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仲素惠羊酒作此奉謝
去年蝶軒饋羊酒,主人憐我空無有。座上六客皆解吟,一翁不吟開笑口。
今年病叟蚤還山,烹雞炰鱉翁對媼。五男四婦六稚孫,更有曾孫依乳姆。
往來兩載總遭荒,瓦瓶聊以挹酒漿。山蔬滿盤白雪白,野橘堆饤黃金黃。
荒村得此已自足,群奴饑啄撐空腸。忽聞棠谿有書至,袁詩陳賦兩輝煌。
一松正可枯蘗比,五雛真與群雞爭。舉家病瘧涉三月,一日計減一斗糧。
留儲到此作素供,問君何為特殺生。臟神見夢羊踏菜,便呼茗椀來祓禳。
君當戒屠我辟谷,輕身與蝶同飛揚。
去年蝶軒饋羊酒,主人憐我空無有。座上六客皆解吟,一翁不吟開笑口。
今年病叟蚤還山,烹雞炰鱉翁對媼。五男四婦六稚孫,更有曾孫依乳姆。
往來兩載總遭荒,瓦瓶聊以挹酒漿。山蔬滿盤白雪白,野橘堆饤黃金黃。
荒村得此已自足,群奴饑啄撐空腸。忽聞棠谿有書至,袁詩陳賦兩輝煌。
一松正可枯蘗比,五雛真與群雞爭。舉家病瘧涉三月,一日計減一斗糧。
留儲到此作素供,問君何為特殺生。臟神見夢羊踏菜,便呼茗椀來祓禳。
君當戒屠我辟谷,輕身與蝶同飛揚。
去年蝶軒饋贈我羊和酒,主人可憐我家中空無所有。座上六位客人都會吟詩,有位老翁不吟只是開口歡笑。今年我這病老頭早回山中,煮雞烹鱉與老妻相對而食。五個兒子四個兒媳六個小孫,還有曾孫依在乳母懷中。兩年來總遇荒年,只能用瓦瓶舀點酒漿。山蔬滿盤白得如雪,野橘堆疊黃似黃金。荒村中得這些已滿足,仆人們饑餓啄食填滿空腸。忽然聽說棠溪有書信到,袁的詩和陳的賦光彩輝煌。一棵松樹正可與苦蘗相比,五只雛鳥真能與群雞爭勝。全家得瘧疾已三個月,每日節省一斗糧。留存到現在作為素供,問您為何特意殺生。臟腑之神托夢說羊踏菜,便叫人拿茶碗來驅邪。您應戒殺我當辟谷,身輕如蝶一起飛揚。
饋(kuì):贈送。
蚤(zǎo):同“早”。
炰(páo):烹煮。
挹(yì):舀取。
饤(dìng):堆疊放置食物。
祓禳(fú ráng):古代除災去邪的儀式。
辟谷:不食五谷,古代方士的一種修煉方法。
此詩或作于荒年之際,詩人退居山中,家中人口眾多(五男四婦六稚孫及曾孫),生活清苦,且全家染瘧數月,需節糧度日。友人仲素贈羊酒以示關懷,詩人作詩致謝,同時借“臟神見夢”表達對殺生的避諱,反映當時民間的樸素生態觀念與個人生活選擇。
全詩以家常口吻敘述兩載荒年的生活狀況,既寫友人贈禮的溫暖,又隱含對殺生的不忍,最終以“戒屠辟谷”收束,體現詩人清苦自守、重情惜物的品格,語言平實而情感真摯,是宋代文人日常詩的典型代表。
嬌如花,美如玉, 越溪女兒十五六。光風入簾睡初足, 起畫修眉遠山綠。飛香走紅三月心, 一聲白紵千黃金。高堂客散燈火深, 醉鬢斜釵夜沈沈。
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露晞向晚,簾幕風輕,小院閑晝。翠徑鶯來,驚下亂紅鋪繡。倚危欄,登高榭,海棠著雨胭脂透。算韶華,又因循過了,清明時候。 倦游燕,風光滿目,好景良辰,誰共攜手?恨被榆錢,買斷兩眉長斗。憶得高陽人散后,落花流水還依舊。這情懷,對東風、盡成消瘦。
