬟飄袖野風香。 不語含嚬深浦里,幾回愁煞棹船郎,燕歸帆盡水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