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雷巖趙相士
雷填填,雨冥冥,千巖萬壑白晝暝。
真人宴坐神不驚,一瞬百怪無留形。
風休電止天宇浄,頂笠挑包談性命。
龍鉛虎汞世莫知,更說榮枯動人聽。
壺子久不作,季咸亦已矣。
杜德衡氣無二機,弟靡波流寧底止。
矧伊浮世上,旋轉如飛蓬。
死生夢蝶成蝶夢,禍福得馬失馬翁。
羊裘垂釣或諫議,不龜手藥忽取封。
相形相不盡,相心心莫窮。
雷巖雷巖,不如歸臥巖之下,吾亦柴桑稅吾駕。
明月投人戒暗投,美玉匵藏須待賈。
雷填填,雨冥冥,千巖萬壑白晝暝。
真人宴坐神不驚,一瞬百怪無留形。
風休電止天宇浄,頂笠挑包談性命。
龍鉛虎汞世莫知,更說榮枯動人聽。
壺子久不作,季咸亦已矣。
杜德衡氣無二機,弟靡波流寧底止。
矧伊浮世上,旋轉如飛蓬。
死生夢蝶成蝶夢,禍福得馬失馬翁。
羊裘垂釣或諫議,不龜手藥忽取封。
相形相不盡,相心心莫窮。
雷巖雷巖,不如歸臥巖之下,吾亦柴桑稅吾駕。
明月投人戒暗投,美玉匵藏須待賈。
雷聲隆隆作響,雨幕昏暗陰沉,千萬座山巒溝壑在白晝也變得昏暗。有道之人靜坐心神鎮定,一瞬間各種怪異都無所遁形。風停電止天空明凈,他頭戴斗笠挑著包裹談論著性命之學。龍鉛虎汞的道理世人不知,他講述人生的興衰更讓人聽得入神。壺子早已逝去,季咸也已不在。杜絕偽德、平和氣息沒有二心,弟靡隨波逐流何時才是盡頭。何況在這浮世之中,人像飛蓬般旋轉不定。死生就像莊周夢蝶般虛幻,禍福如同塞翁失馬般無常。披著羊皮襖垂釣的人或許是諫議大夫,能防止手凍裂的藥忽然讓人得到封賞。看人的外形難以看透,探究人的內心更是無窮無盡。雷巖啊雷巖,不如回去臥于巖下,我也像陶淵明一樣隱居歸田。明月投人要警惕暗中投擲,美玉藏在匣中要等待識貨的人。
雷填填:雷聲隆隆。
冥冥:昏暗的樣子。
真人:道家稱存養本性的得道之人。
龍鉛虎汞:道教煉丹術語,這里指高深的道理。
壺子:戰國時鄭人,名林,列子之師。
季咸:《莊子》中善于相面的人。
杜德衡氣:杜絕偽德,平和氣息。
弟靡:《莊子》中隨波逐流的人。
矧:況且。
死生夢蝶:出自“莊周夢蝶”的典故,比喻人生變幻無常。
禍福得馬失馬翁:指塞翁失馬的故事,比喻禍福無常。
羊裘垂釣或諫議:指嚴子陵披著羊皮襖垂釣,他曾是光武帝劉秀的諫議大夫。
不龜手藥:出自《莊子》,一種防止手凍裂的藥,有人因善用此藥而得到封賞。
匵:同“櫝”,匣子。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考證。從詩的內容推測,當時社會可能處于一種動蕩或變幻的狀態,詩人目睹世事無常,對人生有了深刻的思考。詩人可能受到道家思想的影響,在與趙相士交流后,借詩表達自己的感悟和歸隱的想法。
這首詩主旨在于感慨世事無常,倡導順應自然、淡泊名利。其突出特點是大量運用道家典故,富有哲理。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有限,但展現了詩人對人生的深刻思考和獨特的文學表達。
綃薄籠霞,鬟低斂雨,背人偏自嫣然。喚起春魂,綺情多少纏綿。盈盈不隔東風面,甚東風、換了朱顏。數流年。錦樣飄零,淚迸鹍弦。亭陰暗記行吟地,奈詞人去后,殘夢沈煙。剪碎輕紅,任教蝶醉鶯顛。多情漫為傷春瘦,便情多、那得春憐。向愁邊。飄墮香云,為舞仙仙。
