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白廷玉所藏白馬圖
八尺龍駒蹄削玉,霜毛雪鬣超凡俗。
驕嘶顧影食場苗,朝暮逍遙在空谷。
詔書歘下征騏驎,香街紫陌驚行人。
金環壓轡出天廄,不數駓駱驪騮骃。
三品豆芻飽終日,終日不鳴鳴輒黜。
何如不縶亦不維,騰霧??云全玉質。
八尺龍駒蹄削玉,霜毛雪鬣超凡俗。
驕嘶顧影食場苗,朝暮逍遙在空谷。
詔書歘下征騏驎,香街紫陌驚行人。
金環壓轡出天廄,不數駓駱驪騮骃。
三品豆芻飽終日,終日不鳴鳴輒黜。
何如不縶亦不維,騰霧??云全玉質。
八尺高的駿馬四蹄如削玉般潔白,霜白的毛發、雪白的馬鬃超越凡俗。它昂首嘶鳴,顧影自憐,在田間啃食青苗,從早到晚自在地漫步空谷。忽然詔書下達征召良馬,它出現在繁華街道驚了行人。佩戴金環馬轡從皇家馬廄而出,尋常的駓駱驪騮骃都無法相比。雖有三品官的飼料終日飽食,卻終日沉默,一發聲就被斥退。怎能比得上不被束縛的自由,騰云駕霧保全如玉的資質。
龍駒:駿馬,喻指才能出眾者。
鬣(liè):馬頸上的長毛。
歘(xū):突然。
騏驎(qí lín):傳說中瑞獸,此指良馬。
天廄(jiù):皇家馬廄。
駓駱驪騮骃(pī luò lí liú yīn):均為不同毛色的馬,泛指普通馬。
三品豆芻(chú):三品官的飼料規格,代指優渥待遇。豆,豆類飼料;芻,草料。
縶(zhí):拴系。維:束縛。
??(niè):踏、登。
此為題畫詩,具體創作時間未詳。白廷玉為畫作收藏者,詩中通過畫中白馬的藝術形象,結合元代文人常有的懷才不遇或向往自由的心境,借馬喻人,反映對個體價值與自由的思考。
全詩以白馬為核心,通過其從自在到受困的際遇變化,托物言志,批判束縛天性的社會現實,歌頌自由本真的生命狀態。語言質樸而意象鮮明,是元代題畫詩中借物抒情的典型之作。
堯卿掉頭狂且忙,結束東游如子長。擬將足跡試天下,三月已自儲糇糧。出門長嘯振林木,蒯緱短劍秋風涼。臨岐調我老不及,登高健步如飛翔。岱宗未到已在眼,齊魯指點青微茫。書生浩氣久憤激,要倚日觀攀扶桑。秦鐫漢刻多漫漶,且莫苦苦求其章。東封何有許功德,文武未必能張皇。惜哉君行差較晚,燼后灑淚悲靈光。素王有道自六籍,固是不死之仙鄉。羽人丹丘何足問,勿以汗漫窮荒唐。丈夫汲汲在事業,白發須臾成老蒼。無人薦達自陳列,朝廷求賢正無方。頗聞北事近擾擾,毛錐未抵丈八鎗。邊頭合有班定遠,天下豈無張子房。山東李白恃必用,莫自兩生追所亡。不然歸來且高臥,共吃飽飯歌陶唐。
短墻留鶴澤,衡宇俯龍橋。松粒酒應熟,梅花客可招。老思芳草臥,閑愛白云謠。楚笈行將負,全生事繡蕭。
城西好事主人家,走送天香國色花。嶺阯三年才見此,便應奴婢命山茶。
金爐噴獸枕敧山。衾帳不知寒。數片飛花,初臨窗外,猶作墜梅看。明年此際應東去,藤轎逐征鞍。山水屏中,鶯花堆里,相與下臨安。
織女溪前貧主簿,仙娥峰下舊詞臣。久棲枳棘方思替,謾帶貂蟬不是真。六里青山云簇簇,一條丹水石嶙嶙。秋來魂夢應相似,同是帝城東畔人。
浦云林霧郁蒼蒼,水面無風晚自涼。今夜篷窗應不寐,計程三百是吾鄉。
曉糝蒲玉泛瓊漿,臂結紅絲暗自傷。莫漫相逢宜楚節,獨憐清夢隔瀟湘。
我家本燕云,皇考昔膴仕。門戶早單弱,田園久廢寘。中原喪亂頻,骨肉不得恃。兄弟棄草野,松楸作平地。今我雖偶存,貧病苦交至。有爾且煖眼,嗣續得不墜。富貴人所愿,詩書須爾事。頭角似稍長,難以雜童稚。玉琢終待磨,木揉后成器。寸陰必自惜,前脩可追跂。數數恐傷恩,斯言爾當志。
碧梧庭院秋聲早,愔愔暮天云影。雨送涼蟬,風欺倦翼,絡緯猶啼金井。疏窗弄暝。正犀押簾垂,畫屏燈冷。節序依然,旅懷長是嘆流景。舊家園苑廢久,歲寒松桂在,清事誰領。待月幽軒,尋涼小艦,斷夢有時提省。乘槎路迥。便逸興相牽,倦涂難騁。甚日歸來,傍湖耕二頃。
不耐嘵嘵人事侵,幾回曾擬返山林。過街車馬須留意,在廟神明要共欽。先祖無田供養老,異鄉非藉莫相尋。泥龜曳尾團團轉,白發垂垂歲月深。
雪后登樓思渺然,南為梁苑北秦天。微吟謝氏成圭句,忽憶陽生種玉田。報瑞青祇裝暫改,淩空白鳳羽全捐。俱言此日初名谷,太史應書大有年。
快雪時晴,芳洲柳醒,鏡湖又見春回。指點山阿,依稀欲綻紅梅。十年樹木蔥蘢處,更樹人、講席宏開。待春深,錦繡湖山,桃李爭輝。詞人韻事留佳話,猶墩傳煙雨,堂說歸來。一代驚才,空歌望斷長淮。而今日月新天換,遍神州、奮發風雷。喜凝眸,春色無邊,春意縈懷。
每念道人張一無,京塵填眼髑髏枯。師資賊害無人理,負子清光白玉壺。
夙慕香山勝,振衣度石林。煙嵐開上界,臺殿倚層岑。地盡群峰合,天回四壁陰。松關旁翳日,杏閣仰捫參。樹結菩提色,泉飛梵唄音。歸云朱拱宿,閒鳥翠屏吟。涌塔名多寶,開田號布金。西湖寒雨斷,北闕暮煙深。客飯伊蒲供,僧房薜荔侵。禪心無去住,游跡且浮沈。
齋居滯積晦,余寒襲春服。谷風從東來,微雨亂相續。蘭心茁還卷,蟄戶啟仍伏。樹冷寂鳴禽,庭荒絕來躅。此時重燃火,傾觴泛新醁。尋芳期自慰,懷人思方數。淑景元易徂,掩扉愁獨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