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狂
上古杳默無人聲,日月不忒山川平。人與鳥獸相隨行,祖孫一死十百生。
萬物不給乃相兵,伏羲畫法作后程。漁蟲獵獸寬群爭,勢不得已當經營。
非以示世為聰明,方分類別物有名。夸賢尚功列恥榮,蠱偽日巧雕元精。
至言一出眾輒驚,上智閉匿不敢成。因時就俗救刖黥,惜哉彼狂以文鳴。
強取色樂要聾盲,震蕩沈濁終無清。詼詭徒亂圣人氓,豈若泯默死蠶耕。
上古杳默無人聲,日月不忒山川平。人與鳥獸相隨行,祖孫一死十百生。
萬物不給乃相兵,伏羲畫法作后程。漁蟲獵獸寬群爭,勢不得已當經營。
非以示世為聰明,方分類別物有名。夸賢尚功列恥榮,蠱偽日巧雕元精。
至言一出眾輒驚,上智閉匿不敢成。因時就俗救刖黥,惜哉彼狂以文鳴。
強取色樂要聾盲,震蕩沈濁終無清。詼詭徒亂圣人氓,豈若泯默死蠶耕。
上古時代深遠寂靜沒有人類聲響,日月運行無誤山川平靜安寧。人類與鳥獸相伴而行,祖孫一代死去又有十百新生。萬物不足便互相爭斗,伏羲畫出卦象作為后世規程。捕魚獵獸緩解群體紛爭,形勢所迫不得不經營。并非以此向世人顯示聰明,而是區分類別讓萬物有名。推崇賢能崇尚功績劃分恥榮,欺詐虛偽日益精巧損耗本真。至理名言一出現眾人就震驚,高明智者隱藏不敢成就。順應時俗救治刑罰之苦,可惜那狂人憑借文飾揚名。強行追求聲色享樂迷惑視聽,震蕩渾濁終究無法澄清。荒誕詭辯只會擾亂圣治百姓,哪比得上靜默如蠶死力耕作。
杳默:深遠寂靜。
忒(tè):差錯。
不給:不足,匱乏。
相兵:互相爭斗。
蠱偽:欺詐虛偽。
刖黥(yuè qíng):古代刑罰,斷足為刖,刺面為黥。
氓(méng):百姓。
蠶耕:養蠶耕作,代指質樸的農耕生活。
此詩或為作者對當時社會重文飾、輕本質現象的批判。詩中通過追溯上古至伏羲時代的文明演變,暗諷后世因'夸賢尚功''蠱偽日巧'導致的本真喪失,反映了作者對返璞歸真、回歸自然生活的推崇,可能創作于社會風氣浮華、功利盛行的背景下。
全詩以歷史演變為主線,對比上古純樸與后世浮華,批判'以文鳴'的虛偽風氣,主張回歸靜默耕作的本真生活。主旨鮮明,議論深刻,體現了對文明異化的反思與對自然質樸的追求。
江頭曉日方曈曈,仆夫喘汗天無風。
茅簷汲井洗塵土,野寺煮餠燒油蔥。
平生憂國寸心赤,在處哦詩雙鬢蓬。
村民喜識長官面,樹陰可坐毋匆匆。
愁陰錯昏曉,北風振葭葦。
關塞來悲鴻,戰場多哭鬼。
人生真幻戲,歸盡同螻螘。
貪夫患得失,達者今無幾。
流光馳兔烏,弱質感蒲柳。新年有樂事,菜羹侑甘酒。
楚俗本自佳,顏巷敢嫌陋。陶然為一醉,闊步無何有。
畫屏貼彩人,赤牛負土偶。誰能效兒童,翦飾較妍丑。
城南有佳士,避世不回首。詩成試問之,如此近道否。
鈍根君勿嗤,著語不敢茍。
老去孤黃嬭,愁來頼曲生。
客居宜落寞,寒事費經營。
歲稔鍛聲急,夜長燈影明。
深懷不成寐,四壁候蟲鳴。
促膝紅爐擁肉圍,淺斟竹葉介繁禧。
明年雪里人應健,醉客詩成語益奇。
戲掬巧爭肌玉瑩,快餐不省鬢絲垂。
歸來鼻息春雷動,晴日三竿總未知。
使君抱孤韻,勝日成獨游。
聊循七里郭,一賞千林秋。
射圃既徘徊,澤宮重咨疇。
孰生病我療,孰死骨我收。
遐觀興未窮,小憩山更幽。
昔人事登覽,不憚道里悠。
而我縛微官,抗塵苦淹留。
何當奉杖屨,崇論排田騶。
別來身世轉乖違,老病交攻若有期。
目力半昏難結字,心情全懶罷吟詩。
魚沉湖海無書日,犬吠柴荊有客時。
三逕莫嫌猶寂寞,地偏花木得春遲。
田如累級登高堂,石如金華臥群羊。
上梅下梅山路惡,大將小將溪流長。
振衣欲度分水嶺,回首尚憶楊家莊。
折花恨不逢驛使,為寄一枝還紫陽。
敲窗打葉不勝繁,洗盡黃塵萬里昏。
便有清風生遠樹,祇牽孤夢遶歸村。
新秔想見黃堆野,老柳猶能綠映門。
自笑年來詩事廢,得君強韻縮肩跟。
湖水春來泛碧波,伊人暌隔悵如何。
梅花著露香還艷,竹葉臨風色自和。
形影莫親憑夢寐,中情頻寫寄詩歌。
魚書忽喜今宵到,復值堂前好月過。
姜侯同鄉井,憶昨初見時。春風頭陀庵,快作六字詩。
一別十五年,漂流各萍轉。君攜此軸來,如覿故人面。
淤泥青蓮花,本自不受塵。得錢付酒保,往往遭謗嗔。
眷言方遐思,相從問消息。清狂猶曩時,須發幸未白。
我貧過孟郊,何敢以詩鳴。擬辦黃篾舫,去尋白鷗盟。
懷人暮云碧,憂國寸心折。安得癯仙來,共醉望沙月。
平生苦愛閑,多病復便靜。每為林下游,忽若醉而醒。
茲山昔曾登,當暑毛骨冷。碧霄環珮聲,古木旌幢影。
五峰如高人,一一各秀穎。俗駕難久留,佇立但俄頃。
別來三十載,往往夢清境。從公得再來,共此春日永。
憑高愜幽思,即事發深省。然燈戰枯棋,臨水瀹新茗。
興闌下山去,妙處心已領。曉雨濕籃輿,沖泥度前嶺。
已作垂垂雨,相為澹澹陰。
吾徒一笑粲,造物用功深。
跬步西山勝,終年梁甫吟。
年來賞心處,徒得與君臨。
小立煙波上,江湖興未忘。
敗梧風舞葉,寒菊露滋香。
目逐去云斷,愁隨流水長。
莼鱸秋正好,飛棹訪滄浪。
江月不受塵,風竹儼相倚。
窗間讀書人,日用亦如是。
涇渭豈同流,天地果一指。
客來問如何,南山有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