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汴
山勢隨淮斷,
河流帶地渾。
嚴風疏樹影,
落日露沙痕。
客興雙蓬鬢,
吟懷一酒尊。
舟行那敢緩,
霜意滿乾坤。
山勢隨淮斷,
河流帶地渾。
嚴風疏樹影,
落日露沙痕。
客興雙蓬鬢,
吟懷一酒尊。
舟行那敢緩,
霜意滿乾坤。
山勢隨著淮河的延伸逐漸隱去,河流裹挾著泥沙奔涌,一片渾濁。凜冽的寒風讓樹影稀疏,西沉的落日映出沙灘的痕跡。客游的興致與兩鬢的蓬亂交織,吟詩的情懷只能借酒樽寄托。行船怎敢有半分遲緩,秋霜的寒意已布滿天地之間。
汴:指汴河,北宋時為連接汴京(今河南開封)與淮河的重要水道;亦代指汴京。
嚴風:凜冽的寒風。
蓬鬢:蓬亂的鬢發,形容旅途勞頓、儀容不整。
酒尊:即酒樽,盛酒的器具,此處代指飲酒。
霜意:秋霜的寒意,亦暗指旅途的凄涼氛圍。
乾坤:天地。
此詩或作于詩人初入汴河(或汴京)途中。北宋時汴河為交通要道,詩人乘舟而行,見秋末寒景,觸景生情,結合自身漂泊的狀態,寫下此詩以抒羈旅之懷。
全詩通過描繪初入汴時的山水、風日等自然景色,結合‘蓬鬢’‘酒尊’等旅人細節,刻畫了游子漂泊的孤寂心境。詩境蒼涼,語言簡練,是宋代羈旅詩中情景交融的典型之作。
山鳥飛紅帶,亭薇拆紫花。溪光初透徹,秋色正清華。靜處知生樂,喧中見死誇。無多圭組累,終不負煙霞。
醉態詩中省。想當初、信手揮毫,墨花飛凝。盡爾虺蛇驚座筆,對此也須目瞪。詫狂比、張顛尤橫。畢竟書生多膽氣,仗錦心、辣手豪情逞。天斗大,我光頂。破頭血迸苔花冷。且莫問、命誤文章,文章誤命。才子從來多無福,枉說風流孽證。往往借、美人吊影。夢里巴山聽夜雨,憶馬嵬、痛哭華清倖。誰味得,此中境。
稍叢暮氣升,還為露珠滴。暗響出林隈,鏘鏘小金石。
清華昔共學,蹤跡竟相左。殆天故靳子,留慰今日我。譬如蔗有根,遲食頤愈朵。當時少年游,流離感尾瑣。亂世夙難處,儒冠更坎坷。秕糠六籍人,身不禁揚簸。今雨復誰來,子一已為夥。時時過陋室,書亂與爭坐。儼然意如山,道義克負荷。伊予何足算,說食腹未果。詩書慣作祟,文字憂召禍。筆硯倘遭焚,灼天熊兵火。子鄉嚴又陵,才辯如炙輠。邱索有馀師,毋使先型墮。陸沉與盲瞽,兩免庶乎可。
溪山入夢。彷佛秦時洞。一片空濛天籟送。詩思畫情自涌。酒醒金粟徐伸。等閒青眼浮云。大智原同愚若,倪黃應是前身。
吾亦愛吾廬,萬木紛秀挺。一一親主盟,非特時管領。緬懷蠻觸氏,隕腐爭奪境。躍然起予衷,大類困澆茗。掃空市虎疑,照破杯蛇影。步寬更容人,園中無陜徑。
欲調無箏,欲撫無琴。赤口白舌,何以寫心。詠歌不足,絲竹勝肉。漸近自然,難傳衷曲。如春在花,如鹽在水。如無卻有,悒悒莫解。繭中有腎,化蛾能飛。心中有物,即之忽希。
忠臣之魂,孝子之血,歷劫不磨。嘆朝野清流,粉身碎骨,閹奸鉤黨,勢惡刑苛。緹騎橫行,執香載道,怎奈盈腔義憤何。千秋恨,仗五人共命,抵住風波。留他有子婆娑。疏一紙、書黃淚血和。佇指頂先枯,舌尖繼裂,鼎湖一語,重費搓摩。只此寥寥,十三行字,悲壯齊傳正氣歌。斑斕處,共萇弘化碧,招照山河。
吾亦愛吾廬,試聽談向背。維南匯平湖,浙水實分派。兩峰屹三塔,形勢遠襟帶。城中那有此,到處憐湫隘。拿舟信所之,詎復防厲揭。猿鹿騖幽曠,引遁終遠害。抱垣更通津,漁釣欲寄快。都緣跡不羈,徹老心自在。
妾心如關,守衛嚴甚。歡竟入來,如無人境。妾心如室,歡來居中。鍵戶藏鑰,歡出無從。妾為刀背,歡作刀口。歡情自薄,妾情常厚。
凌云健筆。揮灑鵝溪藤一匹。妙腕能無。彷佛公孫劍氣圖。鄭虔三絕。好抵青蓮杯影月。云白山青。惜墨寒林似李成。
盛子卜居南澗濱,開軒自比葛天民。一丘一壑有能事,三浴三薰無俗塵。閒逐逸人同執射,偶逢漁父亦垂綸。此軒成毀吾何預,畫著巖間恐未真。
吾亦愛吾廬,門前賣時蔬。滿擔風露香,選擇未始無。蘇子覓二頃,楊翁營一區。兩者況見成,自顧慚晨晡。不妨瘦如竹,何急肥似壺。向來鍊句癡,工拙分毫銖。如今布袍下,識字村田夫。諸公信余言,相從莫踟躕。
浪仙瘦句,和靖梅妻。病俗堪療,避俗可攜。葉濃數樹,水寒一溪。臨流茵草,樂無與齊。簞食瓢飲,餐菊采薇。飯顆苦瘦,胡不肉糜。黨家故事,折衷最宜。勿求酒美,愿得羊肥。拚夢踏菜,莫醉爛泥。不癯不俗,吾與坡兮。
佇幽香凝粉,芳意動奩,畫眉余韻流照。淺抹猩唇,慢拈鳳爪。檢點離痕多少。恨葉愁根,露紉風畹,生來嬌小。似并鬟、珠璧玲瓏,仿佛朝云琴操。南部歌聲悄悄。任秦淮月冷,莫愁風曉。認春色三分,占盡斷腸花草。空留倩影,墨郎傾倒。怎識因啼緣笑。合數那、白練裙冤,試馬彈丸人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