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鮮于伯幾秋懷古體
斯人晚始識,浪走天下半。既將戟為髯,更用田作面。
大材異拱把,勁翮謝籠絆。去年主糟丘,稍厭盆盎亂。
忸怩較毫厘,踴躍凌汗漫。今年灶產蛙,田里足咨怨。
民窮如受圍,合遣老將援。醫王殊不靈,瘧鬼未即竄。
臥念為魚者,厄運孰與逭。羸馬僅芻秣,稚子且葵莧。
大似周南留,寧有東平戀。或報御史除,搖首亦弗愿。
點勘篆籀古,掇拾簡編斷。秋雨吟齋燈,夜月鄰砧練。
一醉洗抑鬰,豈無愛酒伴。蠖屈未可欺,鵬摶詎能算。
斯人晚始識,浪走天下半。既將戟為髯,更用田作面。
大材異拱把,勁翮謝籠絆。去年主糟丘,稍厭盆盎亂。
忸怩較毫厘,踴躍凌汗漫。今年灶產蛙,田里足咨怨。
民窮如受圍,合遣老將援。醫王殊不靈,瘧鬼未即竄。
臥念為魚者,厄運孰與逭。羸馬僅芻秣,稚子且葵莧。
大似周南留,寧有東平戀。或報御史除,搖首亦弗愿。
點勘篆籀古,掇拾簡編斷。秋雨吟齋燈,夜月鄰砧練。
一醉洗抑鬰,豈無愛酒伴。蠖屈未可欺,鵬摶詎能算。
很晚才結識這個人,他幾乎浪跡了半個天下。胡須如同戟一樣,臉寬得像田地。他是大才而非小材,像矯健的鳥兒不屑于籠中羈絆。去年主管酒務,漸漸厭煩了瑣碎之事。小心翼翼計較毫厘,積極投入到廣闊事務中。今年田地荒蕪,蛙鳴于灶,百姓滿是哀怨。百姓窮困如被圍困,應派老將救援。醫生毫無辦法,病魔還未散去。我躺著想到那些如魚被困的百姓,誰能逃脫這厄運。瘦馬僅能喂些草料,孩子只能吃葵菜和莧菜。很像司馬遷被困周南,哪有留戀東平的心思。有人說他被任命為御史,他卻搖頭不愿接受。他專心研究古篆籀文字,收集殘缺的簡編。秋雨夜在書齋點燈吟詩,月夜聽著鄰家搗衣聲。一醉能洗去心中抑郁,怎會沒有愛酒的伙伴。他暫時屈居,不可欺侮,未來高飛又怎能估量。
次韻:依照別人詩的韻腳和用韻的次序來和詩。鮮于伯幾:即鮮于樞,元代書法家、詩人。浪走:浪游。戟為髯:形容胡須像戟一樣剛硬。田作面:形容臉寬。拱把:指樹木尚小。勁翮:矯健的翅膀。糟丘:釀酒后剩下的糟堆積成丘,代指酒務。忸怩:形容謹慎。汗漫:廣大無邊。灶產蛙:形容田地荒蕪。醫王:指醫生。瘧鬼:比喻病魔。逭:逃避。芻秣:喂牲口的草料。周南留:指司馬遷因事滯留周南。東平戀:東平王劉蒼戀戀不舍離開京城。御史除:被任命為御史。篆籀:古代的兩種字體。簡編:書籍。砧練:搗衣聲。蠖屈:像尺蠖一樣屈身。鵬摶:像大鵬一樣高飛。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元代社會矛盾復雜,百姓生活困苦。此詩可能作于鮮于樞任職期間,詩人看到社會現實,對百姓遭遇同情,對友人鮮于樞的才華和處境有所感慨而創作。
這首詩主旨是反映社會民生疾苦,贊揚友人的才德和操守。其特點是意象豐富、用典巧妙、情感深沉。在文學史上雖未產生重大影響,但展現了元代詩歌反映現實的一面。
裙色草初青。鴨綠波輕。試花霏雨濕春晴。三十六梯人不到,獨喚瑤箏。 艇子憶逢迎。依舊多情。朱門只合鎖娉婷。卻逐彩鸞歸去路,香陌春城。
夜蕭蕭。夢蕭蕭。又趁楊花到謝橋。鳳沈明月簫。 來迢迢。去迢迢。枉把吟箋寄寂寥。飛鴻不受招。
英英白云起,呈瑞出封中。表圣寧因地,逢時豈待風。 浮光彌皎潔,流影更沖融。自葉堯年美,誰云漢日同。 金泥光乍掩,玉檢氣潛通。欲與非煙并,亭亭不散空。
天花子落月中樓,香滿三千世界秋。 下有老人常斫樹,至今玉斧不曾修。
此身何補一毫芒,三辱清時政事堂。 病骨未為山下土,尚尋遺墨話存亡。
