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朱氏妹
昔來高郵居,我始得朱子。從容談笑間,已足見奇偉。
行尋城陰田,坐釣渠下沚。歸來同食眠,左右皆圖史。
入視爾諸幼,歡言亦多祉。當時獨張倩,遠在廬山趾。
沈君未言昏,名已習吾耳。安知十年來,乖隔非愿始。
相逢輒念遠,悲咤多于喜。今茲豈人力,所念皆聚此。
諸甥昔未有,滿眼秀而美。低徊吾親側,亦足慰勞止。
嗟予迫時恩,一傳日千里。爾舟亦已戒,五兩翩然起。
蕭蕭東南縣,望爾何時已。空知夢為魚,逆上西安水。
昔來高郵居,我始得朱子。從容談笑間,已足見奇偉。
行尋城陰田,坐釣渠下沚。歸來同食眠,左右皆圖史。
入視爾諸幼,歡言亦多祉。當時獨張倩,遠在廬山趾。
沈君未言昏,名已習吾耳。安知十年來,乖隔非愿始。
相逢輒念遠,悲咤多于喜。今茲豈人力,所念皆聚此。
諸甥昔未有,滿眼秀而美。低徊吾親側,亦足慰勞止。
嗟予迫時恩,一傳日千里。爾舟亦已戒,五兩翩然起。
蕭蕭東南縣,望爾何時已。空知夢為魚,逆上西安水。
過去我住在高郵時,初次結識了朱氏妹夫。從容談笑之間,已足以看出他的不凡。我們一起在城墻邊的田埂漫步,在水渠旁的小洲垂釣。歸來后同食同眠,身邊都是書籍。我去看望你們的孩子們,他們歡樂的話語帶來許多福氣。當時只有張氏女(可能指妹夫的妹妹)遠在廬山腳下。沈君(妹夫)雖未說婚,但名字早已傳入我耳。怎知十年間,分離并非我們最初的意愿。每次相逢總念及遠方,悲嘆多于喜悅。如今這相聚難道是人力所致?心中牽掛的人都聚在這里。從前還沒有這些外甥,現在滿眼都是清秀可愛的孩子。他們在我父母身旁徘徊,足以慰藉辛勞。可嘆我被朝廷的恩命催促,一去就是千里之遙。你的船已準備好,船帆隨風翩然升起。望著你駛向東南方的郡縣,何時才能再相見?只知在夢中化為游魚,逆著西安水而上與你相聚。
朱子:指朱氏妹夫,王安石妹妹的丈夫。
城陰田:城墻北面的田地,陰指山北水南,此處指城北。
渠下沚(zhǐ):水渠邊的小洲,沚指水中的小塊陸地。
張倩:倩指女婿,此處可能指朱氏妹夫的妻妹或其他親屬。
沈君:指朱氏妹的丈夫沈氏(或為朱氏妹夫的名)。
昏:同“婚”,指婚姻。
乖隔:分離,隔閡。
五兩:古代測風的用具,用雞毛五兩系于高竿,此處代指船帆。
西安水:具體所指不詳,可能為王安石與妹妹舊居附近的河流。
此詩約作于宋仁宗皇祐年間(1049-1054),王安石任舒州通判或回臨川期間。王安石早年在高郵(今屬江蘇)任淮南判官時,與妹妹(嫁于朱氏)及其家人相處甚歡。后因仕途輾轉(如赴京述職、外任地方),與妹妹長期分離。詩中所述“十年來乖隔”“相逢悲咤”即為此背景下的真實寫照,此次短暫相聚后又因各自行程再度離別,故寫下此詩寄懷。
《寄朱氏妹》是王安石抒寫手足親情的代表作。全詩以時間為線,從“昔來”的相聚寫到“今茲”的重逢,再到“爾舟”的離別,通過日常細節的刻畫,展現了平凡卻深厚的兄妹之情。詩風質樸自然,情感真摯,突破了宋詩重理趣的傳統,凸顯了王安石詩歌“情致深婉”的一面。
簾櫳悄,流蘇小,薰籠斜倚香還裊。歡方嫩,愁來頓。纖腰非舊,湘裙爭寸。褪,褪,褪。 釵輕掉,梅如笑,銀缸生暈燈花爆。春將近,鴻無信。天涯人遠,金錢難問。恨,恨,恨。
浩氣還太虛,丹心照千古。 生平未報國,留作忠魂補。
有月何須燭,無云不怕風。 借誰竿百尺,光照九天中。
