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素山房小飲南徐唐正方善歌吳伶以長簫和之客以鳳凰臺上憶吹簫分韻予得臺字
少時聞簫白玉臺,一曲未終丹鳳來。
金瀨空明秋水淺,妙音久不聞蓬萊。
吳下老伶燕中回,能以北腔歌落梅。
紅塵箏笛耳一洗,便覺箜篌憤抑琵琶哀。
朱方臞仙古音律,宮長羽短隨剪裁。
小春梅柳參差開,肯待羯鼓花奴催。
我輩鐘情忘爾汝,濁醪妙理惟酦醅。
晚風吹寒夕陽下,有酒不飲令人咍。
今人青眼映山水,古人白骨生莓苔,
不如相聚常銜杯。
嗚呼五公七相安在哉,不如相聚常銜杯。
少時聞簫白玉臺,一曲未終丹鳳來。
金瀨空明秋水淺,妙音久不聞蓬萊。
吳下老伶燕中回,能以北腔歌落梅。
紅塵箏笛耳一洗,便覺箜篌憤抑琵琶哀。
朱方臞仙古音律,宮長羽短隨剪裁。
小春梅柳參差開,肯待羯鼓花奴催。
我輩鐘情忘爾汝,濁醪妙理惟酦醅。
晚風吹寒夕陽下,有酒不飲令人咍。
今人青眼映山水,古人白骨生莓苔,
不如相聚常銜杯。
嗚呼五公七相安在哉,不如相聚常銜杯。
年少時曾在白玉臺聆聽洞簫,一曲未終仿佛有丹鳳飛來。金色的水灘清澈空明,秋水淺淺,這樣的美妙音樂很久沒在蓬萊聽到了。吳地的老樂師從燕地歸來,能唱北方曲調的《落梅》。紅塵中箏笛之聲洗去了俗塵,便覺箜篌的憤懣、琵琶的哀傷都相形見絀。朱方的清瘦仙人精通古音律,宮調長、羽調短隨他調整。小春梅柳錯落開放,哪用等花奴擊羯鼓催促。我們這些人鐘情忘你我,濁酒的妙理只在于發酵。晚風吹寒夕陽西下,有酒不飲讓人發笑。今人用青眼看山水,古人白骨已生莓苔,不如相聚常飲酒。唉,五公七相今何在?不如相聚常飲酒。
白玉臺:華美的臺榭,此處指年少時聽簫的場所。
丹鳳來:用鳳凰來儀的典故,形容簫聲美妙如引鳳凰。
金瀨:金色的水灘,瀨指水流沙石上的急灘。
蓬萊:傳說中的海上仙山,此處代指美妙之境。
落梅:即《梅花落》,古代笛曲名,此處泛指北方曲調。
朱方:古地名,今江蘇鎮江一帶。
臞(qú)仙:清瘦的仙人,此處指精通音律的唐正方。
宮長羽短:宮、羽為古代五音(宮商角徵羽)中的兩種,此處指音律的調整。
羯鼓花奴催:用唐代花奴(汝陽王李琎)善擊羯鼓催花的典故,形容春梅柳自然開放,無需催促。
爾汝:古代對平輩的親昵稱呼,此處指彼此不分你我。
濁醪(láo):未過濾的濁酒。
酦醅(pō pēi):釀酒發酵的過程。
咍(hāi):嘲笑。
五公七相:泛指古代的高官顯宦。
此詩為詩人與友人于竹素山房小聚時所作。南徐(今江蘇鎮江)的唐正方善歌,吳地樂師以長簫伴奏,眾人以《鳳凰臺上憶吹簫》分韻作詩,詩人分得‘臺’字韻,即興寫下此詩,記錄雅集之樂與人生感悟。
詩中通過描述音樂之美、聚會之樂,結合對時光流逝的感慨,表達了珍惜當下、及時行樂的生活態度。語言質樸真摯,情感層次豐富,既有對藝術的欣賞,又有對生命的思考,體現了文人雅集時的典型心境。
高樓極目大江寬,為待潮生夜倚闌。 隔岸忽沉燈數點,如山涌到雪千盤。 魚龍卷地秋風壯,星斗搖天海氣寒。 明月漸低聲已歇,一枝塔影臥微瀾。
絳闕朝元。倦飛鸞控鶴,來寓人間。天教散舒和氣,好與春還。蓬瀛罷宴,褪仙裳、欲冠貂蟬。應是念、瀟湘勝概,來與蕃宣。 宣室向來初見,嘆不如、文帝夜半虛前。多情吊沉賦罷,莫負留連。經綸事葉,向朝廷、誰與爭先。明歲好,云屏間坐,十分宣勸金船。