朔風動秋草,清蹕長安道。長城連不窮,所以隔華戎。 規模惟圣作,荷負曉成功。鳥庭已向內,龍荒更鑿空。 玉關塵卷靜,金微路已通。湯征隨北怨,舜詠起南風。 畫野功初立,綏邊事云集。朝服踐狼居,凱歌旋馬邑。 山響傳鳳吹,霜華藻瓊钑。屬國擁節歸,單于款關入。 日落寒云起,驚沙被原隰。零落葉已寒,河流清且急。 四時徭役盡,千載干戈戢。太平今若斯,汗馬竟無施。 惟當事筆研,歸去草封禪。
危弦斷客心,虛彈落驚禽。新秋百慮凈,獨夜九愁深。 枯蓬唯逐吹,墜葉不歸林。如何悲此曲,坐作白頭吟。
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 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 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 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 可以薦嘉客,奈何阻重深。 運命惟所遇,循環不可尋。 徒言樹桃李,此木豈無陰?
萬丈洪泉落,迢迢半紫氛。(洪 一作:紅) 奔流下雜樹,灑落出重云。 日照虹霓似,天清風雨聞。 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
狂簡誰諧俗,幽居頗自便。 看云常獨坐,聽雨或高眠。 字許鄰人問,詩從野老傳。 久知山木喻,細讀養生篇。 雨后看新水,天空望遠山。 入云蒼隼健,坐浪白鷗閑。 慮淡時時遣,詩清字字刪。 才疏信樗散,非為惜朱顏。
水國春光動,天涯客未行。 草連千里綠,月共故鄉明。 游說黃金盡,思歸白發生。 男兒四方志,不獨為功名。
江南柳,江南柳,春風裊裊黃金絲。 江南柳,年年好,江南行客歸何時?蒼海茫茫波萬丈,鄉 關遠在天之涯。 天涯之人日夜望歸舟,坐對落花空長嘆。 但識相思苦,那識行人行路難。 人生莫作遠游客,少年兩鬢如霜白。
芙蕖與草本諸花似覺稍異,然有根無樹,一歲一生,其性同也。譜云:“產于水者曰草芙蓉,產于陸者曰旱蓮。”則謂非草木不得矣。予夏季倚此為命者,非故效顰于茂叔而襲成說于前人也。以芙蕖之可人,其事不一而足,請備述之。
群葩當令時,只在花開之數日,前此后此皆屬過而不問之秋矣。芙蕖則不然。芙蕖自荷錢出水之日,便為點綴綠波;及其莖葉既生,則又日高日上,日上日妍。有風既作飄飖之態,無風亦呈裊娜之姿,是我于花之未開,先享無窮逸致矣。迨至菡萏成花,嬌姿欲滴,后先相繼,自夏徂秋,此則在花為分內之事,在人為應得之資者也。及花之既謝,亦可告無罪于主人矣;乃復蒂下生蓬,蓬中結實,亭亭獨立,猶似未開之花,與翠葉并擎,不至白露為霜而能事不已。此皆言其可目者也。
可鼻,則有荷葉之清香,荷花之異馥;避暑而暑為之退,納涼而涼逐之生。
至其可人之口者,則蓮實與藕皆并列盤餐而互芬齒頰者也。
只有霜中敗葉,零落難堪,似成棄物矣;乃摘而藏之,又備經年裹物之用。
是芙蕖也者,無一時一刻不適耳目之觀,無一物一絲不備家常之用者也。有五谷之實而不有其名,兼百花之長而各去其短,種植之利有大于此者乎? 予四命之中,此命為最。無如酷好一生。竟不得半畝方塘為安身立命之地。僅鑿斗大一池,植數莖以塞責,又時病其漏。望天乞水以救之,殆所謂不善養生而草菅其命者哉。
云對雨,雪對風。 花對樹,鳥對蟲。 山清對水秀,柳綠對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