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可久上人房素屏
雕軒畫室吳僧居,花草禽魚屏面集。
豈如蕭爽大士堂,雪山數尺平頭立。
滿齋虛白已自生,隔坐紛華不容入。
霜毫一掃都無痕,獨有淋漓粉光濕。
好丹世上空紜紜,趣與師同百無十。
常時吟客惟我來,共愛此屏微靜翕。
目睛難駐手試捫,指下琉璃無寸澀。
愿乘醉筆留幾行,為寫高僧白云什。
雕軒畫室吳僧居,花草禽魚屏面集。
豈如蕭爽大士堂,雪山數尺平頭立。
滿齋虛白已自生,隔坐紛華不容入。
霜毫一掃都無痕,獨有淋漓粉光濕。
好丹世上空紜紜,趣與師同百無十。
常時吟客惟我來,共愛此屏微靜翕。
目睛難駐手試捫,指下琉璃無寸澀。
愿乘醉筆留幾行,為寫高僧白云什。
雕飾的長廊、彩繪的房間是吳地僧人居住之處,屏風上聚集著花草禽魚的圖案。哪比得上可久上人清凈爽朗的禪房,素屏上幾尺雪山仿佛平頭而立。滿室的空明虛靜自然而生,隔斷了座外的繁華喧囂。畫筆一掃便無多余痕跡,只見淋漓的粉光濕潤如初。世上愛色彩艷麗之人空自紛擾,與上人志趣相投者百無一二。平時只有我這吟客前來,共同喜愛此屏的寧靜和諧。目光難駐便用手輕撫,指下觸感如琉璃般光滑無澀。愿乘醉意留幾行詩句,為這高僧寫下如白云般高雅的篇章。
蕭爽:清凈爽朗。
大士:對可久上人的尊稱。
虛白:出自《莊子·人間世》,指心無雜念、空明虛靜的狀態。
紛華:繁華熱鬧,此指世俗的艷麗紛擾。
霜毫:白色的筆,代指畫筆。
粉光:素屏上未施彩繪的白色光澤。
好丹:喜愛色彩艷麗的裝飾。
靜翕(xī):寧靜和諧。
捫(mén):觸摸。
琉璃:形容素屏表面光滑如琉璃。
白云什:指高雅超脫的詩篇,“什”為詩篇的代稱。
此詩為詩人拜訪可久上人(唐代高僧)時所作。可久上人禪房素屏以簡素為美,與世俗彩繪屏風形成鮮明對比,詩人因感其高潔志趣而題詩,反映了中唐時期文人對禪意生活與雅淡藝術的追求。
全詩通過對比世俗屏風的繁麗與素屏的蕭爽,突出素屏“虛白”“靜翕”的特質,既贊美了可久上人的淡泊心境,也體現了詩人對超脫世俗、清凈自然之美的推崇,是唐代題畫詩中以素為雅的典型之作。
漫卷詩書喜欲狂,未知何以報琳瑯。吾徒久羨名山業,不夢紅樓白玉堂。
江心一見一胡盧,諳練君應過野夫。不是湖南聊共飯,昆崙頂上洗行廚。
昔讀成公賦,曾登阮籍臺。半空聞逸響,疑有鳳飛來。
楚楚身裁可可名。當年意氣亦縱橫。同游伴侶呼才子,落筆文華洵不群。招落月,喚停云。秋山朗似女兒身。不須耳鬢常廝伴,一笑低頭意已傾。昨憶秦山初見時。十分嬌瘦十分癡。席邊款款吳儂語,筆底纖纖稚子詩。交尚淺,意先移。平生心緒訴君知。飛花逝水初無意,可奈衷情不自持。浙水東流無盡蒼。人間暫別易參商。闌珊春去羈魂怨,揮手征車宋夕陽。夢已散,手空揚。尚言離別是尋常。誰知詠罷河梁句,刻骨相思始自傷。
江皋初雨霽,涼思襲荷衣。喬木生靈籟,孤亭送落暉。波翻菱葉亂,露泫豆花肥。苔徑閒來合,應知過客稀。
不堪閑坐細思量,兇短應令薄幸償。忍料汝非長命女,誤題儂是有情郎。青楓根下年年紙,繡佛幢前旦旦香。底是可消冤痛處,哭伊三萬六千場。
欲突不突蛤蟆山。欲流不流玻璃水。江水泱泱山蒼蒼,毓秀鐘靈光圖史。眉州城西環水清,紗線街頭莽榛荊。仆夫鞭指路人告,蘇公里第橫丹楹。憶昔此地逆賊蟠,酋何人兮鐵腳蠻。闬閎廣廈供薪爨,靈祠灰燼赭衣冠。瓦毀土崩棟梁折,虜眾聞之心膽裂。修葺曾來守趙公,巋然靈光長不滅。甘蕉百尺柳十圍,拂檐舞檻花亂飛。觀蓮臺畔雨初漲,兜羅綿上云生輝。老松蜿蜒龍騰沫,翠柏輪囷鷹鞲脫。龍眠畫像生氣存,骍券親書山谷跋。苔斑蘚蝕摩穹碑,螭首猙獰蚨靈龜。滁黃鐫板恣題詠,沁脾炙口長春詩。旁人休擬揚雄宅,英光浩氣朝復夕。文章千古八大家,經濟一門三詞客。怒號風雨蛟龍走,乘鳳飛鸞孝且友。春蔬秋韭薦馨香,芳名終古三不朽。
江南霜重莫嫌渠,草上還多樹上無。淮甸曉來霜似雪,瓊田千里玉平鋪。看來不信是霜華,白日青天散曉霞。只怪野田生玉樹,更于臘月發瓊花。落木枯林一夜蘇,枝枝節節糝瓊酥。看來忘卻臘前景,一色李花三月初。
偏倚繡床愁不起,雙垂玉箸翠鬟低。卷簾相待無消息,夜合花前日又西。
馳騁來歸我自鎬,致身敢怨北山勞。華山此去多芳草,收拾將軍舊戰袍。
京邑到來熟,曉行如赴家。月明人渡水,星散樹驚鴉。燈影依依店,茶聲遠遠車。蕭騷兩秋鬢,無處定生涯。
去年客里遇重陽,曾與同官摘晚香。今日分符行郡邑,獨將遠意看秋芳。
長安倦客始南還,足繭那堪道路艱。暫借先生靈壽杖,明朝扶我過潼關。
有詩一千首,多是無釐頭。白日正襟坐,夜歸打打油。
無田艱歲計,有子不為貧。藿食恒余味,蓬門也自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