君本鄴中士,行向建業去。故都多感慨,盡在登臨處。乃心所師仰,當年上元簿。閉門玩微言,春風會歸趣。
舊京第一登高處,佳節無人地轉偏。一水陰陰斜照外,連林郁郁晚風前。危時且盡相知樂,物外馀看數子賢。極目寥天絕塵翳,暫忘宙合慘烽煙。
正紅疏綠密,浪軟波肥,放舟時節。載地擎天,識堂堂人杰。萬里長江,百年驕虜,只笑談煙滅。葭葦霜秋,樓船月曉,漁樵能說。分陜功成,沙堤歸去,袞繡光浮,兩眉黃徹。了卻中興,看這回勛業。應有命圭相印,都用賞、元功重疊。點檢尊前,太平氣象,今朝渾別。
何意蒼龍解碎身,豈知幻相等微塵。莫言椎鈍如幽冀,碎璧相如竟負秦。
洗耳何須潁水清,淫哇滌去有灘聲。宮商別奏天然曲,淡薄追還物外情。聊與沙鷗均至樂,謾同漁父引馀觥。個中一拍誰人會,長嘯歸來煙霧生。
日終甲子斗直辰,持觴遠酹胡侯墳。兩槳趁鷗背城闉,四十有四同州人。半為吳語如季真,湖窮岸出水陸分。舍舟登途指嶙峋,少年健走黃犢奔。或乃喝道驚春云,老翁繭足仍后塵。解衣徑眠草為茵,前趨一里趨廟門。杖藜不得辭微辛,嚴祠高居絕四鄰。傍為一邱標石麟,升階鞠躬羞藻蘋。拜興有相祝有文,亦或稽首稱諸孫。歸途探幽抉荒榛,下睨塵土多虻蚊。放舟催發無逡巡,勝賞莫許窮涯垠。開篷列坐羅膻葷,托名鄉飲無主賓。誰歟解事強討論,欲以窮達為卑尊。美人今代王右軍,口吐秀句天葩芬。雁行拱立何紛紛,爭言我公詩絕倫。龐眉被褐兩山民,閉目宴坐方申申。艤舟黑亭鴉噪昏,晴楊吹花灑衣巾。裁詩紀實聊云云,慎勿浪傳來怒嗔。
十月吳皋霜露零,田家收稻滿柴扃。湖中浪擁銀花白,天末山橫螺髻青。寒色亂鴉飛笠澤,夕陽衰柳并旗亭。何時覓得清游伴,更買扁舟過洞庭。
千里驕陽稼穡枯,人心窮極但天呼。須煩巖壑為霖手,下澤蒼生慰海隅。
窺窗碧飐天如水,依稀暗愁來處。靜墮雙花,涼分半豆,聽到隔簾疏雨。宵長更苦。盡煎透蘭心,悄諳譙鼓。旅枕醒初,瘦魂搖醉向誰訴。春筵珠翠散盡,剩枯龕伴影,霜鬢千縷。黯黯沈沈,悽悽悄悄,銷得黃昏幾度。荊臺夢阻。便剪恨成灰,總牽殘緒。照淚分明,亂蛩啼到曙。
自別高居二紀馀,今朝重到懶踟躕。山川勝景依然在,屈指交親一半無。
左車有赫,萬人毒螫。曷可去之,于黨孔碩。敏爾之生,胡為草戚。
青山繞屋藍光重,流水沖階碧蘚滋。獨坐午窗誰晤語,鷓鴣聲里竹陰移。
自還吳興居,頭童而齒豁。信意時出教,所覽深以廓。何山在何許,細路穿木末。躋攀不憚勞,歷歷見郛郭。晴嵐堆紫翠,正在吾屋角。世事苦坌并,我但專一壑。嗟彼競利者,為計自各各。緬懷安定公,雅合居臺閣。平生惟自道,未有輕造腳。朅從海陵來,姑蘇亦暫泊。湖學得公重,學子有攸托。南園慶歷間,六老曾會酌。當年馬太守,高誼誰能若。直卿為之記,文字誠磊落。厥今同姓侯,胸次有活著。長篇俄寫就,傳寫腕欲脫。昨聞上湖墳,寒色正錯莫。樵木不為禁,宰樹嘆濯濯。新祠已卜龜,華表佇立鶴。神游倘來下,曠達離塵縛。
城南城北判天涯,一面方驚歲月賒。長自屏居人世外,真成獨樹老夫家。飄蕭白發甘長藿,寂歷寒窗映晚花。古月堂中數晨夕,何堪回首說清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