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仁山楊先生
滴盡艱難淚,肝腸鐵似頑。
忍教師道絕,還向我翁澘。
命也吾何憾,天乎識固慳。
平生修潔意,千載此西山。
滴盡艱難淚,肝腸鐵似頑。
忍教師道絕,還向我翁澘。
命也吾何憾,天乎識固慳。
平生修潔意,千載此西山。
流盡了艱難的淚水,肝腸像鐵石般堅硬(強忍悲痛)。怎能忍心看師道斷絕,只能對著您(楊先生)潸然淚下。命運如此我有何遺憾,上天啊您對才識本就這般吝嗇。您一生追求高潔的品格,千年之后仍如西山般長存。
澘(shān):流淚的樣子,如“澘然淚下”。
頑:堅硬,此處形容因極度悲痛而強忍情緒。
師道:指老師傳授的學問、道德規范,代指楊先生對教育與道德的堅守。
慳(qiān):吝嗇,此處指上天對楊先生才識的“吝嗇”(未能讓其長久留存)。
修潔:修養高潔,指楊先生一生品德純凈。
西山:喻指高潔不朽的精神,如西山般永恒。
此詩為哀悼楊仁山先生而作,具體創作時間不詳。楊先生或為作者師長或摯友,其離世令作者痛惜師道傳承受阻,故以詩挽之,既表哀思,亦贊其高潔品格。
全詩以哀痛之情起,痛惜師道斷絕;轉而以“命也”“天乎”感嘆命運無常,最終以“修潔意”“千載西山”升華,贊揚楊先生品德不朽。是一首情感真摯、層次分明的挽詩,突出逝者對師道與道德的貢獻。
種稻清明前,樂事我能數。毛空暗春澤,針水聞好語。分秧及初夏,漸喜風葉舉。月明看露上,一一珠垂縷。秋來霜穗重,顛倒相撐拄。但聞畦隴間,蚱蜢如風雨。新舂便入甑,玉粒照筐筥。我久食官倉,紅腐等泥土。行當知此味,口腹吾已許。
突兀古云根,紛敷赤棘翻。堂前霞綵絢,天上露華溫。托質從玄圃,忘憂合道言。應持比金母,百億化身繁。
鄉村疫癘肆流行,死者如麻實可驚。天獨憖遺應有意,要令操筆寫民情。
呼盧夜來家,醉眠不知曙。忽憶灞陵游,拔刀沖雪去。
《春秋》不作竟《詩》亡,杜老無歸暗自傷。望斷暮煙人未返,卻疑天意墜蒼茫。
溪樹昏昏鎖暮云,晚山愁黛對含顰。不甘小雪猶妨暖,長恨閒陰每占春。寶帶金貂侯第客,鈿車珂馬帝京塵。王城自古繁華地,回首高歌悵望頻。
奔河逆牽舟,北風忽中阻。篙師勇支撐,騰躍勢如舞。塵沙晦高旻,泥水污后土。雹飛起潛蛟,樹拔亂驚羽。須臾西日霽,云端散紅縷。維此造化工,而我獲窺睹。故人適同懷,破險出奇語。明朝穩張帆,萬里端自許。
藏卻胸中萬卷書,卻來山頂結茅廬。當時若也羈韁鎖,爭得高名是世疏。
江上風過水生紋,煙里斜陽半曛。雨聲不堪客耳聞,紛紛,夢魂迷斷云。夢斷天涯歸路杳,天欲曉,殘月窺窗小。木蘭舟,蘆葦秋,汀洲,藕花相伴愁。
玉姬曾向瑤池舞。輕擲霓裳忤王母。從此煙消飛鶴馭。一來人世,有緣相遇,得得為鴛侶。年年此際霞觴舉。彩筆香箋染新句。休餌靈砂奔月去。齊眉不老,直須攜手,同上青冥路。
午陰蒙密路縈紆,兩兩麗黃對引雛。自可曲肱驚短夢,南山叢薄有于菟。
青云兩黃鵠,雙飛起南極。翱翔閶闔風,直上太行北。和鳴忽棄背,中路不相得。長言生死同,胡為自持擊。天風高四方,毋乃傷羽翼。丹穴有鳳凰,為君變顏色。
勝境森森古木齊,孤禽曾借一枝棲。重來何處尋知己,不是湄溪即印溪。
良農惜地力,幸此十年荒。桑柘未及成,一麥庶可望。投種未逾月,覆塊已蒼蒼。農父告我言,勿使苗葉昌。君欲富餅餌,要須縱牛羊。再拜謝苦言,得飽不敢忘。
漠漠重云向晚低,臘寒新去有馀威。風捎檐滴難開幌,潤引爐香易著衣。把酒自傾金錯落,探春誰污錦障泥。山城冷落無歌舞,只有芳醪取次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