清明寒食不多時。香紅漸漸稀。番騰妝束鬧蘇堤。留春春怎知。 花褪雨,絮沾泥。凌波寸不移。三三兩兩叫船兒。人歸春也歸。
新詩海內流傳久,舊德朝中屬望勞。郡邑地卑饒霧雨, 江湖天闊足風濤。松花酒熟傍看醉,蓮葉舟輕自學操。 春興不知凡幾首,衡陽紙價頓能高。
雨絕春風和,沉棲慕遐矚。 野火開叢荊,遙岑路徑熟。 極頂如掌平,群峰四環矗。 人言古觀基,突兀此有屋。 半嶺汲餉勞,躋攀怨僮仆。 一朝風霆怒,卷落置前麓。 至今五云宮,宛在平原曲。 年代遠莫稽,兒童記樵牧。 每聞風雨時,鐘聲隱巖谷。 披尋杳無跡,靈境信非俗。 苔花蝕碎與,字跡不可讀。 居人傳神奇,客子駭心目。 振襟坐危磐,閬風想晞沐。 轉石落懸巖,砰雷震山腹。 徘徊不能去,登覽興未足。 一笑下田家,題詩寄游躅。
我質本瑚璉,宗廟供頻蘩。 一朝嬰禍難,失身戎馬間。 寧當血刃死,不作衽席完。 漢上有王猛,江南無謝安。 長號赴洪流,激烈摧心肝。 宋夫有天下,堅正臣禮秉。 開國百戰功,每陣惟雄整。 及侍周幼主,臣主常炯炯。 帝曰卿北伐,山戎今有警。 死狗莫系尾,此行當系頸。 即日辭陛下,盡敵心欲逞。 陳橋忽兵變,不得守箕潁。 禪讓法堯舜,民物普安靜。 有國三百年,仁義道馳騁。 未改祖宗法,天胡肆大眚。 細思天地理,中有幸不幸。 天果喪中原,大似裂冠衽。 君誠不獨活,臣實無魏丙。 失人焉得人,垂戒嘗耿耿。 江南無謝安,塞北有王猛。 所以戎馬來,飛渡巴陵境。 大江限南北,今此一舴艋。 本期固封疆,誰謂如畫餅。 烈火燎昆岡,不辯金玉礦。 妾本良家子,性僻守孤梗。 嫁與尚書兒,銜署紫蘭省。 直以才德合,不棄宿瘤癭。 初結合歡帶,誓比日月昺。 鴛鴦會雙飛,比目愿長并。 豈期金石堅,化作桑榆景。 旄頭勢正然,蚩尤氣先屏。 不意風馬牛,復及此燕郢。 一方遭劫虜,六族死俄頃。 退鹢落迅風,孤鸞吊空影。 簪堅折白玉,瓶沉斷青綆。 一死空冥府,憂心長炳炳。 意堅志不移,改邑不改井。 我本瑚璉器,安肯作溺皿。 志節匪轉石,氣噎如吞鯁。 不作爝火燃,愿為死灰冷。 貪生念麹蛾,乞鄰羞虎穽。 借此清江水,葬我全首領。 皇天如有知,定作血面請。 愿魂化精衛,填海使成嶺。
蠶熟柔桑更綠,鶯啼小麥初黃。 吃餅且隨燕薊,繰絲空憶荊楊。
先生持使節,極力救生民。 郡縣寧無弊,朝廷未有聞。 某官貪可去,若事屈宜伸。 更為君生說,如今可用文。
朔方三度重陽節,河曲干旌歲歲忙。 鬢發已甘塵路白,菊花猶送塞垣黃。 中丞疏有回天力,太宰功兼蹜地方。 云外好呼南去雁,系書先為報江鄉。
趙州老漢熱心腸,一盞粗茶驗當行。 回首路傍橋斷處,白蘋紅蓼映斜陽。
憑高遠望,見家鄉、只在白云深處。鎮日思歸歸未得,孤負殷勤杜宇。故國傷心,新亭淚眼,更灑瀟瀟雨。長江萬里,難將此恨流去。 遙想江口依然,鳥啼花謝,今日誰為主。燕子歸來,雕梁何處,底事呢喃語。最苦金沙,十萬戶盡,作血流漂杵。橫空劍氣,要當一洗殘虜。
隨陽來萬里,點點度遙空。影落長江水,聲悲半夜風。 殘秋辭絕漠,無定似驚蓬。我有離群恨,飄飄類此鴻。
絲絲楊柳風,點點梨花雨。雨隨花瓣落,風趁柳條疏。 春事成虛,無奈春歸去。春歸何太速,試問東君,誰肯與鶯花做主?
泥金小簡,白玉連環,牽情惹恨兩三番。好光陰等閑。景闌珊繡簾風軟楊花散,淚闌干綠窗雨灑梨花綻,錦斕斑香閨春老杏花殘。奈薄情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