挼柳揉花旋染衣。絲絲紅翠撲春輝。羅綺叢中無此艷,小西施。腰細最便圍舞帊,袖寒時復罩香。誤點一痕殘淚粉,怕人知。
攜詩來做臺州雪,臺州雪好無人說。 一峰玉削昆侖柱,一天冰夾蓬萊闕。 大江不動綱罟凍,眾壑皆聲松竹折。 村無人行太清凈,樹無鳥棲俱峭絕, 丹天仙君謁帝回,赤腳泠泠踏寒月。 不管飛殘水帝魂,從頭盡笑春風拙。 綠華之女霓衣,從以主管進太陰妃。 法曲導引青鸞飛,仙人仙人胡不歸。
下明光,違宣曲,上揚州。玉帳暖、十萬貔貅。梅花照雪,月隨歌吹到江頭。牙檣錦纜,聽雁聲、夜宿瓜州。南山客,東山妓,蒲萄酒,鷫鸘裘。占何遜、杜牧風流。瓊花紅葉,做珠簾、十里遨頭。竹西歌吹,理新曲、人在春樓。
看鷗翻波濺,蘋末風輕,水軒消暑。云疊奇峰,破桐陰亭午。列岫連環,溜泉鳴玉,對幅巾芒履。況有清時,風流故人,劇談揮麈。才冠一時,論高兩漢,書扇豪蹤,吐鳳辭語。晝錦歸來,慶長年老母。且盡綠尊,莫懷歸興,聽扇歌高舉。會見登庸,泥封詔下,促朝天去。
休休莫莫。當年不負西湖約。一技初見橫籬落。嚼蕊聞香,長是醉鄉落魄。 而今對酒空斟酌。老來多病情非昨。誰人伴我臨東閣。冷淡吟懷,猶可追前作。
射虎南山,斷蛟北海,恍如夢中。念少年豪氣,霜寒一劍,清時功業,月滿雕弓。年去年來成底事,已一半消磨成老翁。那堪更,病為城繞,愁作兵攻。 無悰。慵語西風。正獨倚危闌送塞鴻。道酒能逍遣,酒因病減,歌能消遣,歌為愁濃。大造不將爐冶去,□萬卷詩書寧憤窮。都休問,且試彈綠綺,閑和秋蟲。
一歲光陰寒共暑。一日光陰,只個朝還暮。有物分明能喚寤。晚鐘晨角君聽取。 擾擾膠膠勞百慮。究竟思量,沒個相干處。只有一般攜得去。世人喚作閑家具。
龍沙殿臘,兔苑留寒,花照冰壺夜。亂山平野。裝珠樹滿眼,買春無價。墻頭苑下。渾不見、桃夭杏冶。凝趁風、庚嶺寒梅,觸處都飄謝。 吹面峭寒未怕。覽瑤池萬里,飛觀高榭。霓旌鶴駕。歌黃竹、勝躍踏青驕馬。峰巒似畫。但點綴、片時相借。驚望中、玉宇瓊樓,殘溜空鴛瓦。
翠草侵園徑。陰陰夏木,鳴鳩相應。縱目江天,窈窈雨昏煙暝。屋角黃梅乍熟,聽落顆、時敲金井。深院靜。間階自長,花磚苔暈。 樓居簟枕清涼,盡永日闌干,與誰同憑。舊社鷗盟,零落斷無音信。遼鶴追思舊事,向華表、空吟遣恨。縈念損。休怪暮年多病。
云壑飛泉,蒲根下、懸流陸續。堪愛處、石池湛湛,一方寒玉。暑際直當磐石坐,渴來自引懸瓢掬。聽泠泠、清響瀉琮琤,勝絲竹。寒照膽,消炎燠。清徹骨,無塵俗。笑幽人忻玩,滯留空谷。靜坐時看松鼠飲,醉眠不礙山禽浴。喚仙人、伴我酌瓊瑤,餐秋菊。
今來古往吳京道。歲歲榮枯原上草。行人幾度到江濱,不覺身隨風樹老。 蒲花易晚蘆花早。客里光陰如過鳥。一般垂柳短長亭,去路不如歸路好。
拄杖凌高絕。望千山隱隱,波瀾動搖天末。下有白云平遠壑,涌起潮頭噴雪。浸絕島、孤峰出沒。赤縣神州何處是,但風煙、杳杳迷空闊。呼不見,古人物。 碧松枝下青瑤石。舉頭看、長空湛湛,淡琉璃色。上界星辰多官府,夸父忙鞭日月。任兔走、烏飛超忽。宇宙茫茫如許大,百年間、何用爭優劣。身世事,一毛發。
橫陰漠漠。似覺羅衣薄。正是海棠時候,紗窗外、東風惡。 惜春春寂寞。尋花花冷落。不會這些情味,元不是、念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