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秀臺觀月
吟到危梯最上層
天空星斗入杯明
游心寥廓生虛白
與世周旋忌獨清
冰雪四山皆月色
宮商一片是秋聲
廣寒今夕知何夕
欲駕銀橋上玉京
吟到危梯最上層
天空星斗入杯明
游心寥廓生虛白
與世周旋忌獨清
冰雪四山皆月色
宮商一片是秋聲
廣寒今夕知何夕
欲駕銀橋上玉京
吟誦著詩句登上高梯的最頂端,天空的星斗映照在酒杯中格外明亮。思緒在寥廓天地間遨游,生出空明的心境;與世俗相處,應避免過于孤高。四周山巒被月光照得如冰雪般潔白,秋聲回蕩宛如一片音樂。廣寒宮今夜不知是何佳節,真想駕著銀橋直上玉京天庭。
危梯:高梯,指攬秀臺的階梯。
虛白:出自《莊子·人間世》“虛室生白”,指空明的心境。
宮商:五聲音階中的宮、商二音,代指音樂,此處形容秋聲的韻律。
廣寒:廣寒宮,傳說中月亮上的宮殿。
玉京:道教稱天帝所居的天庭,此處指高遠的理想之境。
此詩應為作者登攬秀臺賞月時所作。具體創作時間不詳,從“秋聲”“月色”可知為秋季,詩人于觀景中觸景生情,抒發對自然與理想的感悟。
詩以登攬秀臺觀月為線索,描繪了星斗入杯、四山月色、秋聲如樂的美景,結合“忌獨清”的處世感悟與“駕銀橋”的浪漫想象,展現了詩人對自然之美的熱愛與超脫世俗的精神追求,語言凝練,意境開闊。
世間那得此間身,恐是前生賀季真。
白水窗閑頻入夢,黃梅雨細卻留人。
重聽欸乃煙中曲,凈掃離騷幾上塵。
但得南風送歸棹,未應幽獨解傷神。
不作徽州夢,空吟楚水邊。
倉皇相別日,歡喜得書年。
客有誰投轄,詩應我執鞭。
長安望歸日,消息幾時傳。
兩公才力盡驊騮,俱得東南第一州。
易濕青衫江上淚,難禁白發海邊秋。
此生名字依然在,晚歲功名亦未酬。
處士若無當日節,更將何物配風流。
門前冠佩眼中稀,家在西湖水繞扉。
每對鳯姿羞羽翼,更因魚目得珠璣。
身閑聊伴蒼官語,詩瘦空慚笨伯肥。
別后清言應亹亹,不知談麈為誰揮。
橫飛袞袞見諸公,著眼何由到此翁。
胡粵相忘千里外,金蘭投分一言中。
詩緣漸熟情難洗,老色來煎念已空。
銷盡客愁知底事,愛君回雪與流風。
我昔在田間,秋霖傷歲熟。常憂床床雨,夜下東屯屋。
飯牛起晨耕,短蓑聊櫛沐。違濕因五遷,勞形真仆仆。
坐歌南山粲,那惜清夜促。平生小馮君,秀齒粲冰玉。
生余華屋姿,豈識霑濡辱。誰知折角巾,肯念滹沱軸。
會將秋雨謠,寫入朱弦曲。知君有過秦,妙畫行見錄。
袞衣坐法宮,當寧調玉燭。吾廬雖獨破,受凍死亦足。
老去舍輕舠,小室坐懸磬。
六月不出門,端居閱晨暝。
安知咫尺中,有此大殊勝。
今晨穿北垣,萬象忽輝映。
太虛本無窮,眼力恐自竟。
遙岑蔽清樾,了不赴將迎。
翠幕空繁柯,煙鬟入幽憑。
雙峰始幡然,起應高士聘。
長瘦有余光,名與天地亙。
馬鬛亦已頹,蓬顆沒微徑。
茲山與周旋,安得往修敬。
斗酒時自澆,先生醉初醒。
落月掛長松,悲風繞危磴。
徘回想音容,仿佛聽嘲詠。
九陌塵中度歲年,不堪烏帽著華顛。
名雖已愧周公瑾,詩或時參孟浩然。
豈料晚途蓮幕客,肯來同醉玉壺天。
人間富貴須公等,佩楪從今可盡捐。
短窗烘日見深明,墻角泥干路欲成。
槐葉索淘春漸近,菊苗薦茗雪初晴。
寒叢且對天隨子,大白誰浮阮步兵。
愿借芳香明老眼,要翻書葉送余生。
幅巾飽看西湖春,徐行當車不動塵。有時乘興未遽反,武林無此尋春人。
湖山如螺湖水白,幾見青天月生魄。年年馬上看吳娃,舞袖雙裁越羅窄。
長安貴人百不憂,胡為亦復多窮愁。出門載酒不可往,倚杖看雨如窮秋。
萬事不由人作計,我欲除愁唯一醉。此生已老復何求,五字但知公臭味。
春風吹雨山澤晴,青山有約翁有情。故人官高少閑暇,可喚白鷗同此盟。
細誦臺州句,湖邊草舍幽。
好山來競秀,清瀨與爭流。
吏可供書札,兒能伴校讎。
小窗誰共此,唯有夕陽留。
青春苦難挽,白日良易斜。花飛尚滿砌,柳密驚藏鴉。
寒窗忽當日,山崦知誰家。紅榴笑疏林,始著三兩花。
繁陰護朱閣,芳姿奪明霞。頗憶少年日,千金醉繁華。
當時石榴裙,六幅圍絳紗。美人隔秋水,相望天一涯。
想像系楚腰,依稀似丹葩。對花誰與論,搔首空嘆嗟。
平明跨羸驂,遙遵石頭路。
循山一谿橫,隔水得幽處。
樹疑虬龍驤,石作蒼虎踞。
云庵有遺屋,突兀在煙樹。
方壺豈不佳,弱水無船渡。
空余惱幽香,梅花滿春嶼。
心知姑射仙,茲焉飲風露。
水自平湖分,香從一山度。
風姿不自持,照影各矜顧。
安得從之游,徘徊著雙屨。
風細寒猶甚,愁多睡更濃。
閉門春色里,盡日雨聲中。
草各爭先出,花皆稱意紅。
故人書信少,不記此衰翁。
東閣當年夜,華燈照別樽。
斷碑思雁塔,佳客愧龍門。
豈料三吳路,相逢一水村。
只今懸望眼,猶欲黯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