韓愈文章蓋世,謝安情性風流。良辰美景在西樓。敢勸一卮芳酒。記得南宮高第,弟兄爭占鰲頭。金爐玉殿瑞煙浮。高占甲科第九。
年年社日停針線。怎忍見、雙飛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猶在,亂山深處,寂寞溪橋畔。 春衫著破誰針線。點點行行淚痕滿。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
思晴好,日影漏些兒。油菜花間蝴蝶舞,刺桐枝上鵓鳩啼。閑坐看春犁。
銀云卷晴縹渺,臥長龍一帶。柳絲蘸、幾族柔煙,兩市簾棟如畫。芳草岸、彎環半玉,鱗鱗曲港雙流會。看碧天連水,翻成箭樣風快。 白露橫江,一葦萬頃,問靈槎何在。空翠濕衣不勝寒,日華金掌沆瀣。甃花平、綠文襯步,瓊田涌出神仙界。黛眉修,依約霧鬟,在秋波外。 閣噓青蜃,樓啄彩虹,飛蓋蹴鰲背。燈火暮,相輪倒影,偷睇別浦,片片歸帆,遠自天際。舞蛟幽壑,棲鴉古木,有人翦取松江水,憶細鱗巨口魚堪鲙。波涵笠澤,時見靜影浮光,霏陰萬貌千態。 蒹葭深處,應有閑鷗,寄語休見怪。倩洗卻、香紅塵面,買個扁舟,身世飄萍,名利微芥。闌干拍遍,除東曹掾,與天隨子是我輩,僅胸中、著得乾坤大。亭前無限驚濤,總把遙吟,月明滿載。
文如吐鳳筆如龍,珍重華林墨尚濃。 清氣已銷名跡在,世間誰復繼仙翁。
碧云紅樹萬山秋,躡蹬攀蘿徑轉幽。 斜日荒荒巖際下,細泉淺淺寺前流。 蕭梁賜額各猶在,石塔藏碑字尚留。 千載廢興直夢幻,青燈夜雨思悠悠。
濕云粘雁影,望征路,愁迷離緒難整。千金買光景,但疏鐘催曉,亂鴉啼暝。花悰暗省,許多情,相逢夢境。便行云都不歸來,也合寄將音信。 孤迥,盟鸞心在,跨鶴程高,后期無準。情絲待剪,翻惹得舊時恨。怕天教何處,參差雙燕,還染殘朱剩粉。對菱花與說相思,看誰瘦損?
問纏腰跨鶴、事如何,人生最風流。怕江邊潮汐,世間歧路,只是離愁。白馬青衫往事,贏得鬢先秋。目送紅橋晚,幾番行舟。 蘭珮空馀依黯,便南風吹水,人也難留。但從今別后,我亦似浮漚。敬亭上、半床琴月,記彈將、寒影落南州。秋聲里,塞鴻來后,為爾登樓。
泠泠水向橋東去。漠漠云歸溪上住。疏風淡月有來時,流水行云無覓處。 佳人獨立相思苦。薄袖欺寒脩竹暮。白頭空負雪邊春,著意問春春不語。
干鵲收聲,濕螢度影,庭院深香。步月移陰,梳云約翠,人在回廊。 醺醺宿酒殘妝。待付與、溫柔醉鄉。卻扇藏嬌,牽衣索笑,今夜差涼。
柳老拋綿后,梅酸著骨時。
陽華近七里,不到余十年。 乃知聲名鎖,能障山水緣。 今日與鄰曲,勝游追斜川。 瘦藤穿犖確,一葉弄潺湲。 巖扃隱翠竹,梵宇凈青蓮。 一笑躡飛虹,毛骨清欲仙。 婆娑寶瓔珞,放浪玉壺天。 曲肱臥盤石,滌耳聽流泉。 片云飛雨來,更覺秋凜然。 酒盡與歸去,千林昏暝煙。